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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脱逃,项锦利按兵不动,既不组织警力搜捕,也不追查相关人员的渎职责任,是出乎杨再途的意料的。他分析推敲着项锦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想来想去,搅尽脑汁,也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石岩打电话来说掉线了,估计黎明和韩静在一块儿。杨再途沉不住气了,他说:“怎么搞的,监视一个女孩,居然让她溜掉了,你是搞侦查破案的,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回来,撤,在线的所有人员都撤!”
他紧急召见马非,他说:“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非沉默着,冷俊的目光望着杨再途,一动不动,思考了很久,他才说道:“我们只有一条路,黎明出去,一定会将录音磁带寄给市局,要么市局领导高度重视,组织力量调查;要么,压下来,不闻不问。前者的可能性大,后者的可能性小。假如是前者,项锦利会怎么应付,继续设法掩盖事实真像?动员兄弟项锦明如实交待;或者……,这也是我一直在琢磨的事情。换成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会采取什么措施呢,最好的权宜之计是封住刘瑗的嘴。不过,封嘴也有几种封法,比如给钱,娶刘瑗做老婆,杀人灭口等等。在这几种办法中,最上乘的当数娶刘瑗做妻子。给钱,不能保万全,留有后患不说,钱那东西给起来也没有止境;杀人灭口呢,难免把事情搞得更糟,项锦利那脑子,不会出此下策,只有让项锦明娶刘瑗做老婆,才是最佳选择。众所周知,项锦明和老婆离了婚就一直独处,他娶刘瑗做妻子,于理于法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太多关注,反过来,乡下女孩,能嫁给项锦明,守住项锦利这棵大树,又该是何等的荫凉和风光。真是那样,刘瑗的嘴堵死了,案子就没法办了。因此,我们不能等。黎明将录音磁带寄不寄给市局,尚且是个问号,更何况即使寄给市局了,市局再研究来研究去,组织调查,恐怕也为时已晚。我的想法是要么你要么我,亲自去一趟市局,找有关领导直接汇报,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案的真像查不清,至少也能告项锦利涉嫌乱用职权,打击报复。国家培养一个优秀的民警多么不容易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民警一个同事遭到迫害,流浪天涯,于心能忍吗?”
杨再途泡了杯茶,呷了几口。他说:“你不能忍,我更不能忍,权力是他妈什么东西,竟然能如此的颠倒黑白。行,你不怕我也不怕,豁出去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和项锦利玩猫逮老鼠的游戏。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明天我去市局汇报,你在家里挑选几个精兵强将给我把刘瑗和项锦明盯死,不能掉线,我嘴皮磨起血泡也要说动市局领导采取断然措施……”
根据杨再途的安排,项锦明和刘瑗的行踪都被更加严格的监控了起来。
夏茜随石岩从岭南回来后,被马非叫了去。黎明出事,她心里难受,加上没有睡好觉,双眼红色,脸色憔悴,所以,看上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马非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作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得奉劝你凡事要提得起放得下,不要柔弱心肠。”
夏茜否认,她说:“马大队长,我何时柔弱心肠了?黎明出事不出事与我何干,他和我只是同事、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她想到黎明此时可能正同静在一起,心里就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说起话来也显得愤愤然,让人难以接受。
马非观察着夏茜,他说:“但愿如此,找你来,就这事儿,回去吧!”
“回哪去,是回一中队吗还是回综合中队?”夏茜问。
“哟,我糊涂了,你不是抽到一中队来了吗,好吧,我告诉你,回综合中队,继续干内勤工作,你的领导换了,是杨明,前天才从和派出所调回来报到上班。”
夏茜脸露出了难看的颜色,她丧气地说:“我不想和他呆在一个办公室里,另外换一份工作吧,不搞内勤。”
马非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你不搞内勤谁去搞,去吧,要你回去,不是我的主意,我有那个职,却没有那个权。老实说,是杨局长再三吩咐了的。杨明需要有人看照和协助!”他故意拖长声调,将“看照”和“协助”两个词的语气加重。
夏茜将信将疑,她筹躇了一阵,回答说:“好吧,我尽量让自己习惯新的顶头上司。”
她到综合中队,办公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办公桌被搬到了张书诚和胡榕他们的办公室。本来张书诚、胡榕、刘畅在一起办公,夏茜搬过去,挤不下,于是,夏茜和刘畅到了里面间休息室里,外面间安排了胡榕和张书诚,杨明独自占了黎明和夏茜的办公室。据张书诚讲,杨明:“喜欢清静!”
夏茜很不高兴,她使气将椅子拉得山响。她嘟着嘴,咕哝着:“官不大,摆杂大。我还不想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咧……!”
对桌的刘畅从办公桌下面伸过脚来碰她,暗示她不要大庭广众的说领导坏话。谁知夏茜窝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刘畅的好意反倒惹她上了火。她说:“碰啥子碰,我又不怕谁打小报告,也不怕当官的听着了使小鞋子穿。在哪儿不都是混饭吃吗?禁毒队,综合中队,一中队,又综合中队,小民警皮球一只,踢来踢去够惨的了,还要整天顾着去看当官的脸色,烦!”
张书诚拿着一张报纸,遮了半个脸,在外面间屋子自己的椅子上坐着。他抬起目光看夏茜,又斜着目光看刘畅。他自言自语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何苦呀!‘是非恩怨随风付诸一笑’,那歌是怎么唱的,年轻人,学着点!”
夏茜很想顶撞他几句,但觉得人家上了年纪,是老民警,不好冒犯,便将涌到喉咙处的话咽回去了。
她没有一点儿心思呆在办公室里,不到下班时间,她就卷起一摞书报杂志回自己的宿舍。路过黎明的单元,她看见黎明的姐姐黎芸站在黎明紧闭的房门前的过道上。她犹豫不定,想招呼又不想招呼,最终,她还是停下脚步,仰起头来,唤了黎芸一声“大姐”。
黎芸见是夏茜,忙问她:“我兄弟到哪儿去了,说是出差,那么多天了咋还没回来?”
夏茜的眼泪水滚落出来了。她掏出手绢擦了擦,装着没事一般,她说:“大姐,他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不着急的。来我屋子里坐坐吧!”
黎芸摆摆手,回答:“不坐了,他不在我就回乡下,我是想来给他拆洗被子的,快春节了,被子和毯子也该洗一洗。没钥匙,去找韩静,韩静也不在。你有他的钥匙吗?”
夏茜摇头,说:“没有!”然后低下头,闷闷不乐地跨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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