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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下,少女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就像树顶的一点枝头,受风摇曳。突然嘶的一声,束腹的长布腰带解下,轻轻一投挂上横出的树枝。陈越一怔,以他前世观看无数电视剧的经验,明显就是自杀的节奏。
任盈盈无动于衷,心冷似铁,修行之后自生一股俯视苍生的心态。凡人,就是圣人之下爬行的蝼蚁。陈越却进入不了状态,心态始终摆脱不了人人平等的观态。在地球的那一世,固然仍有强权,可是名义之上却是倡义人人平等,所以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况且,地球上的陈越,是爬在底层的弱者,弱者对平等是灵魂深处的渴望,而且更加的强烈,更加的深入骨髓,以至于穿越做人,还是百念不忘。
少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美人,陈越如何能狠心冷眼旁观,慢慢走了过去。少女毫无所觉,或者是根本不在意,只做着自己的事。陈越恨不得手中有一把纸扇,嘶拉一声打开时,就能引人注意。
陈越想抬手去阻止,可又觉得不能犯经验主义的错误,或许人家只是看着像自杀,其实是想荡秋千也说不定。所以,只得呐呐道:“这位姑娘,此处山林荒凉,怎得一个人在此?”少女只若未闻,腰带已经挂上树枝,她正在细心地打着牢固的结。陈越只得又道:“姑娘可是准备自杀,这是何苦呢?”
少女依旧无言。陈越稍稍一怔,旋即恍然大悟。人家若是自杀,说明绝望到了极点,哪里还会有心情搭话。
任盈盈飘身过来,伸手一挥,顿时腰带碎成无数段,别说用来上吊,就是下酒也会不咽到喉咙。少女一愣,却是不看任何人,只是跌坐到地上,把碎布一片一片捡来,尔后又从随身的布兜掏出一个红色小绸包,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针线。她就这样,一片一片地缝着,显然想缝好之后,再行上吊。
陈越顿时愣住,这是怎样的绝望,才会只剩下这般简单的思考,几乎是行尸走肉一般。他学着寺庙的晨钟,龙气鼓荡,发人深省的轰隆声惊醒少女。少女一慌,来回望了一眼陈越和任盈盈,神情恐慌如同世界末日,突然一头撞向大树,准备一死了知。
任盈盈反应快,一把兜了过去,再轻轻一拍,把少女晕了过去。她白过去一眼,道:“你就是这样救人的?”陈越尴尬一笑,道:“主要还是没有经验,再者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这么小小一个姑娘,竟然有这么强的死志,唉。”任盈盈神色复冷道:“为什么救她?要知道凡人间每天死者千千万万,我们哪里救得过来。还有,就像这个人,我们救了她,未必就是为她好。”
陈越叹了一口气,道:“任姐应该知道我从凡人间来,对这凡人总是亲切,怎么能忍心下去看她自杀,救上一救不过是举手之牢。再者,活着才是好啊,死了不说希望没了,就连绝望也没有了。”任盈盈目光闪动,突然一笑道:“反正我们正想游历一番别样的风土人情,这个小姑娘怎么处置,我们直接送她回家?”陈越叹一声好主意,不过又道:“任姐,这小姑娘心结未解,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我看她年纪轻轻的,多半是为情所困,都是青春惹得祸啊,”
到了一处凉爽干净的空地,坐等少时时间,少女幽幽醒来。在她未清醒之前,任盈盈冷冷说道:“在我的面前,你不用想着死,因为死不了。你试过一次了。”少女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一双眼睛仍然木然,空洞地望着被树盖遮去的天空。陈越正想过去帮忙,却被任盈盈一手挥退。
任盈盈又道:“你和我说,为什么想死。只要告诉了我,就让你去死。”少女双眼一亮,盯着任盈盈,似乎在辨别真假。任盈盈沉默不语,耐心地等待着。陈越在一旁暗道厉害,简单地几句话,少女已经逐渐恢复思考。
少女动了动口,半晌才说出话,道:“我失了贞洁,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任盈盈目光又一动,问道:“在之前,你要的是什么希望?”少女喃喃,声音滚落的珍珠,只是有些幽幽,道:“我可以嫁到一个心仪的夫君,然后生一个孩子,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任盈盈展颜一笑,笑容就像能驱散一切阴影的太阳,道:“那你可以不用死,因为你还有希望。你看我旁边这位朋友,他叫陈越,长得一表人才,已经被你吸引住了。不要不相信,如果不是他起了心思,我们岂会费劲救下你。”少女看着陈越,脸上多了一丝红润,突然又惨白下来,摇头道:“不,没希望了,我不会有人要的。”
陈越已经目瞪口呆,没想到任盈盈竟会把他绕了进去,这个时候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得用眼神示意任盈盈高抬贵手。任盈盈不屑地一哼,道:“不过是失了贞洁,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位朋友不会放在心上。你还是告诉我,为什么会失掉贞法,若是你自己淫荡,那可就是死有余辜。”少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紧紧拉着任盈盈的手,道:“不,不是的。是有淫贼到了我们村子。”
任盈盈目光一闪,掠过一道冷光,道:“你除了还有希望外,还有一个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杀了那个淫贼。想还是不想?”少女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红,几乎要涨红到发梢,突然一个挣扎,勉强爬了起来,拜倒在面前,哭道:“请姐姐杀了那个淫贼,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淫贼。”任盈盈叹了一口气,道:“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们就去杀那个淫贼。”任盈盈的话就像催眠一般,少女挂不住沉重的眼皮,一点一点合了起来。
陈越小心靠近一点,问道:“她睡着了?”任盈盈点了点头。顿时陈越身体放松,诉苦道:“任姐,你这可是害苦了我,什么叫做我对她起了心思?这么冤枉我,六月天可都要起飞雪了。”任盈盈笑道:“你不是要救她吗?总得给她一点希望,哪怕是虚假的也好,否则我们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已经不是你,而是对那个采花贼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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