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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颤动,如一颗成熟果实,摇摇欲坠。剑意如水中泥丸,一点点融化。十数年道行,将烟消云散。
陈越难言哀痛,两行泪泉下。两人山盟海誓过,却不仅劳燕分飞,还仇人般相杀。
人生最痛苦事莫过于此,记忆似乎经不起震撼,雾化地虚无,仿佛只是逸想,只是梦境,而不是陌路。陈越想问一句为什么,可郭蓉妖艳的脸,让人无语凝噎。
陈越真以为与郭蓉,再不怕牵扯,可是残酷现实面前,还是一下子崩溃,才明白只是把记忆泥封,就像是一坛老酒,封得越久越沉,击破泥封时,悲痛越深沉。心里的某一处破碎,像一颗清澈玻璃球,砸落地面。
剑意完全涣散,只有一滩淤泥。陈越就像遭受遗弃的孩儿,大哭过后,选择活下去,拾起地上残羹冷炙,一粒一粒。剑意破碎零落,陈越重头铸造,更加的专心,再无杂质,而一豆青灯的火苗,就是锤炼的炉火。
龙源滚落,却被丝般的剑意订住,在炉火灼烤之中,一点点转化,壮大剑意。重新的剑意,不仅仅是道,还是贯彻自己意志的道,真正属于自身的道。旧的剑意,是应该是这样的道,现在的剑意,则是自己的道就是这样。
郭蓉眉头紧皱,天魔艳舞完全,龙气弥漫出去,翻腾之间有序布置,竟是一个天地交征大阵。陈越的身体更不受控制,每一下动作,都似要融化身体,和郭蓉结合一起,不分彼此。
天魔艳舞是《天地交征大乐赋》核心,只有两者相结合,才能真正修行《天地交征大乐赋》。无天门的凌若虚,为郭蓉是为天魔艳舞;巴立明欲一箭双雕,不仅是先天契机,还有郭蓉身上的天魔艳舞。郭蓉不会天地交征大阵,只要结合两者,就能悟《天地净重大乐赋》。巴立明怎肯再交出天地交征大阵,怎么充许郭蓉失控,他要牢牢把握《天地交征大乐赋》,成为走上永生之路的大基石。
郭蓉也有算计,天魔艳舞既然是核心,与天地交征大阵行丝万缕,如果极限地演化,不是没有可能演绎出大阵。只是一直以来,郭蓉只是暗中尝试,并没有与巴立明知晓。
《天地交征大乐赋》,是独特的法诀,不仅是因为修行后,法诀威力独特,更是因为修行条件独特。如果不是天魔龙根,无法完整修行。天魔艳舞是《天地交征大乐赋》核心,总领天地交征大阵。郭蓉以陈越为鼎炉,演化天地交征大阵,并非不可能,《天地交征大乐赋》中就有记载。同样,巴立明夺取天魔艳舞,同样也是可能,《天地交征大乐赋》中也有记载。
陈越对双修之法颇有研究,对理解《天地交征大乐赋》帮助很大,领悟的深刻超乎郭蓉想象,未必就没有反身之机。再加上剑意重铸,全身龙气更加紧密,几乎无法松懈。若不是郭蓉占去先机,单凭现在的剑意,就无法让她做为。不过被占去先机,这一点足以致命,就像城墙被攻破的城池,哪怕军民再团结勇敢,可惜难以有力回天。
生死关头,陈越没有一点放弃,甚至求生意志更加强烈,脑海之中,念头转无数,一个个办法出现,又一个个办法否诀。突然,一念起石青璇,《天蚕变》的内容重新浮现。
《天蚕变》是化形类法诀,与元神类法诀天差地别,可是路虽不同,其中所含之道,却未必就不同。法诀,不管是哪一类法诀,归到根处,讲得都是进化,把人进化成永生。化形类法诀从身本入手,而元神类法诀,则从元神入手。《天地交征大乐赋》虽然是元神类法诀,却与《天蚕变》有相合之处。天魔艳舞的描述,提到过一点,要以一种双修的方式,把身体推到极——尔后在身体极限之处,突破进入天魔艳舞。《天蚕变》的每一变,同样要以身体极限为基,推动身体更进一步。
陈越作为鼎炉,元神与剑意、龙气融合,无法摆脱,何不直接放弃剑意、龙气,转修《天蚕变》,把自己的剑意、龙气,转化为炼火,去锤炼身体,以求突破极限,完成第一变。反正如果不这么做,白白会成为郭蓉养料。
《天蚕变》第一变,是人变。不是指变成人,而是化形万物。石青璇就是第一变,可以变成鹰,拥有鹰的眼睛,可以变成熊,有熊的力量,当然也可以化形成人。不过,变成一物之前,必需取得一点血肉,否则就像没有临摹之物,无法下手。第一变可以突破自身极限,却无法突破生物极限,你无法变成不存在的生物。饶是如此,第一变的潜力仍然无穷,因为天生强大的生物,何其之多,只要得到它们一点血肉,就能拥有它们的力量。
陈越无法现考虑其他,对于《天蚕变》,不管喜欢于否,是唯一的生机,只能去把握,不能选择。当下不再做他想,凝聚的全新龙源,融合着全新剑意,按《天蚕变》中所述,一丝一丝渡入身体细胞。
细胞是人体基本单位,一般的元神类法诀,很少会去动,因为一不小心,容易伤害自身。本来陈越的剑意,以细胞间间隙为龙道,算是非常的独特,《天蚕变》所述,却是龙气直入细胞之内,不愧为化形类法诀,才一开始,就碰元神类法诀极少碰之地。
不错,仅仅只是开始,龙气还要刺入更细微之地。陈越以穿越者的眼光和学识,龙气要动得不是别的,正是生物最根本的基因。基因就是大厦框架,不是想动就能动,否则摩天大楼倾塌废墟。
不过《天蚕变》第一变,首先不是改变基因,调整序列。龙气就像一汪水,又像一剂润滑油,让基因之间不再干硬固化,而是像关节般活动,甚至变成一个齿轮的卡口,从而让基因无伤地调整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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