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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仙门的记名弟子地位十分低,平常都是做一些洗衣、做饭、砍柴、挑水、之类的杂活,余下的时间才可以修炼,如果做不完的话,连饭都吃不上,但秦萧因为玉凝霜的原因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都显得十分悠闲。
落雁峰的弟子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个孩子懒散的在山上散步,或是躺在树阴下休息,让很多弟子都感到羡慕。但却没有人知道男孩内心中所隐藏的痛苦,因为男孩将这些藏的很深。
秦萧这些天一直试图修炼,以前在圣心宗他也试过,但总不能成功,他并非资质不好感受不到天地灵气,即便在灵气很稀薄的地方他也能感受到灵气,可关键是他的身体排斥这些灵气,不管他如何努力,灵气都不能进入身体。
人境一层炼体境是要用灵气洗涤自己的身体,身体排斥灵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人境一层。
“为什么我天生就不可以修炼,”坐在一片空地上,秦萧自言自语道,语气中满是不平,“上天为什么如此待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凭什么这样对我。”
“天道不公,不仁,要天又有何用,”秦萧站了起来,仰望着天空,发泄着自己满肚子的怒火,可大道无情,天地不仁,上天怎会倾听他的牢骚。
“这该死的天,你让我失去母亲,还不许我修行,最好永远不要让我修炼,否则我一定要让天地颤抖。”秦萧大声的骂着,心中的烦闷发泄的也差不多了,又重新坐下感受着天地灵气,直到夜幕降临。
时间流逝,七年转眼间就已过去。
一个少年正坐在山上的一片空地上,闭目感受着天地灵气,他神情专注,仿佛已经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可恶!还是不能成功,”少年突然睁开眼,烦躁的一拳打在地上,手背碰到坚硬的石块,流出血来,但少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无神的望着远处,眼眸中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苦涩与心酸。
少年正是秦萧,他身上的稚气已经褪尽,有着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只是身体瘦弱,修为没有丝毫的进展,五年的时间他都没有迈入人境一层,事实上,只要资质不是太差,在这灵气浓郁的羽仙群山上,七年的时间就算不怎么修炼都能进入人境三层。但秦萧每日都坚持修炼,所花费的辛苦不比任何人少,七年的时间竟连人境一层都进不了,羽仙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弟子,整个落雁峰除了新来的弟子也只有他没有进入人境一层,若不是玉凝霜的原因,他早就被赶下山了,不过现在他虽没有被赶下山,却也不如以前了。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秦萧当初是和玉凝霜一起来落雁峰的事情早已淡出人们的脑海,七年前的那些弟子如今不是进了外门就是修为不成离开了羽仙门,如今在落雁峰的这些人眼中,秦萧不再是出身不凡的人物,而是一个五年都进不了人境一层的废物。
因为身体瘦弱,年龄也比他们大部分都小几岁,秦萧时常受到落雁峰弟子的欺负和辱骂,废物之名就连别处山峰的弟子都已听闻,即便是刚入门的弟子都敢指使他干活。
现在秦萧每日都要做两三个人的工作,做不完的话免不了一阵好打,而且就算做完也没有饭吃,一天都在为别人的工作忙碌,他自己的那份根本没时间做。还好这山上的野物很多,有时运气好抓到一只兔子,野鸡什么的还能填饱肚子,但要没有就只能饿着了。
“废物!又在偷懒,老子昨天的工作你就没做完,今天要是再做不完老子劈了你。”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他身后喝道,他只比秦萧大了七八岁,身体更是比秦萧高了一个头,身上结实的肌肉更是和瘦弱的秦萧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谁在偷懒,你自己的工作都让老子来做,还有脸说老子偷懒。”秦萧一句顶了回去,刚才因为修炼的事心情烦躁,若在平时他也不敢这样,只会在心底忍耐着,他可是谁都打不过的废物。
“你活腻了吧,敢跟老子这样说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秦萧在落雁峰是人人都能欺负的废物,被他这样骂,大汉当然会恼怒。
看到大汉魁梧的身体冲了过来,秦萧知道不好,他当然不能站在这里等别人来打他,转身就往山下跑。
“还敢跑,最好不要让我追到,老子打断你的腿。”大汉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声喊道。
“有种就抓到老子,”既然已经得罪了他,那就索性得罪到底,也好发泄一下自己憋在心里的火。
“真以为老子追不到你,一会儿老子就让你后悔,”大汉的话刚说完,秦萧就感到身后仿佛有一阵风,那大汉的速度极快,本来两人之间相距十几丈,但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大汉就已经来到了秦萧的身后,伸手去抓秦萧的衣服。
没想到那大汉来得这么快,秦萧心中一惊,脚步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从山上滚落下去,那大汉扑了一个空,重心不稳,也和秦萧一样滚到了山下。
还好山势并不陡峭,秦萧落下去时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那大汉是人境三层的修为,皮坚肉厚,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滚落下去的时候磕伤了鼻子,鼻血流的满身都是,显得十分狼狈。
“臭小子,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大汉脸色狰狞,怒火中烧,他竟被这样一个废物弄得如此狼狈不堪,本就脾气不好的他已经无法忍耐。
秦萧不管他的怒骂,站起来就跑,大汉则一手捂着正在流血的鼻子,在后面猛追,眼看就要再次追到秦萧。
秦萧知道速度比不过他,但见前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立刻拐了进去,他对这里很熟悉,这林子中有许多藤蔓植物,他身材瘦弱,灵活,在这里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而那大汉就很难说了。
大汉毫不犹豫的也跑进树林里,追了一会他就已经后悔,这里植物茂密,他的身体宽大,行走十分不便,植物的藤蔓缠住他的身体,上面的利刺扎进他的皮肤,让他无法行进的太快,尽管他满肚子的怒火,可根本就追上秦萧。
“来追老子啊,不是要打断我腿吗?”秦萧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
“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大汉吐了一口带着鼻血的唾沫,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砍断了缠在身上的藤蔓,猛的向秦萧跑去。
秦萧身体灵活,哪会让他在这里抓到自己,不断的和他在树林中绕圈,大汉每次都是在快抓住他的时候撞到了树上,或是被藤蔓拌倒,像是被秦萧当猴一样耍弄。
“可恶,你这废物,最好别给老子出来,只要你敢回落雁峰老子一定将你脑袋摘下来,”大汉虽外表粗犷,但并不蠢,他知道在这里奈何不了秦萧,不理会秦萧的挑衅,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往回走。
突然秦萧有一种后悔的感觉,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欺负,忍一下也就过去了,一但得罪了他,以后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喂,我向你道歉,你就当没有这会事行吗?以后你的活儿都交给我干,我保证干完。”秦萧认输,就算现在对方奈何不了他,可以后麻烦还是很多的,他根本打不过对方。
“现在认错已经晚了,你最好别回落雁峰,否则老子一定要了你的命。”大汉冷笑着离开,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绝不可能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打发得了的。
“喂!你别走啊,”秦萧见他离开,急了,“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只要你以后不打我,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你被一个废物戏弄也很丢脸,是不是?。”
“给老子闭嘴,”秦萧虽是想要和解,可在对方听来却是羞辱,大汉猛的转身,手中的匕首带着嗖嗖的风声向秦萧飞去。
秦萧下意识的躲避,匕首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迹,扎到他身后的树上,铮铮作向,大汉头也不会的离开。
秦萧知道他起了杀心,只要自己回落雁峰,很可能就会没有命,虽然门规禁止弟子自相残杀,但只要做的干净不被人知道就行了,反正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在乎自己这样一个废物的生死,他们都讨厌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样一个废物,或许自己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秦萧吃力的拔起树上的匕首,拼命的在树上猛扎,直到自己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才倒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他的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孤独,此刻他就仿佛被整个天地抛弃。
“落雁峰是回不去了,还是离开羽仙门吧,反正在这里也还是不能修炼,”秦萧自言自语的说,语气中带着凄凉和萧瑟,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绝丽的身姿,玉凝霜,他本想使用她给的符篆,但转念一想,就又放弃了,“她早就忘记我了吧?七年了也没有见过她的人影,还说什么带我去找妹妹,都是骗人的,她那样境界的人物怎么可能在乎我这样一个废物的生死呢?”
他对这里没有任何感情,七年的努力,他还是没有进入人境一层,就算再呆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有什么进展,还要每天受别人的气,还是离开的好,反正他一个废物的记名弟子消失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秦萧从地上站起来,向树林的深处走去,七年的时间,使他对这这里十分熟悉,知道从哪里可以离开羽仙门。
在林子中摘了一些还未成熟的野果,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饿极了还是可以吃的。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秦萧才走出了这片树林,前面是一座山,从这山过去就算是出了羽仙门的范围,但那一带十分荒凉,常年不见人影,时常有妖兽出没,秦萧不敢在这个时候翻山,要是遇到妖兽没有任何力量的他必死无疑。
在山下的小溪旁喝了几口清冽的溪水,又吃了几个略带苦涩的野果,觉得已经不再那么饥饿了,秦萧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一个夜晚的时候可以不用担心野兽能够放心的休息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颗十分粗壮的古树,枝叶繁茂,秦萧决定走过去看看,晚上说不定可以在那树上睡觉。
古树的周围长满了又长又密的杂草,将地上的泥土都遮住了,踩在杂草上,秦萧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陷了进去,下面是一个地洞,不知道有多深,秦萧拼命的抓着上方的杂草,不敢松开。即便他身体瘦弱,这些草也难以承受他的力量,他最终还是掉落了下去。
地洞比他想象的要深,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没有底,他的身体还漂浮在空中,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落到地面上,或许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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