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昊天独自骑着战马,思索着眼前的形势。黑风寨势力区区一万六千余众,在十万大山可能称霸一方,但若混入隋元两府之战之中,可就危险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全部折进去,大元府与大隋府地处西南,共辖下五郡,近三十万军队,还不算地方私人武装,若大战,自己这黑风寨区区万余人马,也就打个水花的能力。
而且,十万大山此时尚处于混乱状态,威虎山、双龙山、黑风寨之间的内乱一直未曾平息,此次,巴郡东丽事件,威虎山绝对的主谋,能有第一次合谋巴郡兵,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双龙山此次虽出兵巴郡,亦不代表与黑风寨关系和睦,龙阳此人也绝非甘愿人下之辈。由此可见,黑风寨将面临的情况,是何等恶劣。
大元府与大隋府开战,沈金山欲留下牵制天波林,自然需要落脚之地,而一万大军亦需要大批粮食和辎重供应,十万大山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金昊天似乎是最合适的盟友。沈金山虽然答应牵制巴郡城天波林,但毕竟也就一万人马,肯定不想与之正面交锋,那必然就得让黑风寨打头阵了,黑风寨的情况本就不是太好,若再经战乱,势必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糜烂。一时间,金昊天也就变得有些忧虑。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金昊天等人已经快进入十万大山的边界。大队人马依山驻扎,金昊天正陪着一家人说话,金明河一家自从五年前,家道中落,当年失去县令之位,并赔偿千余金,使得生活条件大不如前,并且当年金昊天的死,一直是个心事,以至于这几年过的并不是太好。金明河是一个骄傲的人,当年也算一位人物,但儿子被杀,县令之位被罢免,还要赔偿千余金,如何能让他心甘,但他还有家人,家人。
曾几何时,金明河也有带着一家人离开红叶县的想法。如今,阴差阳错的要去十万大山,似乎也不错。没想到儿子当年没死,而且还成了黑风寨的寨主,独领一万六千人马的势力,当年金明河报效大隋府,尽忠天波家,为了天波家他出生入死,无怨无悔,但后来,天波家人害死自己的儿子,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让他死可以,但动他的家人,绝对不可以。
如今看着一家人在一起,他真的很高兴,尤其看到妻子那久违的笑容,五年来,妻子从未如此开心的笑。不时,兵卒报告,沈素素来访,金昊天一家人起身迎接。沈素素出现在金明河一家的帐前。
沈素素明显特意打扮了一番,大朵牡丹翠绿霞罗锦衣,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身披雪白狐裘,低垂鬓发,斜插碧玉簪子,花容月貌,恰似芙蓉出水,见金明河一家,连忙行礼,“金伯父,金伯母好”。
“沈小姐真漂亮,”母亲郭凤早看出沈素素对金昊天的不同寻常,特意拉近乎夸奖道。沈素素小脸一红,羞涩道“伯母过奖了,您叫我素素就好”。郭凤一听,也呵呵笑道“呵呵,好的,那我就叫你素素了,是不是找小天啊,我给你叫出来,呵呵,小天,快过来,素素找你”。
沈素素一听郭凤如此直白,脸更红了,低头点点头,算是回答郭凤的问题。金昊天与沈素素在一家人异样的眼神中,骑马独自跑开。
“沈小姐,你来找我什么事情?”金昊天问道。两人骑在马上,都不说话,一阵尴尬,金昊天率先开口。
沈素素一愣,不相信道“你叫我沈小姐”。金昊天,沉默了!半晌后,沈素素恨声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这就走”。“素素别走……”,金昊天一把抓住沈素素,轻轻叹了口气道“听我说完,好吗?”。
两个人,两匹马,轻轻的走着。金昊天轻轻的讲着,沈素素静静的听着。从红叶县开始,一点一滴的讲,讲自己和杨玉儿的故事,将自己那死去,又活过来的故事,讲那抹除自己的记忆,除去自己大帝传承之事,金昊天全部的过去,都讲诉给了沈素素。
沈素素眼泪汪汪,伸手摸着金昊天的脸道“金天哥哥,你好可怜。”听完金昊天讲完自己的故事,沈素素不禁为之动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幸福或者不幸,都将由自己承担,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当年我动用禁忌之法“封心绝情”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抹除,所以我的感情是残缺的,他们告诉我和杨玉儿的一切,我也隐约记起,但却不再动情了,我已经没办法爱上你了,对不起”。
“但是,我爱你,这不就够了!”沈素素眼中,闪动泪光。
“这对你不公平,”金昊天道。
“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沈素素坚持。
金昊天顿时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一把握住沈素素的小手“素素,你跟我一起回十万大山吧,我娶你。”沈素素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好像天边晚霞。她用力从金昊天手中抽出小手,有些生气道“金天哥哥,你这话说的忒无礼了,我家里还有父母,怎能不明不白的和你回十万大山呢。”
“啊,这,”金昊天笨嘴笨舌,看着沈素素不知说什么。
沈素素垂下螓首,半晌后怯生生道“笨死了,我也想和你走,可是,你得和我父亲说一下吧,你得提亲,我才能跟你回去,嫁给你啊!”。
和沈金山提亲?金昊天脸色阴晴不定“可是你父亲,能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沈素素抬起了头,一脸疑惑之色,“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再说,你还救过我和弟弟的性命,父亲如何能反对?”。
“可是,我毕竟出身这十万大山,名声”。
“我不管,你去和父亲提亲,他若不答应,我就直接告诉他,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哼哼,看他答应不答应”。眼看着温柔贤淑的沈素素,有变身家暴女的倾向,金昊天哪里还敢拒绝,连忙点头答应。可答应之后,心里又一阵发苦。该如何才能让沈金山点头呢?
天将黑时,沈素素与金昊天分开,回到沈氏商会驻扎的队伍。心里满怀忐忑,惊喜,期盼,沈素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反正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自己堂堂沈氏商会的大小姐,从小贵不可言,追求自己的青年才俊也多不胜数,可是从未感到金昊天身上这种心动,先是救命之恩,而后稀里糊涂的**于他,与他之间,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关联,让两人不自觉的亲近。
她喜欢金昊天,从内而外的喜欢,好似上辈子注定,但也因为这样,所以感到一丝焦虑。父亲沈金山是什么样的人,她非常清楚。沈氏商会的大会长,商贾出身的沈金山,有商人世家那种与生俱来的市侩和功利特性。虽然他在大陆颇有名望,但更多是建立在沈氏商会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之上,哪怕他再高瞻远瞩,可是那商人的功利和市侩,注定了他看不起金昊天这样一个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的山匪。
沈素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清楚金昊天的顾虑,如若不是这次深陷巴郡东丽内,沈金山或许都不会与金昊天交集,现在的两人更本不在一个阶层。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大元府与大隋府开战在即,沈金山领兵牵制巴郡城兵马,必然在十万大山选择一个盟友,当前金昊天是最好的选择,如若大元府胜利,金昊天的身份和地位,将会发生巨大改变,如果可能一统十万大山,遏制如此要塞,那金昊天足矣有身份向沈金山提亲。也就是说,沈金山有可能会同意她和金昊天的关系。
这是沈素素梦寐以求的结果,随即沈素素又产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受。患得患失,对,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她也害怕父亲不答应,那该怎么办。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沈素素来到沈金山的帐前,文泰来快步上前,为沈素素牵住马缰绳后,将沈素素扶下马背,轻声道“小姐,会长大人正找你呢”。
“啊?”沈素素愣了一下,但旋即露出一抹疑色“父亲找我,有何事?”。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大会长午后就和二位副会长在书商议事情,这会儿还没有出来,只是吩咐,小姐回来去找他”。沈素素连忙道“那我去找他。”。
沈素素一路小跑,直奔沈金山大帐。沈金山大帐,位于大军正中,四周兵卒把守甚严,沈素素很了解父亲性格,小心谨慎,每次身边护卫都是一大帮,以期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沈素素来到沈金山大帐外,刚准备出声进去,却听到一个清雅的声音,从大帐中传来。
“圣云可汗已将大军开拔隋府边境,大元麾下汉中郡、广汉郡、成都半郡共十二万打大军,囤积边境,看来圣云可汗此次,是绝心一战了。而且他发来信件,让我们依托十万大山,尽量拖住巴郡城的兵马,并且他在信中提到,让他的孙子圣云脱脱迎娶素素为妻,并承诺攻下大隋城池,我沈氏商会优先则选一郡所属,二弟,三妹,你俩看如何?”。沈素素的手,蓦地僵住了。她听得出,说话那人正是她的父亲沈金山。
“说起来,圣云可汗确是一代人雄,又与我沈氏商会交好,与其合作确是百利无一害。可是素素正值豆蔻年华,天资过人,而那圣云可汗的孙子,纯属纨绔子弟,我听闻,此子,二十六岁,不过筑基初阶的修为,整天在汉中郡,横行霸道,如此之人,怎能配得上素素呢?”沈银海皱眉道。
“二弟,所言差矣!”。沈金山似乎很兴奋,也有些激动,大声道“那圣云脱脱的确纨绔不堪,但他是圣云可汗唯一的孙子,若圣云可汗故去,他必将继承大统,到时凭借素素的身份,再加上我沈氏商会的财力帮衬,到时大元府的势力岂不是落入我沈氏商会手中”。
沈银海沉默了。
“再者说,我沈氏商会执掌苏县,已经没有可发展的余地,若不是另找出路,我沈氏商会迟早落寞,再说了素素年纪到了,迟早要嫁人的,有你我存在,素素在大元府不可能受什么委屈,二弟,此事不用再讨论了,听我的主意,绝不会有错。”沈金山坚定说道。
沈玲珑似乎也不是太放心道“那圣云脱脱准备何时迎娶素素?”。“待圣云可汗成功攻取大隋后”,沈金山言道。
沈素素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沈金山三人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没心情再去留意,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失魂落魄的沿着边路,悄然离开。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宠爱我的父亲吗?沈素素万万没想到,沈金山居然想要把她与大元府联姻。
她对圣云脱脱的认知就是一个纨绔,此前见过几次,在内心里直接将之归为一个在其祖父余阴之下的寄生虫,圣云脱脱也曾疯狂的追求过她,沈素素从来都置之不理,如今她的名字居然会和圣云脱脱联系在一起,这让她如何接受!父亲为沈氏商会的前程,为了所谓的崛起,竟然毫不犹豫的把她卖出去。
沈素素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回到自己的大帐里,更呆愣愣坐在榻上,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沈金山的性格,沈素素很清楚。父亲是个极为刚强的人,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绝不会改变。身为沈氏商会之主,掌控逾亿资产,又怎么可能如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呢?
金昊天虽天资过人,但毕竟也只局限十万大山,如今,他就是一个山匪,一个小有势力的山匪而已。圣云脱脱纨绔不堪,但他祖父,一府之主,威名赫赫,这种情况下,沈金山会做出什么选择,可想而知。沈素素能够肯定,沈金山绝不会同意把她嫁给金昊天,弄个不好,他甚至会想办法坏了金昊天性命,沈金山的能力,要想害死金昊天,并非一桩难事。
沈素素突然间,打了一个寒蝉。她想起来,自己让金昊天找沈金山提亲。若不提还好,如果提了,恐怕金昊天难逃一死,何况她更**金昊天,不成,必须要尽快阻拦金昊天提亲才成。
沈素素立刻唤来小弟沈万三,“小弟,帮我去做一件事。”
“姐,什么事情?”沈万三问道。
“你立刻去金天哥哥的队伍,告诉金天哥哥,就说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明天正午设宴请他吃饭。”
沈孔明爽快的答应了,便转身退下。
沈素素闭上眼,努力平定了一下内心中的惶恐,而后长出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间。此刻的金昊天正为提亲的事情做准备。不过沈万三突然传信,说沈素素设宴请他吃饭,说是报恩之事,令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暂缓向沈金山提亲的计划。沈素素刚刚找他,让他前去提亲。突然间让沈万三传言,设宴请他,报答救命之恩,这让金昊天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无敌,迅速联系楚将军大军,今晚我们悄悄与之会和。”金昊天吩咐战无敌道。
“怎么了?”战无敌疑问道。金昊天今晚悄悄脱离大军,与其与楚将军会和,不禁让战无敌感到疑惑。
“我感觉有点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变动,你安排下去,尽快与楚将军大军会和,如此心安一些”。
“是,”战无敌立即下去安排。
天已黑,金昊天驻军大帐,三百人马整装待备。由于金昊天引领大部队进入十万大山,驻军在队伍最前面,与沈金山的大部队相隔一段距离,故此,众人的行动未引起他人注意。
金昊天走出大帐,战无敌迎面而来。“寨主,一切准备好了,随时出发!”。”嗯,好,与楚将军会和后,驻兵定军山,以备万全,明白吗?”。
“啊,那寨主你呢?”。
“我还不能离开,有些事情还需尽量争取一次”金昊天望着远处沈氏军营。
战无敌眉头一皱眉“寨主,不若我与你一同留下吧!“,见金昊天欲独自留下,战无敌不是很放心。“不行,我黑风寨三百兵卒皆是疲惫之众,众位将领也都身上有伤,你必须在军中坐镇,而且会和楚将军大军后,可能有大战发生,楚将军身体创伤,只能发挥八成实力,你必须回去一道协助才可无忧,明白吗?“。
战无敌把金昊天的话听完,无奈只得点头,战无敌虽然比金昊天大上几岁,但金昊天为主,金昊天的威严,战无敌必须服从。
“那寨主,一切小心,”。
“好,你带领人马速速离去吧!”。
“遵令”。战无敌领命,领三百人马,悄无声息的撤离驻军之地,向着与楚蝶衣约定的地点而去,楚项羽,白七夜等将领在队伍之后,欲言又止想开口劝金昊天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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