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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静和张特殊时期到厂里、交警队、火车站去了几趟,没有打听到黎文亲属到来的消息。张特殊时期说:“莫不是不来了吧,那么远,人死都死了,难道尸体搬得回去不成。”
韩静说:“不会的,即使别的人不来,他的哥一定会来。黎文说过他哥是大学生、警察、还写小说,是作家。读书人看重感情,我不相信不来,只是不知道涂龙的电报他们收到没有。”
提起涂龙,韩静和张特殊时期不免又是一阵议论和抱怨。张特殊时期说:“真是无可救药,再不改恐怕这辈子就在班房里度过了。”
韩静说:“我劝说过他多次,我不知道他旧病复发。虽然看见他提回收录机有些犯疑,但他说是谭辉借给他的也就没有再追问。他不去偷钱来买自行车也不会有这场事情。”
“听说谭辉被开除了?”
“活该!”
张特殊时期不说话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静那么恨谭辉。
他们又到火车站、交警队去打听了两次,黎文的亲属还是没有来,都快一个星期了,韩静也等得十分着急,晚上,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烦意乱,很不是滋味。在收捡东西的时候,看见发电报的收据,才突然想起涂龙去发的电报只是说黎文遇车祸,生命垂危,并没有提到黎文已死。她想,莫不是黎文的亲属认为黎文已没有事了吧!于是,她将想法告诉了张特殊时期,要张特殊时期次日再去发一封电报,张特殊时期说交警队已给黎文的哥所在的公安局去了电报,不必再发电报了。
韩静去上了两天班,厂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瞧她。她也不去理睬他们。吴娓的话少了不少,看样子吴娓是在尽量回避同她接触。她没看见林助理,她问吴娓,吴娓总是支支吾吾的推说不清楚。
马淑英的肚子越挺越大,行动不方便,韩静叫她尽快去做手术,免得迟了身体承受不了。张特殊时期说别忙,待黎文的事处理完了后再说。
韩静抽空到派出所去打听了一下涂龙的情况,派出所的人说转到看守所去了,检察院已批准逮捕。
韩静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星期天,她搜了一大盆衣服在巷子的水管处洗。马淑英拉着孩子的手到身旁来和她说话。
马淑英说:“妹子,听说林助理看上了你,是真的吗?”
韩静难为情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和他在一块儿生活会很累吗?”
“妹子真傻,有钱有地位的人,攀还攀不上呢,送上门来了就捡倒起,怕啥子怕,嫂子替你做主,嫁给他。难怪那天他往巷子钻,我还以为是当官的来体察民情呢!”
韩静不说话,将盆子里的衣服倒在地上,接满水,一件一件的浸泡进去。
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韩静和马淑英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只见张特殊时期提着黑色旅行包,引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进来了。
张特殊时期说:“妹子,这是黎文的哥黎明。”
韩静站了起来,朝黎明上下打量,中等身材,清瘦的脸,一套合身的灰色西装,一双略含微笑的清澈透亮的目光。韩静若无其事地说:“你来了?”然后打开了黎文紧闭的房门。
黎明微微一笑,接过张特殊时期手中的旅行包,进了黎文幽暗的房间。韩静又回到树下洗衣服。
黎文的房门前很快围了不少的人。
韩静将衣服洗完了,端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件一件的抖开,晾在绳子上。榕树遮挡了本来就暗淡的阳光,使屋子阴森森的、凉气逼人。
黎明从隔壁过来,替她拉亮了灯。他说:“你就是韩静吧,这里有黎文写给你的几封信。出差,昨晚才辗转收到电报,今晨一早赶到机场乘飞机,晚了,实在抱歉!”
韩静仿佛没有听见,衣服晾完了,又拿着盆子到张特殊时期家倒了一些热水来。她拉过毛巾,放进盆子,搁在凳子上,对黎明说:“洗个脸吧,风尘仆仆的。”
黎明将信递给韩静,韩静没接。黎明又将信放到床头上。林助理拿给韩静读的那本小说书映入了眼帘。他从床头边把书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问道:“你知道书的作者平山是谁吗?”
韩静的目光在黎明的脸和手中的书上扫过。她说:“洗脸吧,水凉了。”说完,跨出房间。
韩静走到炉子前,打开风门,将铝锅放上去。灶膛腾起了一股青烟,火焰旺盛了,火苗不停地跳跃。她没有听明白黎明问话的意思,可是黎明的到来,却在她渐趋平寂的心田里掀起了波澜。触物思情,她的眼里又盈盈的涌满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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