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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我说道:“兄弟怎么称呼?”
“别人都叫我麻杆!因为我瘦嘛!”精瘦青年掏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拒绝以后他自己叼上点燃,浑然不顾市场内严禁吸烟的规定。
“麻杆!你好!”我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别误会,我不会敲诈勒索你什么!”麻杆似乎很明白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有些消沉的笑了笑:“我经常在这一带做点手艺活!所有的铺位老板都很讨厌我,只有强哥不鄙视我,经常叫我去吃饭喝酒。”
手艺活是黑话,书面语叫小偷小摸。一般这种小偷都有一个组织,底下干活的都是些苦力,每天偷到的东西大部分都要上缴,真要按照工薪算起来,他最多就是月薪四千左右,跟个小白领差不多,不过不用交税。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今天我一直都在强哥的铺位周边转悠。”麻杆说了一句话,我当时心跳就有点变快。
“恩,你看到什么了?”我尽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强哥一上午都是晕乎乎的做事,我也是怕他的东西被别人顺手牵羊的拿走,这才在周围转悠。”麻杆眼神中有些古怪,似乎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有些迷惑。
“恩!”我嗯了一声。
“快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带着口罩的人过来,跟强哥说了几句什么,我凑过去听了听,似乎在说什么手机被删除的照片恢复以后,会不会被留底什么的,强哥很是激动的回答,我们从来不做那事,还说了一句,不是人人都能做陈冠希的。后来那个人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强哥就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就这么把自己给掐死了。”麻杆说的很快,我也听得很仔细。
我又问了戴口罩人的特征,麻杆形容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按照他说的,除了戴口罩,其余的特征都很普通,那样的人中兴电子市场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看到我在沉默,麻杆四处看了看,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牌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拿在手上定睛一看,这是个很古怪的牌子,类似于一个铜制的铭牌,铜牌正面刻着一些花纹,背面有几个繁体字:“清灵圣地”
铜牌上圆下尖,类似于一个水滴形状,上而且应该有些年代了,花纹的文理间有着墨绿的铜锈。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我从那个家伙身上顺下来的,我看他跟强哥争吵,心想弄点颜色给他看看,在他走的时候挨碰了他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身上啥都没有,就只有这么一个烂铜片。”麻杆也没有拿回铜片,直接把烟头一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很是好奇。
“因为你昨天跟强哥称兄道弟!”麻杆的理由很是简单。
“那好吧,先谢谢你了!”我将铜牌揣进自己的口袋,拍了拍麻杆的肩膀,意思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强哥的死也真是邪门,跟照片里头一模一样!”麻杆嘀咕了一句。
“什么?”我一把就捏住麻杆的肩膀:“你说什么照片?”
“喂,你弄痛我了!”麻杆尖声叫道。
“不好意思!”我立马松手,手中一阵愧疚,我太清楚我自己手上的力道了,这一下无异于用大铁钳子狠狠的钳了他一下。
麻杆呼呼的吸着冷气,拼命的揉着肩膀,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道。
“麻杆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强哥的死法跟照片里面一样!”
“你看到那张照片了?”
“是的,强哥第一时间就看我过去看,看到是这个,我特地拍了一张照片,准备去微信上吓唬别人!”麻杆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切换到相册,一张照片就赫然映入我眼中。
照片是在老吴家的卫生间拍的,镜子里面老吴使劲的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神一片恐惧,唇角却是一道诡异的笑容。
“你知道吗?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照片的不合理!”麻杆在我旁边指着照片说道。
“恩,怎么呢?”我第一时间还真没发现有什么不合理的。
“笨!这个照片是对着镜子自拍的,可是照片里的人两个手都放在脖子上,哪来的手去抓手机?要么就是相机藏在一个角落,要么就是这个照片被PS过!”麻杆嗤笑了一声,鄙夷道。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难道这镜子真的有鬼?
我要麻杆将照片发了一张给我,告别了麻杆,直接回老吴家,我一定要把那个镜子拆下来看看。
走到老吴家楼下,我才想起他们已经去了殡仪馆,这会家里没人,打了个电话给袁金城,袁金城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改拨杨胖子的,响了三四下,杨胖子接了电话。
“你们现在到了殡仪馆?”
“到了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过来?”
“我们?”
“金城也说出去买点东西,现在都不见过来,殡仪馆里就我跟嫂子。”
“你把电话给嫂子。”
杨胖子哦了一声,不一会,苏静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响起:“阿西,什么事?”
“嫂子,你家房子有什么备用钥匙在管理处不?我有东西落在你家了!”我随口撒了个谎。
苏静沉默了一会,说道:“管理处确实放有一套备用钥匙,你去到管理处再给我打电话过来,我跟管理处的人说声,他才会给你钥匙!”
找到管理处,一个高高大大的方脸汉子接了苏静的电话,将钥匙给我,呵呵的笑:“你们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我愣了一下:“怎么这么说?”
方脸汉子说道:“今天上午苏女士才将钥匙放我这,你现在就过来取,这不是未卜先知吗?”
我笑了笑,拿了钥匙走人,妈比的,这也叫未卜先知吗?那神仙就多了去。
进了老吴的房间,我直奔卫生间,再次打量着这个镜子。
这一次我几乎是凑在镜面上一寸一寸的观察,这镜子跟平常镜子完全一样,没有任何不同。我再沿着边缘查看,除了比一般的镜子稍微厚一点,也没啥不同。一般家里镜子厚度为四到五毫米,这一个镜子的厚度差不多有一厘米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镜子再厚它还是个镜子。
会不会如麻杆所说,卫生间藏有摄像头?我挠了挠头皮,转身去看别的地方,刚转身一半,猛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快速的扭头,扭头的力道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我都听到了我脖子喀嚓响了一声,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我,头皮一阵发麻。
镜子里面的我居然没有跟我同步。
我明明是侧身对着镜子,而镜子里面的我却是面对着正前方,并且,镜子里面的我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似乎在讥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瞬间就紧紧包围着我,以至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这么侧身偏头看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人阴测测的对着我笑,我只想大声的喊叫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干,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约莫十来秒钟以后,我才回过神来,缓缓转过身,当我正面面对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一阵水波涟漪般的荡漾,一闪而逝,然后我就发现镜子已经回复了正常,这纯粹是一种感觉。我把手放在我的头顶,镜子里面的我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而且,接下来不管我怎么动作,镜子里面都没有任何异常,难道我刚才是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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