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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和杨小容提前一天到所里来了一趟，查看过婚礼的准备情况后，匆忙的又急着要返回城里去。
陈涛问他：“你父亲的病情怎样了？”
李明苦不堪言地直摇头：“活不了几天！枯瘦如柴，连话都不能讲一句……好在弟弟及时赶回来了，亲人们总算如愿地守候在了身边！”
“明天的婚礼请镇上领导参加吗，他们在打听？”陈涛征求李明的意见。
李明说：“算了，简简单单的举行一个仪式吧，没得吆喝的必要。咱们警察，凡事低调一点好！”
“吃饭安排在哪儿？”
“你看呢？”
“去街上的饭店里订两桌吧！”
“指导员的意思呢？”
“她说就所里的食堂做点饭菜出来，大伙儿一起吃个便饭就是了。我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是你们的婚礼……”
“你结婚的时候不是连婚礼也没有举行吗？……大哥，按指导员的意思办吧，不去过多花费。指导员的经济拮据，我的经济也拮据，街上一桌少则三五百，多则八九百，何苦呢？我和小容商量好了，省下点钱，等爸爸过世后，好好的给爸爸办一个丧事。我和小容嘛，只要彼此相爱，哪里还在乎婚礼热闹和不热闹呀！”
“行，那我就叫食堂里准备饭菜了！明天你和小容何时到？”
“一早吧！我把车子开一辆回去，一早接电视台的记者郑容来，她替我们摄像，好放给爸爸看……大哥，所里的工作就拜托你和指导员了，这段时间我累得头昏脑胀，有时候连东西南北也分辨不清楚……马天成的配气站检查过了吗？天气燥热，又持续高温，我真担心出事！还有鞭炮厂，叫他们停产，通知下了若干次，全当耳边风，要是出事了，谁来承担责任啦！”
陈涛说：“一会儿我叫王兵再带人去检查一遍吧！尽到咱们的职责，无怨无悔，实在要出事你和我又能怎样？”
送走李明后，陈涛去会议室里看了看。经过许莉、陈蕊和王兵他们的精心布置，会议室变得出人意料的温馨素雅。窗玻璃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窗花剪纸和动物图案；进门两边，是整齐划一的花木盆景。花木盆景有的是陈涛和周兰在城里买回来的，有的是所里民警平时栽培薅养的，有的又是许莉和陈蕊临时去街上的花店里租借回来的。其中有一盆白合，硕大的花朵开得正艳，陈涛见了，甚是喜欢。他走到白合花前，用手轻轻触摸绸缎般细腻润滑的花瓣，然后习惯性地弯着腰，将鼻孔凑到花瓣前，嗅花蕊的芳香。
许莉进来，望着陈涛专注的模样，笑道：“大哥，你都快成花痴了！”
陈涛抬起头：“花痴谈不上，只是喜爱罢了！”
许莉从身后取出一只毛绒绒的玩具狗熊和一只乖巧可爱的玩具大白兔，举到陈涛的眼前，摇晃着，问道：“好看吗？”
“好看！”陈涛赞许地点头。
“狗熊送给指导员，大白兔送给所长；一个抱着狗熊睡觉，一个抱着大白兔睡觉；合适吗？”
“你想出来的主意？”陈涛问。
“是呀，除了我还能有谁？”许莉得意地回答。
“我妹妹呢，她送啥？”
“嗯……不知道！”
“她从岛子上回来了吗？”
“回来了！”
“咋没来？”
“去街上买东西了呗！……好像她在说要送给指导员一个漂亮的相簿吧！”
“所长呢，她送什么？”
许莉摇头：“没听她讲过……可能是需要暂时保密吧！”
陈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替我打听一下，送所长什么礼物及时告诉我！”
“有必要吗？”
“当然！”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到时候请你陪我唱一首歌，行吗？”
“什么歌？”
“你会唱的……”
“到时候再说吧！”
“不行，你先得答应我，免得到了时候你让我难堪……”
“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吗？”陈涛问。
“你怎么知道？”许莉惊喜地望着陈涛，然后一手拿狗熊，一手拿大白兔，腰一扭，展开舞步，边跳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见陈涛把目光掉向一旁，停住，问道：“大哥，你不喜欢？每次我唱这歌好像你都不高兴似的？”
陈涛说：“没有不高兴呀，我不是在听吗？”
“不，你真不高兴，我看得出来……大哥，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你笑一笑吧，好吗？”
陈涛从许莉手中取过狗熊，端详；又取过大白兔，依旧端详；许久，才说道：“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女孩，她也特别喜欢唱这首歌。高中毕业时的联欢会上，她要我和他一起唱，我和她唱了，谁知后来咱们分了手。小许，每次听见这首歌，我都会回想起那段时光，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本来是应该遗忘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遗忘，反而还越加记忆犹新了……唱别的歌好吗，我保证陪你！”
许莉噘着嘴摇头：“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想她，你说你不想，现在你突然又说想……我就要你唱这首歌，别的歌我都不唱！”
“那我找个人陪你唱吧！”
“不！”许莉背过身去，眼圈一红，泪水喷涌而出
陈涛不知所措，犹豫着，上前，抚住许莉的胳膊，劝慰道：“别难过，好妹妹，我陪你唱……”
“当真？”许莉抬起迷蒙的泪眼望陈涛。
陈涛点了点头。
于是，许莉悲戚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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