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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和清影走出庭院,走在一条蜿蜒曲折回廊之上!
陆野一路沉默,思索着刚才的一战。
虽然刚才自己侥幸不败,但并不能说明什么。陆满只是用了一分实力,而且若是没有那老者阻止继续交手,自己必败无疑。
自己实在太弱了,看来在治疗伤势的同时,要想办法建立一支属于自己势力,否则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即便自有是陆氏宗族的少宗主也寸步难行。
“少爷,夫人在正厅,要你现在过去一趟!”清影黄莺般婉转清脆传入陆野耳中,让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清影见陆野似乎无动于衷不禁低声道:“少……少爷,夫人还在正厅等你呢。”
陆野收敛了心神,有些疑惑问道:“娘亲找我所为何事?”
清影道:“老爷回来了,要见你,就在正厅,夫人也在!”
“父亲?”陆野眉头一皱,在他的记忆中居然对那个手掌宗族权柄的父亲并没有太清晰的印象。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哦,那走吧,想必他们等了很久了!”
两人掉转方向,往大厅走去!
两人一直沉默,陆野突然问道:“清影,那天水前辈在宗族之中为何职位?”
清影道:“天水前辈是宗族的供奉,辈分很高,连老太爷在他面前都执后辈礼。”
陆野点点头,心中考虑是否要找机会与那位神秘的天水前辈接触一下,或许对自己而言是一股助力!
当陆野来到正厅的时候,父亲陆一凡和母亲叶梦蝶早已经在等他一段时间了。
端坐在主位上的陆一帆如同千年寒峰孤傲清冷,一袭青衣,长发飘散,面貌俊美坚毅,双眸无尽幽深,如同深山古潭,他保养的非常好,虽已将近六十了却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
身为陆氏宗族的宗主,岭南都督府的都督,陆一帆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静坐中隐约透着坚毅不屈的凛然之姿。
陆野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爹,娘,孩儿陆野给你们二老请安了。”
陆一帆脸色颇为清淡,目光平静如秋水,没有一丝波澜,清峻的面容,漠然而淡定。
陆一帆望了陆野一眼,有点冷意道:“怎么这么迟才过来?”
陆野平静道:“我不在房间,清影找到我花了不少时间。”
陆一帆盯着陆野看片刻,然后淡淡道:“你伤好了没有?”
陆野微笑道:“禀告爹爹,在娘亲的悉心照料下,我的伤势已经好了。”
“好了,为父也就放心了。”他的声音依然平淡,似乎并未儿子的伤势痊愈而感到欢喜。
陆野也感觉到其中的异样,却不知其中的因由。
陆一帆沉吟片刻道:“陆野,你觉得自己现在名声如何?”
陆野沉默了,他望了一眼陆一帆,有点复杂道:“算是臭名昭著吧!”
“你也知道自己臭名昭著啊!这一年来,你自甘堕落,整日飞鹰走马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这日子你还要过多久?”陆一帆冷冷道,目光逐渐冷冽更胜严冬冰雪。
陆野只觉一阵寒意侵袭,灵魂在颤栗,脸上一白,不过依然沉稳道“那父亲大人,觉得孩儿该如何?”。
陆一帆的眸光恢复平和沉静,深深地望了一眼陆野,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认真看过这位儿子了。或许从这儿子三岁那年,他就没有真正地望过他一眼了。
除了陆野十岁时在武道之上一路高歌成为人玄级巅峰武者,震惊整个宗族,被族人认为以后将能与先祖陆元比肩的人物。那年,宗族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以此庆祝,陆一帆曾很认真看了一眼陆野。
那时的陆野心无旁骛,那稚气未脱,细嫩光滑的脸满是专注,眼里只有修行一事,显得木讷寡言,却有灵气动人。
他很想上前跟陆野说:“儿子,你是父亲的骄傲!”
他想打破那种父子之间淡如水,形同陌路人的状态,让父子俩的心靠的更近些。
可他始终走不出那一步,那个早已逝去的一个倩影在脑海中徘徊,似乎在绝望地哭诉,“你儿子是无辜的,那我呢?我就该死,就应该在痛苦绝望中死去?我的女儿又有什么罪?她就该承受无穷的痛苦?”
他无法忘记那张绝望而满是怨恨的脸,似乎在痛诉他的无情。
这些年,虽然他们父子有时会见面,他都会冷然相处,从未有过慈父的样子。很多人都以为是他这是他的性格使然,永远寒峰冰山,对一切都是冷然相待。
可谁又知道,他心中有一根刺,让他在情感上疏离了陆野。
陆一帆心里很清楚,儿子是无辜的,当年的那件事都是父辈母辈的过错,与他无关。
可是每当面对他时,他都会浮现一个无法忘怀的身影,一种愧疚的之感袭来,让他如置冰窟。
幸亏的是,那时的陆野痴于武道,一心修行,陆一帆除了修行外,还常年在外,父子俩难得见面,其中的厌恶之心,愧疚之心都对他们之间影响不大。
现在陆一帆再次很仔细望着陆野,望着自己从未关怀过的儿子。
他似乎继承父亲的容貌,母亲的品性,清秀俊美,英姿勃发,夜一般的眸子,亮若星辰,时时精光闪烁,灵动无比,遍身散发着俊雅脱俗之气。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神,陆一帆赶紧稳住心神,带着劝诫的语气道:“世间强者如云,并非都是只有绝世武者和修真炼道的宗师,方能傲视群雄,俯视苍生。那些运筹帷幄,算计天下的谋臣智者同样能叱咤风云,令世人侧目。”
“一个男人纵使历经千百挫折,亦应百折不挠,屹立不倒,更不能因此而一蹶不振,自暴自弃。陆野你要记住,就算世间所有人都抛弃了你,你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
陆野微微行了一礼:“古今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多谢父亲的教诲,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陆一帆心中一震,和叶梦蝶对望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孩子似乎与以前有所不同!
这一年来,看到陆野的自甘堕落,自暴自弃,不停地放纵麻木自己,周边之人不知浪费了多少口舌进行劝解都无济于事。
虽然陆一帆因为某些原因对陆野并非十分待见,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陆野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宗族的形象,所以他当然非常希望陆野能从打击当中走出来,重新振作,哪怕成不了才,也不能像个纨绔子弟败坏门风。
叶梦蝶就更不必说了,陆野是她的心肝宝贝,几乎所有的爱的灌注在他的身上,见到儿子自暴自弃,不断放纵自己,其心中之痛难以言表,时间一长几乎心力憔悴。
可他们都知道指望陆野浪子回头,重新振作,谈何容易。这一年陆野的种种表现,使他们觉得陆野要变好几乎是种奢望,甚至叶梦蝶也从心底觉得陆野无可救药了。
今日陆一帆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打算陆野会有什么改变。可是太阳似乎要从西边出来了,陆野竟然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到丈夫在发呆,叶梦蝶忙道:“野儿,你若是真的是这么想就太好了?你不会在糊弄我们,哄我们开心吧?”
陆野微微一笑:“娘,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们二老。这一年来我确实太过软弱了,实在不应因一些小小打击就自暴自弃。我实在太令您们失望了,实在有负您们二老的期望!其实爹说得很对,人生之路岂会只有一条,就算我成不了无上强者,我亦能活出属于自己的风采。”
“不,野儿,在娘亲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我坚信就算没有了武功你一样能成就一番事业!”叶梦蝶双眸噙着泪水,有点动情道。
她实在太高兴了,这一年来每当见到陆野自暴自弃的样子,她都心痛不已,她太爱自己的孩子了,恨不得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降落在自己身上,都不愿自己的孩子有一丝的伤害。
“娘亲,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令您失望了。哪怕今后遇到任何的艰难险阻,挫折打击我都会很坚强,挺起腰杆,绝不会被打倒。”
“孩子,我相信你!无论你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娘亲都会在背后支持你。”叶梦蝶笑中带泪道,那是幸福的眼泪。还有什么比母亲见到自己的孩子从痛苦中走出来,从跌倒处站起,从自暴自弃中学会了坚强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呢?
陆野当然知道母亲的心思,他能切实感受到了母亲那种至真至诚的舔犊之情,他心中激动之余,也语带真诚的道:“娘请放心,我会成为您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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