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走了上来,两人都是身高体壮。此时正是初夏,二人都是赤着上身,一身的腱子肉,就好像是两头蛮牛一般。只见一人先上前,双握住了剑柄,将那宝剑提了起来,就看那士兵胳膊上彷佛藏了个老鼠一般,腱子肉隆起老高,在皮肤下窜动。这时下面有一名佩刀士兵走上前来,拔出了刀刃,双手平举,放置于那握剑的士兵跟前。那士兵举起宝剑,一剑劈了下去,预料中的金铁相击的大响并没有出现,众人耳中只是听得若有若无的“叮”的一声,那刀刃便好似一根稻草一般被轻易砍成了两截。
接着又有两个士兵,抬了一块铁锭上前放到了握剑的士兵跟前,这铁锭有一尺厚,一尺宽,两尺长,沉重无比。那兵士不敢怠慢,双手勉力将宝剑举过了头顶,“啊”的一声大喝,便朝铁锭劈了下去。众人的耳中仍旧是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再看那铁锭,已然是像豆腐一般被劈成了两半,甚至由于用力过度,整个剑身都是没入了地面之中。
高台上的众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先是一片鸦雀无声,接着便爆发出热烈的叫好之声。接下来另一名士兵又把苍柏子炼制的宝刀演练了一番,照样是削铁如泥,看不出来孰优孰劣。
朱棣看在眼里,也是起了爱宝之心道:“诸位仙长,我看这一刀一剑都是前无古人的绝世神兵,我怕若是损毁了任一件都是可惜,不如就算作是平手如何?”
朱离顿时便站了起来叫道:“不行不行,定要分出个胜负,我等炼制的兵刃哪里是这些凡铁能挡。只有两者相击,才能分出高下。”
苍柏子也道:“陛下放心,若是兵刃有所损毁,我再将其修复便是,我这把刀比试之后便送与陛下了。”
朱离听了也道:“我炼制的剑也送与陛下,若是损毁,我也帮你炼制好便是。”
朱棣听了便也不再阻拦,命两名士兵举起手中的兵刃互砍。只见二人,双双举起了手中刀剑,举过头顶,同时大喝一声,便听的“当”的一声大响,声音穿金裂帛,直上云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两名士兵也是双手大震,虎口发麻,若是凡兵受此一击,甭管什么神兵利器,也都是要废了。
两名士兵收回了兵刃,仔细看了看,互相交流了一番,都是把兵刃放到了案台之上,向后退了开去,其中一名高声回禀道:“陛下,剑身毫发无损,刀刃现一米粒大缺口。”
朱棣闻言,举步便要向台下走去。一旁宰相胡广上前道:“陛下,刀兵乃不祥之物,陛下切不可以身犯险。”
朱棣摆摆手道:“朕从马背上得了天下,不知历经了多少危险,今日几位上仙在此,难不成还有人能够伤得了我么。”
这胡广上前阻拦,一来是拍个马屁,以示忠心,二来是尽一尽自己的职责,意思就是,我已经提醒过了啊,若是再出什么事情那可是和我没关系了啊。朱棣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胡广闻言便退到了一旁去。
朱棣下了高台,走到了那放着刀剑的案台之前,看着眼前一刀一剑,心中甚是喜欢。他本就是个武将,未做皇帝之前,分封北平,常常和蒙古人作战,之后起兵靖难,历经了无数战火。自古武将生平有三个喜好,一是神兵,二是宝甲,三是千里马,这排在第一的便是神兵。
朱棣伸出双手,一手握住了剑柄,一手握住了刀把,大喝一声,便将一刀一剑提在了手上。只见他将那剑刃和刀刃朝下,慢慢的放到了那桌案之上,也不用力,就看那一刀一剑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的没入了案板之内。到最后只听“笃笃笃”几声,却是桌案断成了三段。要知道这桌案都是宫中的器物,乃是海南黄花梨所制作。黄花梨生长缓慢,木质极是结实,这张桌案又是百年黄花梨心木制成,更是结实无比,一般的刀剑砍上去只怕只有浅浅的一条印子,这一刀一剑,竟然只凭自身的重量便把这桌案切断,实在已经不是凡兵了。
朱棣心中欣喜,细细打量这一刀一剑,视线落到了那刀身上米粒大小的缺口上,猛然一阵惋惜,抬头向苍柏子道:“神兵利器,损毁可惜,还请仙长依先前之言,将其修复。”
苍柏子哈哈一笑,朱棣便觉手中一震,那宝刀便脱手而去,飞到了苍柏子面前。再看苍柏子,又让吴立取出了丹炉,把宝刀投了进去,催动木火二行法力炼制了起来。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打开了丹炉炉盖,那宝刀缓缓从丹炉中浮了出来。吴立催动玄冰寒气,白雾过后,那宝刀刀刃又是恢复了平滑如初。
朱棣接过了宝刀,越看越是喜爱,但这两把兵刃实在是太重,只得是将刀剑平放,把剑脊和刀身朝下,放到了那断成三截的黄花梨木案之上,笑道:“这一刀一剑,都是上仙亲手炼制的神兵,乃是朕武库之中的镇库之宝。神兵不可无名,这两把宝刃一紫一青,我看便叫做紫电青霜吧。二位仙长意下如何?”
苍柏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朱离却是有些不耐烦道:“陛下自作主便可。只是不知这一场比试,谁胜谁败,还请陛下快些评判评判。”
朱棣听了此催促的话语,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却也是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是修真者,可不是他的臣下,可任他呼喝。
“这一场,朕看朱仙长炼制的青霜宝剑要稍稍胜上一筹,应当是朱仙长胜了第二场,诸位仙长以为如何?”
吴立起身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一言九鼎,这一场比试,我们就算输了便是。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场比试了。”
最后一场比试乃是比的是飞遁之术,要知道在普通人的印象之中,仙人和凡人最大的不同便是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朱棣一听,不禁精神一振道:“诸位仙长,不知这最后一场,又当是如何比试?”
吴立转头看了看云飞道人道:“这场比试是我提议,前两场比试的章程也是我制定,我看这最后一场便由你们划下道来吧。”
云飞道人冷笑道:“你这时又来做什么好人。你放心,我等都是言而有信之人,这比试虽是你提议,我等既然同意了,就算是输了却也不会不认。我料你定然是早有谋划,又何必藏在肚子里面,说来听听吧,若是公平合理,我等自也不会反对。”
吴立微微一笑,却转向了朱棣道:“陛下,大明朝地大物博,不知道最南端是什么地方?”
朱棣闻言一愣道:“最南端那自然是琼州府了。”
“那琼州府的父母官是什么官职,姓甚名谁?”
“琼州府的长官乃是知府,是五品的官员,至于名字么……”朱棣顿了一顿看了看胡广,这天下官员何其多,一个小小的知府,朱棣还不至于记在心里。
胡广赶紧上前道:“回禀陛下,现如今琼州府的知府叫做黄玉泰,去年刚刚上任。”五品知府对皇帝来说是小官,但其实也算得上是高级干部了,去年走马上任也是走的胡广的路子,胡广自然是熟记在心。朱棣闻言微微点头赞许,只把那胡广美得心中冒泡。
“好,那我便出个主意,请陛下拟两道圣旨,交给我们双方。圣旨的内容是命那黄玉泰把琼州知府的大印交予手持圣旨之人。双方各出一人,带着圣旨前去,先到琼州,取回知府大印之人便算是胜了,你看如何?”这最后一句话吴立却是对着云飞道人说的。
七玄观一方五人闻言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觉得也算是公平,便答应了下来。只有那熊魁唉声叹气,不住的摇头。云飞道人甚是奇怪问道:“道友这般叹气却是为何?”
“你是不知,那白羽原本是一头仙鹤所化,善于飞遁,这一场只怕是不妙。”
云飞闻言大惊道:“哎呀,道友既然知道,适才怎么不说,否则我们也不会答应和他们比试飞遁之术。”
熊魁苦笑道:“这白羽是我的死对头,适才你们商量如何斗法时,这白羽用神识和我交流,数说我二人往日恩怨,我一时不察,分去了心神。待得我回想过来时,你们已然把三门斗法定好,我已是不能阻拦了。”
那边朱棣却是不理会七玄观众人窃窃私语,名下面太监取来了笔墨和两卷一品的玉轴圣旨。小太监把圣旨铺在桌案之上,磨好了墨,只见胡广却是走了上来,提起了笔刷刷刷,便把两面圣旨写好,退了下去。朱棣上前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便命太监取过了大印,盖在了圣旨之上。
那太监见圣旨盖上了印,上前来将两面圣旨卷起,拿在手上深吸一口气,看起来便要宣人接旨。朱棣连忙劈手一把把两面圣旨夺了过来,走了下来,亲自把两面圣旨分别递给了吴立和云飞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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