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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嗯，证人，证人在哪儿呢？”光是听这位警官同志含含糊糊说话的声音，我就对本地治安表示深切的担忧，我是实在没有想过一个人当警察能当成这样的。
我小时候也听说过警察的那些纪律和原则，这段时间每次进警局，呆侯询室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虽然不能说对警察就有什么好感，但至少不会厌恶到这个地步，因为我多多少少明白他们有他们的工作职责。然而，今天这位，我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
张焕对一旁的小女孩说：“喂，迷糊，刚才要你照顾的那小子呢？”
“啊！那个人啊，关于那个人，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小女孩说。
张焕连忙说：“就这儿说！”
“噢……”小女孩想了想说，“就是……那个男的，他本来是304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一直拖着房租不交的那个，可是今天他却从二楼跑出来。”
张焕说：“你是说，那个从裸女房间里跑出来的男人，是304的那个人渣？”
“对。”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故意把我弄糊涂，要混淆视听是吧？”那胖警察郭警官说。
张焕说：“绝对没有！迷糊，快去把那人叫出来。”
小女孩说：“那家伙，他在床上休息呢，好像睡过去了。”
“那我们去找他。”张焕非常急切的想要摆脱嫌疑。
我们一伙人，包括那些警察，一起挤在楼道里，小女孩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家伙的房间——她是犯迷糊，但是警察各种觉得我们是在耍花招。
好歹，最后那个男人被拉到了屋外头会客厅里。
那男人很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反正比我辈屌丝是要帅的，他来到会客厅之后，一个劲儿的抽烟，什么话都不说，那胖子警官十分不耐烦，在他面前反复的开导，后来就变成了叫骂，但那个男人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张焕一开始在一边笑着看戏，过了一会儿，好像也看不下去了，说：“喂，你不说，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你原本是住304房间的，我们这还有电脑记录，你的钥匙、收据也都还在，你抵赖不了，可今早你却从210房间跑出来，而且那个死掉的裸女也是从那房间出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我们也可以提供给警察。你要知道，那房间里就你们两个人，如果要说杀那个女人，你嫌疑最大。”
“你胡扯！你明明看见我吓得不轻，从房间里跑出来的……你……”没想到，那喝多了的警察说了半天，这家伙都不开口，倒是张焕几句话就激将奏效了。
“我胡扯？万一你是装的呢？你一句话都不说，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张焕又说。
一边的警察喷着酒气，大声喝止张焕，说：“你在说什么废话，难道这些话他不懂吗？你捣什么乱，是混淆视听，还是在质疑我的办案能力？”
这句话说完，这个姓郭的胖警官，又好像是找到了个台阶下，指着那个斯文眼镜男，说：“你……那什么，你好好说，既然肯开口了就说清楚，坦白从宽。”
男人扶了扶眼镜，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出了口气，说：“我叫邓豪，北方人，做生意的……那女的，是我女朋友，方薇，是这个城市的人，我们是高中同学，很早就认识的……这次回来也是专门来见她，我大概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因为人在南边工作……”
“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张焕说。
旁边的郭警官显然有点不满。
邓豪倒是无所谓，这个时候貌似是释然了很多，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于是说：“对，我是在本地读的高中，后来考去了南边，在那边读大学，四年之后，就定居在南边了，一年也很少回来一次，回来基本上都是见方薇的。”
张焕这个家伙明显是喧宾夺主，还有些不自自知，或许他性格就是这样，他又问：“你跟你女朋友异地恋那么久，就没有考虑过结婚？”
“我……”那男人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知道瞒不住，我其实已经结婚了，就是还放不下她，真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真的！”这男人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一面说话，还一面挠着自己的背部，好像背上特别痒似的，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那就是婚外情了，这下有意思了。”张焕说，他开口又想问什么，却被那郭警官一把拽到一边，说，“一边去，神棍你还来劲儿了是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说完之后，他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家伙，说：“你就说，你看到了什么，别说没用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天，她终于肯见我了，昨晚上我去她房间里住，我们在一起，本来还好好的，她也很正常，总之就是做那些……你们也猜得到的事情。反正一直非常正常，大概两点多我们才睡觉。”邓豪说，“可是，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看见她……她……”邓豪开始结巴，这回那个胖警官也有些按捺不住，追问说：“你说清楚，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抱着头，说：“我看见，她抱着自己的头，一直在喊，说疼……说很疼，没一会儿，眼睛，耳朵、鼻子里都开始流血……”
“七孔流血？！”我估计那胖警官这会儿酒也醒了一大半了。
“是……七孔流血，后来她越来越狂躁，跳起来，想要咬我，就像……就像是电视剧里，电影里的僵尸一样……”邓豪猛地抬起头，表情异常惊恐。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出租车司机说的话——龙兴岭闹僵尸了。
龙兴岭，僵尸，忽然发狂、七孔流血的女人，我忽然觉得这其中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偏偏现在线索太少了。
我低声对身旁的伏双双说：“这个女人，是化成僵尸了么？”
“僵尸体内不会有那些东西。”伏双双皱着眉，说，“一会儿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跟你说。”
我心里很是忐忑。
而那个男人，还在不断的挠着后背，接着又开始挠着自己的手臂，挠得手臂一道道的红杠。
那胖警察说：“你干什么，挠什么？身上痒？”
那男人摇了摇头，说：“没有，没事……可能我太紧张，太紧张了……”
“你得跟我们回去一趟。”胖警察又说，接着转过脸来望向我们几个，说，“你们几个也是目击者，也得跟我们回去！”
落在这个混蛋手上，我不知道这个糊涂官能断出什么糊涂案来，想到这里，我心情更加郁闷了。
然而，让我感到庆幸的是，我们在这小村庄里头的派出所，并没有呆多长时间，虽然胖子郭警官讨厌张焕，但所有证据只能证明我们是目击证人，而不是嫌疑人，这一点这些警察又还算厚道，就只是走之前骂了张焕几句，说他尽会添麻烦。
我们三个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伏双双忽然说：“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用人来当容器，养虫。”
张焕也说：“耽误那么久，先把正事办了吧。”
“什么正事？”我当时有些懵。
张焕说：“我私下问过迷糊，那一对母女从未离开过房间半步，没有退房记录，现在应该还在房里，刚才那一堆傻逼杵在哪里，我说那对母女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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