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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让个位置!”
被呛到的刘子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道带着逼迫气势的声音再次传来。刘子鱼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端着餐盘,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没有礼貌相求,而是高傲吩咐。
“对不起啊,这个位置已经被我弄脏了,你可以坐到旁边。”刘子鱼说完,继续对付自己钟意的红烧肘子,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滚开,我和杨处长有事说。”青年斜眼瞅着刘子鱼,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派头十足。
“哦。”刘子鱼应了声。正在青年以为刘子鱼要离开时,却见这家伙又往送嘴里送了一块肘子肉,一边嚼着一边说:“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吃完了。”
“我草!”青年火气腾地一下冒了出来,指着刘子鱼道:“给脸不要脸是吧?知道我是谁吗?想和我玩儿是吧?信不信我玩儿死你?”
“陈医生,”杨幸怕事情闹大,赶忙端起吃了一半的饭菜,打圆场道,“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和你坐旁边吃。”
见杨幸主动提出来要和自己一起吃饭,青年怒气稍消,不屑地冲刘子鱼哼了一声,便和杨幸在旁边一张餐桌相对坐下。
“这家伙谁啊?”
刘子鱼正纳闷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端着饭盘在自己身边坐下。刘子鱼认得他,名叫张平,与自己一起被招进医院的,被分在了内科。
“别招惹他!”张平贴在刘子鱼耳边,蚊声说道。
“谁?”刘子鱼问道。
张平用眼神示意,告诉他是刚才与他发生争执的青年。
“他是谁?”刘子鱼再次问道。
张平似乎很忌惮,将声音压的很底:“陈文府,呼吸内科的副主任,我们得小心侍候的大爷,听说院里一个医生顶了他几句,结果就被他给逼走了。”
“医院不知道?”
“不是医院不知道,而是因为医院觉得他是人才,是医院的栋梁,是医院的招牌,这种大牌名医需要迁就。”张平又瞥一眼杨幸,继续道,“你看,杨处长都对他这么客气,所以,你我这样水平稀松的小医生能在医院混口饭吃就行了,别招惹他!”
“哦,原来是持才放旷啊!”刘子鱼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与杨幸对坐的陈文府。
陈文府喝了口汤,擦了擦嘴,好整以暇地看着杨幸道:“杨幸,明天就周末了,晚上我带你去酒吧里玩玩儿,你这么漂亮,去了一定会成为酒吧里的焦点。”
“不了,明天我还有事。”杨幸礼貌地回绝。她心里对陈文府的感觉并不比对刘子鱼的好多少,只是陈文府是医院公认的人才,在工作中,有些事情该迁就迁就,但在生活中,坚决不把自己和他搅到一块儿。
陈文府被拒绝,明显有些不高兴。这个不需要隐藏,他做出来本来就是为了给杨幸看的。
“杨处长,”陈文府换了称呼,语气也有些生硬,“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病人,病情很奇怪,做了很多检查也没有发现病因,现在我头都大了。”
杨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什么道:“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你是那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昨天那个病人找我投诉了,说想询问病情时找不到主治医生,你昨天去哪儿了?也没和我或是科主任请假。”
陈文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笑道:“杨处长,以我的水平,我在哪家大医院不能谋个差事?我来这个新医院图个什么?不就是想图个自由吗?什么事都要请假,那哪儿还有自由可言?哦,我来这医院还有一个原因,我很喜欢杨处长。”
没请假就没假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杨幸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忙转移话题道:“说说你刚才说的病人,你什么意见?”
陈文府为难地叹了口气:“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病例,真的是把我头都给弄大了,我想我得放松放松,重新捋捋诊疗思路,所以我才提议今天请邀杨处长去酒吧玩玩儿,有杨处长陪着,我一定会很放松的,一放松,思路没准儿就畅通了。纵然放松之后我还想不出诊疗思路,不过也没关系,我还可以请我叔叔出面啊!我的叔叔陈仁杰可是呼吸系统方面的专家,有他出面,这个病还能诊断不出来?”
“你以治病来要挟我?”杨幸自诩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自然是听出了陈文府话中的意思,如果不陪他去酒吧,他就不会请他叔叔出面。
陈文府假笑道:“这怎么是要挟呢?这是邀请。不过呢,我叔叔很忙,想请他真的有些难,而我经验尚浅,想治好这个病真的没有多大把握,如果处长觉得我无能,大不了我辞职。”
杨幸面色难堪。这是逼宫,赤裸裸地逼宫,她真想甩给陈文府两个耳光,然后让他滚蛋,可是这样以来,医院就少了一个人才。父亲并不是什么商界巨鳄,建立一个医院,是要动他筋骨的,之所以建立这个医院,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要求,自己也答应过父亲,会将这个医院经营好,人才流失,医院从哪里好?
“想辞职就走啊!”刘子鱼探过去身子,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两张餐桌本来就离的很近,刘子鱼这一探身基本上就到了陈文府耳边,加上他故意突然的发音,顿时将陈文府吓了一跳。
面对这个神经病,陈文府一时还真没办法,气恼道:“你算哪根葱?是医院董事长还是院长?你让我辞职我就辞职?哦,我想起来,你这么面生,应该是刚招聘来的没本事的小医生吧?看你和我年纪差不多,我拿的工资可是比你拿的多两倍还不止,你不觉得羞耻吗?”
“这有什么可羞耻的?”刘子鱼脸上当真是一点羞耻感都找不道,理直气壮道,“我再没本事,也比你强一点,我的饭是杨处长请的,而你却要沦落到请杨处长去酒吧,别人还不赏脸,这一比较,你比我差一点吧!”
陈文府在医院食堂吃饭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对杨幸一天三顿请人吃饭的事也有耳闻,原来请的是这个家伙啊!被这个家伙这番抨击,他还真找不出话来反击,不由气得脸色发白。
而这还不算完,那家伙撇了撇嘴,不屑道:“有个叔叔就了不起吗?你说的病人,我找人也能治好他。”
“好好好,”陈文府气得发抖,这家伙竟然和自己比起治病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当即道:“那我们就来比比看,看谁先找出这个病人的病因,你要是输了,就给我立即滚出幸平医院。”
“你要是输了呢?”
“我输了,我走人。不过,输给你这个小医生,你觉得可能吗?”陈文府阴阴一笑,心道:这个病人一直是我经手的,对病情我比你了解,何况我还有一个专家叔叔,可以请他出手帮忙,天时地利人和,我想输都难!
陈文府定的比试内容也有很大讲究,比试的是谁先找出病因,而不是谁能治好病,两者是有天大区别的。他怕万一查出病人患的是不治之症,比如肺癌晚期,到时谁都治不好,岂不是要和这个没本事的家伙打成平手?这个便宜可不能让他捡去!
“就这样定了,谁输谁走人。”刘子鱼一口应承下来。
陈文府想了想,觉得还不够,站起来,对满饭堂的人大声道:“打扰大家一下,请在坐的各位给我我作个见证。这位……你叫什么?”
“刘子鱼。”
“这位新来的医生刘子鱼答应和我比试,谁先查出呼吸内科胡振东的病因谁赢,输的一方立即离开医院。”陈文府之所以有此一举,是因为他觉得刘子鱼这家伙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这个家伙输了之后抵死不承认赌约怎么办?这下有众人见证,看他到时怎么抵赖。
“什么?和陈副主任比试治病,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这个胡振东我听说过,病很怪,住了一个多星期了,陈文府一直都没能查出病因,这个新医生难道能屌炸天?”
“这个比试对这个新来的医生不公平啊?陈文府已经查了一个星期,比他先起跑啊!”
“你们别忘了,陈文府的叔叔陈仁杰可是呼吸道疾病的诊疗专家,必要时他可以请他叔叔出手,这个刘子鱼有什么关系吗?”
“他有个屁的关系?听说在普外科干的都是些实习生干的活儿,有关系他能干这些?”
“新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强出头,看来他是要丢了自己饭碗喽!”
“刘子鱼,要变成白水煮鱼了!”
众人一片哗然,无一不认为刘子鱼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陈文府对这种反应很满意,笑着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说完,如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趾高气扬地昂然离开。
杨幸有些悲悯又有些感激地看着刘子鱼,发自内心道:“谢谢你用激将法让他极积地去给病人看病,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要是赢了,你恐怕真的得离开医院了,这次比试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会在心里记着你这份情的。”
刘子鱼悲壮地道:“记在心里太虚了,如果真感激我就来点实在的,我看见食堂今天中午的榄菜炖排骨做的也不错。”
“我给你卖去。”杨幸很慷慨,不过刘子鱼怎么觉得她有种给犯人送断头饭的感觉呢?不管了,有吃得就行。
杨幸很快将一大份榄菜炖排骨放在刘子鱼面前。刘子鱼也不客气,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觉得吧,陈文府就像卡在你喉咙里的一根鱼刺,既然咽不下去,就趁早将他拔出来。看在你请我这顿饭的份上,我决定帮你把这根鱼刺拔出来。”
杨幸惊讶地看着刘子鱼:“你不是在用激将法激他去给病人治病?”
“我激他?我闲得蛋疼吗?我一直想的都是和他比试啊!”
“就凭你?自以为是,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杨幸嗤之以鼻,“我一直以为你在施展激将法呢,心里感动半天,看来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
刘子鱼先把排骨护好,然后道:“你的智商也不咋样嘛,被我一忽悠,还不是乖乖就给我买了一份儿排骨!”
杨幸放弃夺回排骨的想法,咬牙道:“对你,我就不该有可怜和同情之心!你就等着认输离开医院吧,你或许会创造一个记录,幸平医院离职最快的医生。”
刘子鱼道:“难道你认为我一点赢他的机会都没有?”
“想赢他,除非你是刘红鱼。可能吗?”杨幸嘲弄地看着刘子鱼。
刘子鱼笑了笑,不置可否,站起来道:“我也吃饱了,准备去看看病人。找份工作不容易,我可不想认输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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