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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客厅里,伏双双来到我身边,说:“说说吧,看到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回想起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我依然心有余悸,我始终忘不掉那张苍白带血的脸庞。
我强忍着恐惧大概向伏双双说了一遍我看到的东西,伏双双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说:“这么说你看到的那个东西和房东的描述基本一致?”
我说:“差不多……差不多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个没有脸的娃娃……”
“我不知道。”伏双双坦言说,“而且鬼这种东西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如果厉鬼真的有伤人的能力,那恐怕我们很难抵挡得住。”
我感到无比的恐惧,伏双双脸色依然苍白,可见阴气对她损害之大。
虽然我并不懂什么阴阳之说,但我曾经听说,阴阳调和是维持世间万物和人体运作的根本,一旦阴阳失调,人就容易生病,自然也会生化出各式各样奇怪的变化来。
比如食物链,实际上也可以说是阴阳平衡理念的一种体系,任何一个物种灭绝都会导致阴阳失衡。总而言之,世界是相对的,当然,人和鬼也是相对的。
伏双双的身体受不了阴气侵蚀,很有可能就是本生体质阴盛阳衰的结果。
——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反正我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八九不离十。这样看起来的话,伏双双根本不是鬼物的对手,要抓个有实体的妖还好一点,要抓鬼……简直就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我慌了神了,说:“那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你慌什么?!我都没慌!”伏双双厉声说。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伏双双说:“哼,没真是没有一点儿用,一无是处,明明自己能力不够,还自告奋勇的跑出去,最后还是得我来帮你收场,阴雨时候村子大街小巷都被阴气包围,在那种情况下我出门对身体损伤最大。这么看来,倒还不如我直接去把东西买回来!也不需要去救你这个没用的拖油瓶!”
我依然低着头,虽然感觉屈辱,但却没有反驳的理由,我说:“对不起……我,我真的是想帮你。但我真的没有见过鬼。”
“我也没见过,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就不能做事的时候镇定一点,遇到点儿大事就只知道大呼小叫,怎么办怎么办……你……”她伸手指着我,说,“要你来说怎么办,我早就修炼成仙了!”
“啊?”
伏双双这个时候却又迟疑了一下,双手抱在胸前,头偏向一边,说:“没什么!”
我又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好了!”伏双双说,“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件事我们已经解决不了了,必须找真正懂捉鬼的人来做。”
我想问伏双双该去找谁,但着实又不敢问。
伏双双自己说:“我先给那个人打个电话,他如果愿意来那最好,不愿意我们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哼,我是真不想找那个人。”
我“哦”了一声。
伏双双没再理我,自顾自的去浴室洗澡去了,这里的于是很大,而且中间还和卫生间的抽水马桶隔开。也难怪,这个鬼地方之前是一千五百元一个月的,现在给我们居然只要两百元一个月,虽然说水电费、电视收视费和网费自理,但整体而言,其实我们是赚大发了。伏双双洗过澡之后,也没理我,带着她的萨摩进了房间,紧闭房门。
我坐在客厅里,默默的呆了好一阵子,只觉得这空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我,我还是赶紧洗澡继续睡觉的好,虽然不一定睡得着。
这个时候的我神经依然紧绷,对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相当敏感,这一整个客厅有我楼下的两个房间那么大,对我来说是在太空旷了,仿佛每一个角楼里都可能躲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也镇定一些,我慢慢来到浴室,犹豫刚才伏双双刚洗过澡,镜子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个家伙貌似是特别怕冷,洗澡从来不开排风扇,每次都弄得浴室里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这种环境让我很是不安。
脱了上衣,下意识的看了看浴室里的大镜子。大概看过恐怖片的人都知道,镜子也是个很邪门的东西,不过这个时候,镜子上还是一片雾蒙蒙的,雾气背后我的轮廓显现而出,我很傻逼的晃了晃手臂,想看看镜子里头的人影到底是不是自己,事实证明我是多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我是绝对不能再让那个伏双双那个家伙嘲笑了。
而这个时候,无神论这种我一直引以为自己精神支柱的论调已经不足以让我心情平静了,我只能祈求佛祖、太上老君耶稣基督等各路大神保佑我安安全全的洗澡完毕回去睡觉了。
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水洒在身上的一刹那,我终于觉得安心了一些,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这样下去我非得疯掉不可。
我让热水从头淋到脚,让整个身体被那种温暖的气息包裹住,虽然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能让自己“阳气盛一点”,但至少这样能让我心安。
我闭上眼开始洗头,然而,我的手还没在头发上搓几下,“嘻嘻!哈哈……”一阵小孩的嬉笑声,陡然间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震,赶紧睁开眼睛,整个浴室里雾气很大,抽水马桶那边隔开的玻璃门上也是一层白白的雾,我赶紧打开了排风扇,虽然脚下的凉风让我有些不适应,但至少这样不会让我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
不一会儿,四周弥漫的雾气渐渐散去,然而镜子上和玻璃门上的那一层犹如薄膜般的的“屏障”却依旧浓厚非常。
我有些不敢在浴室里继续呆了,用花洒胡乱冲着头发,我尽力睁着眼,可是从头顶流下来的泡沫去却让眼睛一阵阵感到阵阵刺痛,我不得不眯起双眼来,可就在我刚刚微闭眼睛的刹那,那一声小孩的嬉笑声又一次传了过来,而且似乎和我近在咫尺。
我强忍着眼睛的刺痛,瞪大眸子四下张望,一瞬间,我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一道隔开浴室和抽水马桶的玻璃门上,赫然出现了两只小小的手——孩子的小手。
热水器从我手中落了下来,我一步步的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撞在浴室门边的墙上,勉强站稳。
而我面前那铺展了一层白雾的玻璃门上,那个没有面目的孩子的脸,越发的明晰,此刻,她正歪着头,对我发出“嘎嘎”的笑声,像是已经被掐断了脖子似的。
我也不管身上没有穿衣服了,翻过身开门冲了出去,刚冲到客厅里,伏双双居然也开门出来,她看见我的刹那,整个人愣住了,接着快速后退,又把头偏向一边,大声说:“无耻!”
而她身边的萨摩居然躲在了她身后,貌似看都不敢看我。
我当时想都没想,也没在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尊容,大声说:“厕所里有东西,厕所里!”
这会儿,一向办事果断的伏双双也警觉起来,没再多说我什么,快步朝厕所走去,但却始终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等她和萨摩一起进了浴室兼厕所,我一低头,才想起来自己一时情急,居然裸体跑了出来。
我窘迫的一塌糊涂,赶紧回自己房间穿衣服,也不管身上擦干净没有。
好不容易把衣服裤子给自己套上,外头传来伏双双的呼喊:“魏晓峰,滚过来!”
我跌跌撞撞跑回到浴室门口。
伏双双说:“哪里有东西?”
这个时候,浴室里什么都没有,显然伏双双已经把一切都检查过了,连那扇玻璃门也打开看过。我又跑进浴室去溜达了一遍,说:“刚才,刚才就在玻璃门这里。就趴在门上。是那个没脸的小孩。”
伏双双点了点头,萨摩“汪汪”叫了两声,我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你过来一下。”伏双双淡淡的说。
我有些疑惑,说:“啊?过来?过来干嘛?”
伏双双又厉声说:“滚过来!”
我“哦”了一声,赶紧上前去,伏双双忽然冷笑一声,说:“对,我相信你,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在我面前露体!”说完忽然一脚踹过来,我躲闪不及,那一脚正中我的三角部位,一阵男人才懂的剧痛扩散而开——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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