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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溶洞,仅仅一步之差,就像一边是晴一边是雨。董红只跨出一步,耳边就有无数绵延的声音,就像远处不能见的地方正在海潮,潮起潮落,不会停息。
董青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痛苦的呻吟,听着真是奇怪。”董红恨道:“这是被拐少女的声音,听声音足有百来人。我们稍微要快一起,免得她们多受苦。”
在溶洞摸循了许久,行走速度加快了许多,顺着瀑布下水潭流出去的水脉,溶洞竟然一点一点变小,似乎快要到达尽头。董红的心猛然一沉,不过转念想到还响在耳边的呻吟声,立即坚定起来,天阴道士肯定还在。再继续前行一段路,几乎已经到了溶洞尽头,不过耳边的呻吟声却在加强。
董红循着声音方向,以及水脉的延伸,发觉溶洞的尽头是一处拐角,因为溶洞光线微弱,又不敢肆意使用龙气的缘故,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拐过来后,溶洞低了许多,也小了许多,像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同样有着拐角,而且还是数个之多,在最后一个拐角之后,眼前陡然一亮。像在黑屋子里,透过一根粗水管看到外面天的光明。董红一喜,却是一拉董青,两人更加谨慎,速度都刻意降下许多。
站到甬道的出口处,董红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即像是刚从黑暗中出来的重见天日,又像是凌空望下去的恐高。甬道通向的出口,溶洞大得出乎意料,若不是顶部的石壁,几乎以为是到了一处山谷。与此同时,董红感觉到强烈的龙气波动,大如山谷的溶洞整个被阵法囊括,只要从出口迈出一步,立刻就会触动阵法。溶洞的光亮如白天,也完全是阵法的功效。
双耳中,少女们的呻吟声音大了太多,可因为溶洞空旷的缘故,声音仍然显得悠远。董红向溶洞的地面望去,浑身颤抖,双眼通红,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溶洞地面的中央,有一间朴素的茅草屋,若只是孤立出来看,很有一番世外桃源之感。茅草屋四周一圈一圈辐射出去,是错落有致种植在地面的庄稼。一株株庄稼跌坐在地面,全身不自觉得扭动,腰身像是一条蛇一般,全身从额头到脚尖,泛着异样的粉红。这一株株庄稼哪里是庄稼,分明就是赤身裸体的少女,一个个扭着腰枝坐着,像是在研磨什么。更有少部分少女,情绪难以自制,除了一浪更高一浪的呻吟,一双手胡乱抚摸,像一个溺水的人要找一根救命稻草。
在所有少女的中间,有一个人一边走动,一边摸上一把,他头戴着一个草帽,阴影下似乎有带着笑意。他的手中拿着一柄药锄,就那样走着,像一个种田人视察着自己的庄稼。
突然,一声尖锐的呻吟,像是要把洞顶穿破。种田人脚步一停,伸手摘下了草帽,一脸喜色地向声音处奔去。发出声音的少女,身体完全的僵直,头高高的仰起,像是要去吸一道天上的仙气。她的全身通红如血,甚至能看到一股股热气,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种田人站在一旁,药锄已经被放下,他的双手来回搓着,有着一些焦急。少女突然猛地一颤,浑身像波浪一般哆嗦起来,口中的声音变换,像是骨子里魂被销后的残喘。种田人的脸色更喜,看着少女哆嗦地越来越慢,身体在越来越软,双眼在迷离。
董红看得此时,浑身一震,恕喝道:“天阴狗贼,你敢!”一股浩瀚的龙气直压过去,阵法一时间如土鸡挖狗,一点儿也抵挡不住。整个溶洞摇晃起来,光线时明时暗,像是电闪雷鸣的夜晚,一只不稳定的灯泡。
种田人一掷草帽,把董红的龙气抵住,同时阵法完全运转,溶洞的光亮又稳定下来。
董红一时冲动,龙气被限在阵法内,一时之间进退不得,如果不能把受困的龙气逃出去,修为起码要损失掉小半。董青想要相助,却被她按住,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就是这一工夫,少女已经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一点生机,浑身血色褪尽,只有苍白灰败。
未见天阴道士动作,少女的尸体闪过一道火光,瞬间化作了灰烬。少女跌坐研磨的地面,是一根从地面长出来的柱状事物,还在不停地弹动,有婴儿手臂粗,有两指之长,漆黑颜色,湿漉漉的表面缠着许多突出的纹路。天阴道士哈哈一笑,挥动药锄,把活物般的黑柱子锄开,整个拉出来时还带有一蓬根茎。
天阴道士翻找那一蓬根茎,细致投入,突然脸色一喜,右手两根手指深深探入,一夹一拉带了出来,却是一颗眼珠大小的血色丹药。丹药还散发着热,仿佛是才刚刚出炉一般,天阴道士深深一嗅,一脸的满足。
董红趁着天阴道士挖找丹药的工夫,总算寻着阵法运转的一丝凝滞,把受困的龙气解脱出来。之前的贸然攻击,顾然是一次想救人的冲动,可也是一次试探,大致地了解到对方实力。天阴道士的实力,大大出乎董红意料,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心理被笼罩上一层阴影,总觉得难以战胜。
天阴道士朝董红一笑,笑容非常朴实,没有一点儿的邪恶,和行为有着极大的反差。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像是从九天落下来,道:“你追了我这么多年,这一次总算把我找了出来,这么大的进步,可喜可贺。”董红也冷静了下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阴道士,你可以逃过一时,却逃不过一世。”天阴道士收回草帽,一边道:“你确实找到了我,不过你却忘记了,仅仅是找到我是没有用,我仍然可以走。就像当年屠了你的全村,然后飘然而退一样。现在也一样,你同样无能为力。”
董红冷哼一声音,不置可否,道:“天阴道士,你冒天下之大不违,不仅是我不会放过你,天谴山也把你列到追辑名单,你能逃到哪里去?”天阴道士哈哈一笑,笑声中狂态毕现,道:“修行者修得就是逃字,只要能逃过了天,那就是成仙。我一个准备逃过天的人,岂会害怕区区天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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