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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芸笑道：“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我当真了，现在我想跟你讲讲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我正侧耳倾听呢。”
“有一对三胞胎的姐妹，我是年纪最小的妹妹。在我五岁那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跟两个姐姐一起玩耍，一只怪兽从天而降，想要吞了我们。那个梦好真实，怪兽的恶臭刺痛了我的鼻子，我甚至能听到它的心跳，我当时就吓哭了。姐姐们却很勇敢，她们将我护在身后，自己却被怪兽吞入了腹中。”说到此处，芷芸忍不住哭出了声。
“别哭啊，只是个梦而已。”方淮赶紧安慰，打算帮她擦掉泪水。
芷芸赶紧躲开道：“别用阉狗的手碰我。那不只是个梦，因为梦醒后，我才得知我们三姐们当晚忽然发高烧，当大夫赶到时，姐姐们都已经去世了。”
方淮赶紧安慰：“你能活下来是上天的安排，你要好好活下去，姐姐们也会为你开心的。”
芷芸道：“姐姐们被怪兽吞下去后，我已吓得没有力气逃走，也被一口吞了下去，肚子里的味道好恶心，我拨开污秽和姐姐们拥抱，嚎啕大哭。姐姐们给我唱歌，叫我不要哭，说有个大哥哥会来救我，等她们死后，大哥哥会替她们一直照顾我。我当时真的信了，看着姐姐们在我眼前死去，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勉强支撑，任恶心的液体侵蚀我的血肉，我望着唯一的一丝微弱的光明，多么希望大哥哥能帮我脱离苦海。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一丝光明中伸来一只大手，牢牢将我抓起。在他的手心里，我重新看到了光明，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一刹，我知道他就是姐姐们口中拯救我的大哥哥，我想要看清他的脸，然而他全身罩着黑袍，我只看到了两颗眼珠，就像是金属一般，带着微弱的光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方淮道：“我就有两颗那样的眼珠，你的大哥哥就是我。”
芷芸道：“他将我放下时，我看到了他的手是枯萎的，牢牢记在心里。梦醒后，我本以为只是个恶梦，可是忽然传来噩耗，姐姐们都死了，只活了我一个，那一刻，我才知道梦是真的，大哥哥也是真的，于是我告诉了父亲。父亲说那是枯人的手和眼，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便迷上了收藏枯人，可要收藏枯人必须得懂祭炼之术，必须会读祭炼之书。一般来说，祭炼之书要高阶方士才能读，可我拿到祭炼之书时，竟与它有种奇妙的感应，直接就读了起来，无师自通地收服了枯人。没过多久，我激发原能成为方士，进入天阴宗修练，一晃十年过去，我一直在找我的大哥哥，并且发了重誓，一日不找到大哥哥，就永远活在梦中不醒来，永不晋级中阶。”
方淮不禁为芷芸叹息，心道：“芷芸这十年竟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梦中人而活，难道就因为一个誓言，让她一直无法晋级中阶么？”
“是不是很奇妙？我发誓不晋级中阶，即使原能达到一亿之数，也没有发生变异，这不应该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吗？是上天接纳了我的誓言，才让我在梦中沉沦，不找到大哥哥永远成不了中阶！”
“芷芸，其实……”
“不，请不要否认，记住约法三章，你做我的大哥哥，我认定了你，就永远也不会后悔。”
方淮点头道：“芷芸，我是你的大哥哥，你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她们说我会照顾你，我就会好好的照顾你。”
芷芸笑了：“色鬼，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色鬼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哥，永远都是，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现在真的是梦醒了，我真的很开心，梦一醒就有大哥哥陪在我身边。原能海，我的原能海有动静了，我要晋级中阶了。”
芷芸赶紧打坐，合上了秀目。
方淮退到了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个少女，那一刻，他真的也信了，他就是芷芸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芷芸，我愿意做你的大哥哥，会永远都护着你。你让我相信了天地间的誓言有约束之力，那我也发下誓言，即使有永生的机会摆在面前，让我在你和它之间做出选择，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否则任苍天灭我一万次，让我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这是他的心语，芷芸并不知道。
此时，玉瑶光就立在门口，几乎听全了芷芸与方淮的对话，心中叹息：“可怜的丫头，为了心中的童话，封闭了自己十年，若不是遇到方淮，真要一直封闭下去，直到老死也不进阶么？”
“我终于晋级中阶了。”芷芸站起身，面带微微的喜悦，望向门口的玉瑶光，“师尊，我终于晋级中阶了，谢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玉瑶光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所以芷芸一早就知道她在门口。
玉瑶光道：“你不用嫁给太子了，我们这就动身回国，请云帝发兵荡平南风国。”
芷芸惊道：“师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瑶光握拳道：“叶宝儿失踪了，想必已经遇害，隐殿下和叶宝儿先后在南风国遇害，彻底断了云帝血脉，这区区蛮夷之国就算毁灭十次也不足以抵罪。”
方淮忽然想起了重生尊者，心道：“应该是师父带走了叶宝儿，我要不要说出来呢？不说的话芷云就不用嫁给太子了，可是会连累数亿南风百姓死于非命，我可以做到心安理得吗？”
“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孩子，就要屠戮一个国家？”芷芸皱眉，心中不忍。
玉瑶光道：“这就是云帝之怒，火云帝国的领袖和第一强者，有权主宰亿万生灵的命运！”
“师尊，叶宝儿失踪不等于死了，我若就这么走了，会死好多人的，我五岁就感受到死亡的可怕，要我走我做不到！”
玉瑶光望向方淮道：“你好好劝劝丫头，我可以不计较你南风国子民的身份，让你跟着回火云帝国，若是劝不了，你就跟你的祖国一起灭亡吧。”
“我听芷芸的，她不走我也不走。”方淮自问不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就好比知道叶宝儿将来要被师父取血夺命，只是心里惋惜，并没有半点相救的意思，可是对于十分在乎的姑娘，打心眼里希望是善良的。此刻芷芸表现出的善良，让方淮大为心动，直接和她站在了同一战线。
得到方淮的支持，芷芸心头一暖，决然道：“师尊，如果你不打算查明真相就大开修罗杀戒，我愿以南风国神女的身份与此国共存亡。”
原能修士自认为高凡人一等，可以主宰他们的命运，明面上禁止大肆屠戮凡人，是为“修罗杀戒”。
强如云帝这等强大的术士，要开修罗杀戒屠戮一国，是没几个人敢说三道四的。
“丫头，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作对！”玉瑶光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在灯火映照下宛若一方神灵，忽然脸色一变，望向月色中的一方荷塘。
“师尊，你怎么了？”察觉到玉瑶光的异样，芷芸忙问。
“漫漫长夜，是你最后的考虑时间，明天一早再给我答复。”玉瑶光回身望了方淮一眼，飘向远方的荷塘。
月色朦胧，荷塘上立着一人，脚踏水面荡起微微的涟漪。他双手背负望着弯月，感觉身后有佳人靠近，柔声道：“瑶光，一别十二年了，过得可好？”
玉瑶光望着那人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莲步轻点水面，在离他一丈开外听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十二年前你晋级高阶方士，当天便晋升为天阴宗执事，夜晚喜庆的宴会云集了千人之多，在靠近角落的最不起眼的那一桌，有一个人独自引着烈酒，默默地欣赏着你的绝美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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