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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秦杰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因为淋雨以及挨打的原因,他身上汗如豆珠,全身忽冷忽热。
船贵翻过身来拍了拍他:“弓福……弓福?”
秦杰幕地坐起,汗流浃背,面红气喘。
“你是怎么了?”船贵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近,你每天都被叫到县衙去做什么?”
秦杰喘了几口气,胸口的闷热缓了过来,道:“没什么事情。”说完,又躺下睡了。
第二天,船贵找到阿炯道:“阿炯,弓福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每天都被叫到县衙去?”
阿炯面色愁苦,不知道当不当说。
“快说啊!”船贵焦急道。
阿炯吞吞吐吐道:“其实,是因为弓福哥不小心射死了县令公子的鹰……”
……
“因为他的老鹰死了,他就以比剑为借口,想杀死弓福哥,这是真的,大叔,如果再这样下去,弓福哥会被打死的……”
“这几天,我要派一些人到贝兹铺船坊去,我打算把弓福也安排过去……”
回船坊的路上,阿炯和邵八的话一直围绕在船贵耳旁,船坊容不下他,如今又招惹了权贵,恐怕,现在弓福唯一的出路只有像他之前那般,离开青海,去唐国谋生了。
想到这里,船贵便在船坊找到了邵八。
“你找我有什么事?”邵八坐在案前,表情满不在乎。
船贵低声道:“我想清楚了,我会按照坊主大人吩咐的去做!”
邵八大喜,以为耳朵听错了,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道:“是真的?”
船贵无奈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邵八激动的扶住船贵双肩:“你这么做就没错了!”
※※※※※※
中午,秦杰按照卿少权规定的时间来到县衙,正巧在道场外面遇到吴大。
吴大道:“弓福,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杰道:“我是来见公子的!”
吴大恍然道:“公子啊,他今天到长舌岛去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他很久才会回来。”
秦杰点了点头,向吴大鞠了一躬。
忽然,吴大一拍脑门,拉着秦杰道:“哦,真是太巧了,不然这样吧,你跟我来,我安排你做一个差事!”
两人边说边走:“我跟你说,你伺候小姐去云岩寺一趟,小姐刚来,对青海还不怎么熟悉。”
说着,两人已来到县衙正门。
此时,卿芸儿与丫鬟雁儿已待在门口,卿芸儿一身浅红绸缎,云鬓垂肩,面若粉黛,唇似朱砂,真是好不标致。
吴大上前低头道:“弓福这孩子对青海的各个地方都熟悉得很,帮小姐带路一定没有问题!”
吴大见秦杰傻傻盯着卿芸儿小姐,又拿手按着秦杰的背,让他鞠了一躬。
秦芸儿浅浅一笑,道:“那走吧。”
“发什么呆?”吴大见秦杰还呆呆的看着,便又拍了他脑袋一下。
……
云岩寺是青海县唯一的一座寺庙,虽然不如一些古刹巍峨,但也有几十个和尚。秦杰脑子里留存着弓福的记忆,对于这座小时候经常和阿年来偷吃祭品的地方,他当然记忆深刻。
一路上,秦杰驮着卿芸儿祭祀用的物品,到了云岩寺,卿芸儿将糕点果物祭在神像前,开始跪拜祈福,秦杰只得退出殿外等候。
秦杰倚着门栏,在门口远远看着卿芸儿,看着她起身,跪拜,叩头;看着她粉红的身姿,看着她飘洒的云鬓……
竟不觉看的痴了。
忽然,秦杰后心被人推了一把,秦杰回过头,看到雁儿拿着一碟糕点站在自己身后道:“你怎么搞的?看的都出神了。”
她把糕点推到秦杰面前:“拿着,这个给你吃!”
“我不吃。”秦杰走到一边。
雁儿追上秦杰,拉住他,看了一眼殿内的卿芸儿皱眉道:“你千万不要有非分之想!”
秦杰把她的手拿开,道:“你说什么啊?”
雁儿道:“作为一个卑微的船坊奴隶,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喜欢上了小姐,你会没命的!”
秦杰急道:“你说什么,谁有非分之想了?”
雁儿俏媚道:“我太了解你了,看你刚才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秦杰被她说中心思,慌得面红耳赤,这时,卿芸儿已经祭拜完毕,从大殿里出来:“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雁儿瞪了秦杰一眼,进入殿内拿了随行物品,三人便由云岩寺下山。
秦杰跟在两人后面,虽然一直没有与卿芸儿说上话,但是,每当看到这个女孩,他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安宁。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直夕阳西下,海雾葱茏,隐山避波,几座孤芜的小岛在云波中凸显出来,如画如醉。
三人走到山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望着远天,卿芸儿道:“你去过那里的小岛吗?”
“去过,那个小岛叫做四香岛!”
“四香岛,名字好美!”卿芸儿感叹,她回过头来,如洛神回眸:“那里有人居住吗?”
秦杰道:“那是个无人岛,只住着海鸟和野兽。”
……
※※※※※※
这两日,卿少权一直没从长舌岛回来,秦杰接连两天没去船坊做工,邵玖那个混蛋竟然也不来催,这倒给秦杰跟岳阳练剑创造了条件。
这两日,秦杰带着岳阳逛完了青海县大大小小的山河谷地,街道阡陌,下午,他便一根心思与岳阳练剑,随着时间的增进,秦杰的剑术比之以前已有极大的进步。
海滩上,水击礁石,浪打惊天,两个少年手执木剑相互博弈,一人身姿潇洒,剑似飞翼,另一人虽然慢上一步,却仍能巧书琢玉,奇招解御,两人你来我往,不计招数,随意而为,片刻之后,那慢一步的少年竟瞧出个破绽,剑招忽变,趁机而入,竟挟住对手命门。另一位少年了然收招,已是不及,但即使如此,他索性以败求胜,剑光直指,直刺对手胸口。
木剑双双抵住双方要害,两位少年相视而笑,各自收剑。
秦杰道:“怎么样?”
岳阳笑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就不至于被别人的木剑打死了!”
秦杰也笑了笑。
片刻,岳阳道:“我马上就要离开青海了。”
秦杰一惊,道:“你要到哪里去?”
岳阳道:“我要到唐国去!”
秦杰心里一惊,道:“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商团?”
岳阳道:“商团大人不会让你加入的。”
秦杰不解道:“那你呢?你不是也无父无母么?你是怎么加入的?”
岳阳没有回答他,只是道:“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着,提剑离开了。
看着岳阳离开的背影,秦杰心里有些酸楚,除了与弓福长大的那些玩伴,秦杰在这里还没有一个自己真正的朋友,这个岳阳,应该算是自己第一个交的朋友吧…
……
今天是义父回来的日子,岳阳与弓福告别,收拾好行礼,便往渡口的旅店去见李闯,走在街头,他忽然注意到在商铺旁边打量布匹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粉裙连带,青眉似柳,一语一笑,在布匹中徘徊,便如人间仙子,花中葵凤,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女孩,他便觉得,他的心,便已经跳出胸膛,再不属于自己。
“这布匹怎么样?颜色适合我吗?”粉装女孩问身边的丫鬟。
“小姐穿什么样的颜色都好看!”丫鬟盯着女孩,由衷的说。
……
岳阳没有停留,等他来到约好的旅店时,义父李道行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我交给你的任务办得怎么样了?”李道行一边揉理着手上的绸缎,一边问问岳阳。
岳阳道:“我已经掌握了青海县水军的位置和长舌岛附近的地势!”
“辛苦了。”李道行面不改色:“我们到飞禽岛去吧。”
“是。”岳阳拿着行李,跟在李道行身后。
刚一下旅店的木梯没走两步,迎面走来一个短须男人,从岳阳肩上拉下包袱起身便跑,包袱里是一些花销金银,岳阳抽出一柄匕首,瞬势而发,两丈之外,那男人应声而倒,鲜血自后背流出,淌了一地。
“怎么回事,杀人了?”四周立即引起骚动。
岳阳走到那人跟前,神色冷峻,从死尸上取回包袱,默然起身,这才发现,这死者面前正呆立着一为粉衣少女,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显然,她被这大街上突入齐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而这少女,正是方才在商铺挑选布匹的女孩。
岳阳扫了她一眼,只见那女孩呼吸急促,粉脸变色,连正眼也不敢瞧他。
为了避开官兵,岳阳只得和李道行立即离开。
……
飞禽岛断崖。
李道行对于在青海渡口岳阳的莽撞行事十分愤怒。
岳阳跪在崖旁,身后是十丈悬崖。
李道行飞起一脚,踢在岳阳左肩,直将他整个人踢贴在地,但立时,岳阳便又爬了起来,重新跪在地上。
李道行怒道:“你这么轻举妄动,差一点就坏了我的大事。”
岳阳低头道:“请义父原谅。”
李道行冷道:“住口,跳下去!”
在场众人心中均是一震,想不到,对于平时如此器重的养子,李道行竟是如此绝情。
不过,岳阳心里知道,在李道行眼中,只有对与错,成与败,他不会因为个人情感便舍去权力金钱,同时,他要自己跳下山崖,也并不是想自己死。
在岳阳没有找到除了渡口,第二条通入青海的道路之前,李道行再也不会给他一口饭吃。
不过,虽然他如此无情,若是没有他十多年前的收养,恐怕自己早已经变成孤魂野鬼,所以,死又何惧?
他毅然转身,翻身下崖。
下方,“嘭”的一声,翻起卷石巨浪!
武清和几个平日与岳阳走得近的海贼慌忙凑到崖前焦急查看,武清急道:“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李道行神色如常:“如果他这么轻易就没命,我就不会养着他这么多年了,走吧。”
说完,转身走了,他身后的人惊魂未定,也陆续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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