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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拳法第三重

  武堂唯一的老师姓张,字关之。张关之年纪只有四十来岁,不高不胖,两只眼极是有神,只是脸色腊黄,黄澄澄的如同一层黄铜,脸色黄得怖人,倒像是久病之人。也曾有书院的老师质疑张关之的武功水平,但不久后一名来书院撒野的乡霸及十来名护院给张关之一手一个扔小鸡般扔过围墙后,质疑没了。再后来张关之又出手救了一名重病欲死的病人后,书院老师对张关之是敬重万分,谁没有个病疼的时候,有位妙手回春的大夫是一道保命的屏障,张关之从此也在学院地位超然。张关之将武堂后院作为研究之地,列为学院的禁地,学生是禁止进入的,学院老师包括院长也是只能在门口等候,可见张关之在学院中的地位之高。

  张关之教给学生的是一套拳法“千军拳”,取横破千军之意,这套拳法大开大合,这是流传很广的一套拳脚功夫,很适合初学者练习,这里每个练武的学生学的便是这套功夫,虽然这套功夫招式不多,但很实用。拳法分为六重,学会所有招式并能熟练使出,便是第一重。若能招式变化自如圆润,拳力凝聚便是练成了第二重,若是再能练出些拳意,能心到拳到便是到了第三重。至于后面的境界,张关之没说,只说要是练到五重以上,便是威力很大。

  书院学生大多是来读儒生的,练武只是顺带,一是小孩子生性好动喜欢动刀弄棍,二则可是健身壮体,但这些学子也从无人想过在这把练武当正业,真正努力在这习武的几乎没有,想想也是,若是专心学武的便不会来这书院,最不济去各武馆学习,有关系背景的进门派学习,那些才是学武圣地。一般的学生三五个月便学会这一套千军拳后便不再过来,

  半年后的一天,天刚蒙蒙的亮,龙阳走进书院练武堂,打扫场地和准备器械,这是他的工作,这工作其实并不忙碌,一个半时辰就完成了。龙阳便练起了“千军拳”。这套拳龙阳练了半年,日夜勤练,练得纯熟,打起来圆润自如,拳风呼呼,已练成了第二重。这时已陆续的有一些学生进来,龙阳的拳法得到了这些学生的哄叫,这些是爱好者,虽学会了这拳法但常来这里练习,这套拳法这些学生多的练了二三年,少的也练习了一年以上,但无一人能练到龙阳这般圆润自如,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虽然见龙阳年少,但也不轻视,诚心的叫好!

  “龙阳,你这拳法练得够快的啊,我二年了都练不到你这程度,你够厉害的!”,一少年道。

  “师兄学的是儒生,日常读的是诗书,那像我日夜练的都是武,自然要快些。”龙阳道。

  “拳力凝聚成风,这千军拳应是到第二重了吧,这里只有陈原师兄能比了。”

  “是啊,速叫陈原师兄过来,比试一下!”,有人叫道,年少之人最好热闹,有打斗看当然是最好,闻言起了兴趣,陈原陈原的大叫,有人都跑到门口张望。

  “谁叫我啊!”,门口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皮肤稍黑,长得是身强力壮,正是陈原,十六岁年纪,已是练武二年,拳法也是练到了第二重,是众学生中最高的。

  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后,陈原也是起了兴趣,练武之人最喜切磋。龙阳自然也不会拒绝,当下二人到了院子里的练武场上。

  同样是千军拳,同样的纯熟自如,同样是第二重,但在二人的手里是不一样,陈原是身强力壮,力量比龙阳大,打出的拳是沉稳有力,中规中矩,招招是直击要害。龙阳吃亏在力量小,但自小上山采药,身手敏捷,出拳变招却是快些。二人对打了十几招,却是势均力敌。这下激起了少年好胜心性,二人是越打越快,拳影纷飞,场面甚是激烈。这一仗龙阳打得是淋漓尽致,难得是二人都同样的拳法,都知道对方的招式,要打倒对方就只能在招式变化之上或是拳力凝聚上下心思,二人是越打对拳法的理解越熟,融会贯通,龙阳也是隐隐的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太朦胧。

  众人是叫好声不断!闹得张关之也从后院出来观看。

  傍晚,龙阳回转居住的偏院,偏院的门虚掩着,看似与平时一般无异,龙阳却觉得心中一丝不安,待进了门口,这感觉更甚,立时停了脚步,这第六感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必是事出有因!

  龙阳与十二、五月二人在偏院是经常的对练拳法,但二人单打独斗不是龙阳的对手,常给龙阳打得是鬼哭狼嚎,二人便出些阴招,常常的布置些机关来暗算龙阳,龙阳当然也不甘示弱,也一牙还一牙,依样的来还击二人。在这半年中,龙阳是无数次的遇到二人暗算,无数次的脱逃,久而久之,这种说不清的第六感便出现了。

  “前面绝对有机关”,龙阳心道。龙阳早就精通此道,蹲下身,贴地细细观察,果然,在前面二步便有一根淡黄的丝线横过,一碰上接下来无疑便是石头、木桩,泥土之类,运气不好的还有一盆洗脚水。“切,就这水平还想让爷上当!”,龙阳咧咧嘴,再细细观看,却不见再有任何机关了,大门口到房间门口足有三十米,院子里的大树,柴堆、石台等等都是能布置机关的好地方。

  “必定还会再有!十二与五月肯定会一人起码布置一个机关”龙阳心中暗思,回想起昨夜狠揍二人的情形,那两小子眼中的恶狠狠的绿光,龙阳打了个寒颤,这二人不知道会布置了多少可怕的机关暗算自己,更可怕的是自己找不到!看不到的危险是最可怕的!。看了一阵,还是找不出第二个机关在哪,龙阳早脑袋发涨,当下打定主意,心里暗笑:“小子,你布置的机关再多,我不从这过你能把我怎么的!白,痴!”。

  出了门口,翻上了墙头,上了屋顶,看准自己房间门口,手攀住屋檐,头探了下去,先看个究竟,“噗”的一声轻响,似有什么东西断了。

  “坏了,还是中计了!”龙阳心里一沉,眼前白蒙蒙的一片喷来,已是躲闪不及,立时两眼沾上了一片白色的粉,接着还有清冷的水雾喷来。

  龙阳片刻后便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骂道:“我晕,面粉加水,你们俩太狠了!”,耳边传来一阵狂笑,五月的声音道:“我就说嘛,在门口摆根线,弄个空城计,保准诳得这小子做梁上君子。”十二的声音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嘿嘿嘿,任你奸诈如狐,终要喝了老娘…..老子的洗脚水!”。

  龙阳郁闷啊,心中暗暗诽骂:“自己慎之又慎,却不料这两人实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终是着了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实是至理名言啊!如此小心,还是着了道,千古奇冤啊!”,但龙阳知道现在不是叫冤的时候,脸上的面粉混了水,粘乎乎的,一时间抹不去,眼晴更是睁不开,这两个小子不会放过这么个良机的,就算这两个小子受了自己的伸冤,也必定会判个冤假错案!

  龙阳当下一个翻转,落在地上,果不然,左侧一道风声袭来,肩头中了一拳,右侧也是风声狂起,屁股中了一脚,这一拳一脚的力道奇大,火辣辣的痛,忙向院子跃了几步,双手一摆,摆开了千军拳的架式,耳边听风辨声,一招一式的打斗,挨了一拳后便反击过去,十几招后,渐渐的竟稳住了阵脚。

  龙阳惊奇的发现,由于是眼晴看不见,只能专心的用耳听,自己的耳朵变得更加的灵敏,拳脚的风声更加清晰,听风声便知离自己远近,渐渐的凭风声便知二人拳脚来路,二人使的也是千军拳,听风声就可辨出是什么招,下一招会如何,宛如亲目所见,心里明了。自己千军拳早就熟练自如,一听到风声临近,就迅速的反击,无风声临近就摆手防御,十几招过后,自己居然架住了二人的进攻,偶尔在反击时还打中对方一拳,当下十分的心喜,更是凝神静心,细细的感受这一切。

  十二、五月惊讶得嘴巴张开,自己二人拳法是不如龙阳,但单打独斗也不会输给龙阳太多,按理说收拾一个瞎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开始二人还漫不经心的,却越打越惊奇,龙阳的拳法招式与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节奏完全的变了,忽快忽慢,变化自如,自己的拳未到,这小子的拳就后发制人,攻自己必守之处,招招迅捷无比,估计自己的拳头未打中龙阳,龙阳的拳头就先打中了自己,这等奇怪之事从未有过。挨了龙阳几拳后,当下不自觉的更加拳脚交加,狂轰上去。

  一刻钟后,两人气喘呼呼的停住了手,两人悲哀的发现,用尽了全力居然再也打不到龙阳一拳,反观龙阳,气定神闲的。若不是知道这小子的底细,二人必定认为自己碰上了绝顶高手。

  龙阳一阵的狂笑,心中大喜:“第三重啊第三重,自己的千军拳练到了第三重!”,原来龙阳眼晴看不到,全凭了感觉去打,出招也是全力求快,以快制敌,心念一动拳头便打了出去,正暗合了第三重“心到拳到”的意境,原来龙阳的千军拳便是练到了第二重顶峰,一顿悟立时便突破了。

  龙阳一阵叫嚣:“两个小娘们,想暗算大爷,你来啊,我好怕怕!”,龙阳发觉二人奈何不了自己,立时调戏二人来,二人气不过,哇哇的扑上去,半刻钟后,二人带着无数的拳印,不甘心的倒下。

  龙阳接着练了一趟千军拳,以巩固境界,此时的龙阳,快慢自如,快时狂风骤雨,慢时一招一式沉稳如山,隐隐间有一种霸气,暗合“千军拳”中的横扫千军之意,十二、五月二人看得惊诧不已,心中暗诽骂:“这难道就是王八之气!”。转头二人便是捶胸顿足,丢人啊!关门打狗也有被狗咬的时候!但转眼一想也坦然了,这小子就算是狗也是条恶狗,何况,这小子根本就是一条狼!。怪不得一大早的鸟儿叫喳喳,原来是今天倒了大霉了。

  龙阳一声长啸,心中惊喜交集,千军拳练习到第三重只是小小的一个进步,但龙阳的实力比起半年前已是强得太多了,每一个武学上的进步,每一个实力的增强,都使得龙阳心中更加充满信心。

  第二天龙阳便约了陈原再战,这一战却不再是势均力敌,而是一边倒,同样的人,同样的招式,只隔了一天便截然不同。千军拳的进步还给龙阳带来了意外之喜,张关之知道龙阳的拳法大进后,叫来龙阳演练一番,看后单独与龙阳谈了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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