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惹火宠妃:侯爷纳命来 > 第五十四章 赌命

?淅淅沥沥的血滴在地上,很快就汇集成细细的血河,沧海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与顾连城对峙着。她的前胸被顾连城的长剑穿过,面对她所说的话,顾连城不言不语。

  

  勾起失色的唇瓣,沧海一步一步地朝着顾连城走过去。顾连城的墨瞳缩紧,终于出声制止了她:“i别动!”

  

  “别动?我为何不可以动?”沧海问,“反正被剑刺中的人是我,若我动,痛的也是我而已。这一切,又关靖南侯什么事呢?”

  

  顾连城的手上传来因沧海的走近而引起的微微颤动,他眼睁睁看着长剑一寸一寸地没入她的身体,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站住了脚步,笑着对他说:“我就在你面前,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下不了手,那就请你不要阻止我离开。”

  

  根本不管这个提议顾连城是否接受,她就自顾自喊了起来。

  

  “一。”

  

  “二。”

  

  “三。”

  

  顾连城一动也不动,沧海看着他,冷冷道:“懦夫!”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将长剑又一寸一寸地拔了出来:“是我错看你,但愿此生不复相见!”

  

  清脆的长剑落地的声音,沧海将手中的剑一扔,然后拖着淌血的身子摇摇晃晃朝外走去。头也不回,决绝地好像真的如她所说此生不复相见。

  

  伸了伸手想过去扶住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头一次感觉到这种无力,顾连城紧锁着朗眉:他早早便知道身为顾氏家主的责任,但是直到方才他却是平时第一次觉得那份责任重到他不想背负。他是顾氏的家主,就不得不去深究沧海的身世,因为他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否则就是带着整个家族走向末路。

  

  而他对沧海,恰恰并非沧海所以为的冷血无情。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动了情,所以才会怕,他怕重蹈覆辙。

  

  那张被沧海抛下的画作掉落在地,浸染了些许血迹,顾连城俯身将它捡了起来。荷花亭中静坐微笑的女子被血模糊了面容,就像是方才带着重伤离去的沧海。顾连城伸手在她的脸上揩了揩,那血迹反而晕染地更加厉害了。

  

  落款处的“顾横刀”三个字就像是一个警钟,在顾连城耳边震耳欲聋地响着。他一定很爱这画中的女子,顾连城这样想。如若不爱,怎么能将这微妙的一颦一笑都画地这么传神,好似这画里的女子下一瞬就能从画中走出一般。

  

  然后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这画里的女子终究是因为细作身份的暴露而死于天焚崖下,而顾横刀想必也并非史书中记载与离忧琴瑟和鸣直到终老。史书中的记载并非全然属实,至少股连续相信他从画中所感受到情意。

  

  但是爱上一个这样的女子太苦太痛,甚至会带来巨大的劫难。顾氏家书中曾有记载,顾横刀的这位宠妾差点儿给顾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最后还是仰仗了顾横刀的夫人离忧公主的一力袒护,顾氏才得以存续香火,繁衍至今。

  

  顾连城闭上了眼,试图消除地上那一滩刺眼的红。半晌,他走出了展眉园,回到了自己的起居室中。但愿他真的可以像沧海那样决绝,做到不到黄泉无相见。

  

  沧海摇摇晃晃地走出靖南侯府,也许是夜色太深的关系,沿途竟然没有人发现她受伤了,任由她独自一人走出了靖南侯府,步履蹒跚地往藏娇窟走去。

  

  走在无人的街市,她的视线有点儿模糊不清。

  

  疼。

  

  全身都在疼。

  

  尤其是她的心口。沧海觉得奇怪,她明明没有被刺中心口,那里为什么会痛。而且痛得十分急迫,她每呼吸一次,那里就会狠狠地抽紧一次。

  

  “不要……再痛了。”她喃喃地说,也不知道在同谁说。

  

  但是很显然她的要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还是痛地紧。那里猛地一抽痛,沧海脚下就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咬着牙稳住了身形,她直直地看着前方。为何总是事与愿违,她早已说过不想第二次被心爱的男子所杀,但是看起来她一语成谶。身体里的血越来越冷,她不知道自己的气力到何时就会突然干涸。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顾连城大概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还是和百年前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一样,对她百般体贴的背后都藏着能一剑封喉的兵刃,总是在她觉得好梦将近的时候,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捅进去,搅动一番,然后再抽出来。

  

  “哈哈……哈……咳咳咳……”

  

  长笑被几声干咳打断,带着腥味的血沫从唇角溢出来,沧海咧了咧嘴,发现她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前方似乎掠过来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

  

  “沧海!”

  

  来人是一袭白衣,在黑夜中分外的明显。沧海听着他的声音,虚无缥缈。轻轻弯了弯唇角,沧海想: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很美呢。

  

  双腿无力,终归是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来人急急地掠过来将她拥住,她全身的气力一卸,身子前倾栽倒在他的怀里。

  

  “沧海!”

  

  身子轻飘飘的,前方似乎传来飘渺的声音,那一声一声的呼唤牵引着她往前走去。脚下的细细黄沙,两边茂盛极美的彼岸花,在阳世辗转一次,她又回到了这里。

  

  三百年来她数次从这里逃脱,她不想去轮回,她不想将前尘当作苦酒饮下。但是为何这次她只能往前走着,一直走到奈何桥头。孟婆还同她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别有风味的美人儿,与人间传说中的毫不相同。她端着一碗孟婆汤朝她走过来,对她说:“你看,我说你终归是要回来的,执着太过总是虚妄,不如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来吧,喝了这碗孟婆汤,切莫回头看。

  

  懵懵懂懂地就将那碗汤接在了手里,执着太过总是虚妄……吗?

  

  抬起碗,她半张开唇。

  

  “沧海!”

  

  一声急迫的呼唤从头顶炸开,她的心跟着一抖,捧着碗的手也跟着一抖,那碗便被摔到了地上,里面的孟婆汤洒了一地。沧海只觉得眼前亮堂地刺目,她眯着眼睛朝前看,只看到那里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下意识地就握住了,随即便感觉到狠狠地一拉,她便重重地跌了下去。

  

  “哈!”

  

  惊喘了一声,沧海猛地睁开眼睛,乍亮的天光让她眼前一阵眩晕。随即眼睛上覆盖了一双手,他替她遮挡住了过于明亮的天光,过了半晌,觉得她兴许适应了才慢慢移开。

  

  “是你救了我。”沧海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道。回想起来,在晕倒之前,那声低沉华丽的呼唤,那样引人迷醉的声线还能是谁呢?只能是同样生了一张祸国殃民容颜的燕北狐了。

  

  燕北狐见她醒来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仍不大放心地问:“现在觉得如何?身上可有哪里严重不适?”

  

  沧海摇了摇头,前胸被顾连城所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燕北狐的伤药一向灵验,她连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好的医术。”

  

  那是因为你的心里眼里只看得到顾连城。燕北狐这么想,却缄默不语。人世已经如此坎坷,有些事情他又何必拆穿。

  

  “虽然失了不少血却没有伤及要害。”燕北狐对她说,“好好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绝口不提她是如何受伤的,因为他看着她从靖南侯府出来,带着一身的伤。不过,他不提,沧海却爱朝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生生地撕开。但是,她提到的却是燕北狐所不知道的事:“我回了一次家,回到了展眉园。”

  

  燕北狐的手一顿,银眸抬了起来。

  

  “那间屋子里有顾横刀为我所作的一幅画,上面是我昔日坐在荷花亭里的情景。他从不曾为我作过那样的画,想必是我死后所作。可笑的是,那画下面题了一首诗。”沧海的语气淡淡的,但是秋瞳里明明灭灭的光亮揭露了她同样明明灭灭的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燕北狐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他看到了沧海渐渐发红的眼眶。一滴泪毫无防备地从她的眼睛里滑出,滚落在枕头上,氤氲了那细致的花纹。

  

  沧海偏过头来看着他:“一个人亲手把我逼入绝境的男人,在我死后画了我的像,然后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哈哈哈……是不是可笑到了极点?”

  

  燕北狐伸手盖住她湿润的眼,低低道:“别笑了。”

  

  感觉到手心里有濡湿的睫毛轻轻颤动,片刻之后终于放弃了挣扎,热辣的泪水涌出,将燕北狐的掌心浸湿了。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她和他的呼吸声,良久,沧海轻轻拨开了燕北狐的手。

  

  “你还要报仇吗?”他问。

  

  沧海眨了眨眼睛:“如果一个人杀你一次还不够,你会不会想要报仇?”她已经是拿命在与顾连城赌,那夜在展眉园就如同亮了底牌,接下来谁输谁赢端看怎么走。

  

  燕北狐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想说,其实早在三百年前顾横刀就输了,他在沧海面前从来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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