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黑色传说 >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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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聪自打上小学一年级时,他爸为培养他的业余爱好,送了他一套卡通版的邮票,他便迷上了这一张张彩画似的‘小人纸’。初三要中考这年,他的书架上正经工具书没几本,却摆满了集邮册,用他妈的话说,他算是被他爹引上歧途了。

  当然集邮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之一,他的故事源于邮票,但却是朝着一个离奇诡异的方向发展的。

  1999年,世纪末的最后一天,张聪不担心预言中的末日会不会来,因为他正被一本集邮册吸引,蹲在冰天雪地里,用快要冻僵的手指,无比宝贝地翻看那一张张6、70年代的邮票。

  册子的主人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乞丐都比她干净。张聪是在邮票市场外面的墙角被她喊住的,他一个中学生,身上没什么钱,也不怕这老太太骗他,就凑上前去看个究竟,完全是出于好奇。

  他因为总混在集邮市场里,有些票子他记得大概的价钱,翻完整本册子,他抬头对老太太笑笑,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脏兮兮的全是泥,像是一头栽进泥坑里滚了一圈爬出来的,见张聪对她笑,她嘴边的皮肉也跟着抽了一下。

  “奶奶,您这本册子想卖个什么价钱哪?”张聪知道她这些都不是值钱的票子,唯独里面有一张他从没见过,票子上标的日期是1890年,上面绘着一座黑色大门,纯手工绘制,他也吃不准这东西是真是假,不过倒挺特别。

  “小伙子,你是学生,你懂,也不骗人,你说多少是多少,我就换口饭吃。”老太太看样子冻得够呛,说话也不利索。

  张聪不是票贩子,不为赚钱,纯是收藏,他按市场里的价格算了算,整本册子里能收藏的票子加起来也就不到五十块钱,他掏出早上刚从老妈那领的零用钱,抽出一张五十的递给老太太。

  “奶奶,你这册子到市场里也就能卖四十来块钱,我给您五十,天冷,您快回家吧!”

  老太太挺高兴,连声说谢谢,然后将册子交给张聪,拿着钱便朝市场后面的小巷走,张聪新得了些票子,乐呵呵地往家走,边走边翻出手绘的‘黑门’那张票子,能画出这么精美的邮票,就算是张假票也有点收藏价值,最起码也该是个专业画家画的。

  张聪回到家,他妈一瞧他又拿着本集邮册笑嘻嘻的进门,忍不住开始唠叨,什么谁谁家的孩子模拟考是全校第一呀,不上好高中好大学未来没意义呀,集邮不能当饭吃等等,这些张聪听得耳朵生茧的老调偏偏是他老妈的主打歌,每天都要播上几遍。

  “妈呀~您就别浪费口水啦,上大学有什么好?照样待业!我将来要自己创业,绝对不给人打工!”张聪从不做那清华、北大梦,他也不是读书的料,学校老师的期望都是给好学生的,给那些有望考上清华北大的书呆子的,对他,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除了唠叨和教育没别的思路。

  “那也等你高中毕业再说,就你这脑袋,书都读不好,还想创业?那生意场是啥?是战场!哼,我看你以后就是个啃老族!”张聪妈一边继续播她的主题曲,一边把晚饭端上桌。

  “没准儿哪天我收藏的某张邮票就成了绝版,到时我一夜暴富,看最后是谁啃谁!”张聪馋猫似的蹿到饭桌前,叨起一块红烧肉丢进嘴里。

  这天夜里,世纪末交替的关键时刻,张聪从恶梦中惊醒,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瞪着墙上的挂钟好一阵儿,才稳住狂乱的心跳。

  他起身下地,把从老太太那收的册子翻开,找到绘有黑门那一页,定睛一瞧,不由吓得倒退几步,活见鬼似的瞪大眼睛。他刚刚梦到自己走进一扇黑门,里面漆黑不片什么都看不到,但他非常肯定在黑暗中还有别的东西,它们正在看着他,他拼命向前跑,可根本跑不到头,他不敢转身,不敢回头,他感觉那些东西就跟在他身后,甚至已经向他伸出爪子,他猛地向旁边一转身,脚下一空,掉入万丈深渊里。

  如果恶梦是他潜意识的幻想,那么邮票上敞开的黑门又是什么呢?他收这本册子的时候,黑门明明是关上的!

  张聪‘啪’的一声将册子合上,他改变主意了,明天他就去集邮市场,把这本册子卖掉!

  张聪后半夜再没合眼,直挺到天亮,吃过早饭就夹着册子赶往集邮市场,因为去得太早,在门口站了半个钟头才挨到市场开门。

  老白是集邮市场里跟张聪比较熟的业主,张聪他爸领着上小学三年级的张聪第一次上集邮市场来,他就在老白的摊位上泡了一个小时,后来他成了这里的常客,老白给他不少卡通版邮票,虽不值钱,但小孩子喜欢,一来二去老白成了张聪他爸之外,张聪最尊敬的男性长辈。

  张聪站在老白的摊子前来回踱步,老白今天比平时晚来了一会儿,瞧见张聪一大早就跑市场来耗着,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早啊小张同志,星期天不在家学习,你是不准备明年中考了?”

  “老白叔,我有急事!”张聪苦着一张脸说。

  老白脸上笑意更浓,说:“哟,你还有急事?小小的年纪,能有啥急事?”

  张聪把册子往他柜台上一摞,说:“我要卖它。”

  老白听罢倒是意外,说:“你不是只收不卖吗?”

  张聪摇头说:“这本我不想要了。”

  老白只当他是小孩儿心性,反正他也折腾不出大买卖,于是说:“行,等叔帮你看看,多给你估点价!”

  其实册子里的邮票没什么看头,只是老白看到黑门那一张时,翻页的手停住了。他不由抬头看着张聪问:“这本册子你从哪儿得来的?”

  张聪便把昨天出了市场被一个老太太叫住,并买下这本册子的经过讲了一遍。老白了然地点点头,把册子合上,然后说:“你等等,我去另一个摊子问问,有人曾说过想收这张票。”

  张聪心说不会这么邪门吧?闹鬼的邮票还有人专想收它?他老老实实坐在摊子边上等,老白去了能有十分钟,带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回来,中年人看到张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在他们看来他就是一小孩儿,东西的来路肯定正,精瘦的中年人把那枚手绘的黑门邮票用镊子夹出来,反复看了一会儿,神情挺激动,眼中精光闪烁。

  似是确定这张邮票就是他要找的那枚,中年人笑着与老白低语了几句,然后老白走到张聪身边问:“王老板问你这张想卖多少钱。”

  老白这么一问,张聪倒愣住了,他哪里想得到这张票子还能卖钱,老白瞧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心里没底,接着说:“他说这枚票应该是一套的,共有九枚。他手里有三枚,如果你还有跟这枚一样的,每枚,他出十万,你要同意他点现金,册子里其它的票还是你的。”

  张聪一听,差点坐地上,一枚十万?他、他才十五岁,这事儿得请求家长吧?可他不敢再把这张票子拿回去,同时心里有点不安,王老板知道这枚邮票有古怪吗?他是存着侥幸心理来卖这枚邮票的,希望它在别人那儿不‘闹鬼’。

  现在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万一要是害了别人,他可就犯大错了!张聪走到王老板跟前,瞄了一眼那枚鬼票,票中的黑色大门是合上的,他不禁疑惑地盯着看了几秒,暗暗纳闷:也许是他昨晚眼花?

  越是这样想,对昨晚的记忆就越不确定,最后抱着王老板用报纸包好,装在黑塑料袋里的十万块钱迷迷糊糊回了家。

  这笔意外之财彻底打动了他老妈,之前一直反对他沉迷集邮,现在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没过几天,张聪的‘事迹’就传得邻里皆知。甚至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他集邮的事了,张聪一连等了半个月,王老板再没找他,他这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不过成为‘名人’的烦恼也随之而来,课间休息时间总有同学向他请教集邮之道,惹得他不胜其烦,便挑些基本常识唬弄几句,应付了事。

  这一日放学,张聪一出校门就发现不远处的电线杆底下站着一个人,他一瞧清那人是谁,转身便逃,那人也不含糊,见他跑了,紧跟着便追。

  张聪逃是有理由的,因为追他这人,是附近中学的校霸方伟,两人念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按理说这么多年竹马竹马的应该成为哥们儿吧,再不然也算朋友吧?不,事实是,他俩一直是抢钱混混与被抢钱良民的关系。

  第二章方伟

  张聪一见他就知道自己的零用钱不保,还真应了他的名字‘跑’,打不过他总跑得过吧!张聪属于发育晚的那种男孩,初三身高才过一米七,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方伟呢,用好听点的说法就是少年老成,15长得跟25似的,一米八的身高加上强壮的体魄,自称打遍中学无敌手!

  “臭小子,给我站住,再跑我打断你的腿。”方伟腿长,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慢,至少跑的时候还能喊出震慑感十足的威胁。

  张聪心说傻子才站住呢,他兜里的一百块钱是这星期的午饭钱,这次死也不会‘拱手送人’!

  “站住!你听见没有?再不站住,你找死是不…”话未说完,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站在那儿摸着头上的汗。

  前边的张聪看到后边的停了下来,也停下来。一边看着那个壮实的少年,一边抹汗。两人跑出去几条街,都累得不行,张聪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后背上全是汗。

  “张聪,你…你也…就是跑得快。我…我不要你钱,找你有正事。”方伟一口气把话说完。

  张聪抹着汗:“你…是不是真的?”

  “我方伟是谁?啥时候说话没算过数,我…给你说个事。”方伟气喘吁吁地说。

  “你就在那说。”张聪一边紧盯着方伟的动作,一边说。

  “瞧你那样,我又不吃你。好了,我是问你你不是集邮吗,我有个朋友有一些邮票,让你给看看值多少钱。”

  张聪一听到邮票,双眼放出光来:“真的,我说方伟,你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一边说,一边向方伟走去。

  方伟走到张聪面前,抬腿朝着张聪屁股就是一脚:“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一见到我就跑,我吃了你啊。”

  “嘿嘿,你的‘工作’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要么交钱,要么挨打,你敢说我不交钱,你也不打我?”张聪扣着头。

  “切~现在时代进步了,下次你不交钱我也不打你,以后方爷我这儿,接受分期付款!。”方伟故意伸出拳头,在张聪眼前一晃,脸上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张聪吓得一躲:“好了,快去看邮票吧。去哪儿看啊。”

  方伟双眼瞪着他:“你跟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其实不管什么年代,学校里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一般学生不敢惹的,要说方伟打架、逃学、欺负同学是绝对没冤枉他的,但张聪觉得他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张聪跟着方伟来到一个游戏厅里,只见游戏厅里都是一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打扮的奇形怪状。喧闹声,游戏机发出的吵闹声混合在一起,显得异常的热闹。

  张聪平时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孩子,压根就没来到过这种场合。第一次进来,感到甚是好奇,东张西望的,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两人来到一个游戏机旁,只见正打游戏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方伟对着那人低头说道:“王哥,你让我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

  王哥抬起头来,那副尊容到把张聪吓了一跳。只见那王哥尖嘴猴腮,鼠目贼光,一道刀疤自眼角而下,一直到嘴角。

  看了一眼张聪,王哥淡淡地道:“听阿伟说你懂邮票。”

  “嘿嘿,爱好这个。”张聪干笑两声。

  “那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小的邮册,递给张聪。张聪接过来,随手翻开,发现册子只有一页,里面全是单张邮票,共有五枚,其中四枚是新中国纪念类邮票,市价在一百元到三百元不等,唯独有一枚蓝色的邮票,如果他没看错,这枚是伟大的苏联十月革命错版票,最少也值三千多。

  王哥见他目光停留在第一页,提醒道:“最后一页还有一张。”

  张聪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翻到册子最后一页,惊得他险些将册子扔出去。最后一页果然还有一枚邮票,却是那枚‘鬼票’!张聪仔细一看,发现这枚黑门鬼票与王老板买走的那枚不同,下面的日期是1849年,绘制年代相差好几年。

  王哥一边打游戏,一边问他:“你看这东西值钱吗?”

  张聪捏捏手,感到手心里全是汗,慢腾腾地说:“值个几千块钱。”

  王哥停下游戏,转过头看着他:“有个小子和我打麻将输了三千块钱,他说过没钱,从家里偷了这个,给我顶账。你说值三千吗?”张聪心里暗道:何止三千,光一张黑门就十万。心里随想,脸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道:“应该值得上,如果前些时候,或许可以买个三千多吧。现在的话,我也不知道了。”张聪这话说得可有水平,前些时候值这个价,现在的话我没接触,我就是三千买来,你如果打问,嘿嘿,近期行情我不知道,怨不着我。

  王哥掏出烟来,弹给方伟一根,一边点烟,一边道:“你给我找个买家,少个几百块无所谓。”

  张聪一愣,方伟捅了他一下:“张聪,这个忙你得给王哥帮啊。”

  张聪心中一动,对着王哥说:“这么着,王哥,这些东西你如果信我的话,我替你卖。三天后我给你卖完,你看如何。”

  王哥看着他:“这个……”

  张聪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王哥:“王哥,这是一百元钱,你先拿着,我如果三天不能给你卖掉,这一百元钱归你,而且我把邮票原封不动的还你。”

  王哥看着方伟,方伟一边吸烟,一边对着王哥点点头。王哥甩掉烟头,没接张聪递上来的一百块钱,说:“我王军不差这点小钱儿,哥相信你,三天后无论你买多少,你只要给我三千,多出的部分不管多少我不要,全算你的。”

  张聪心中一阵激动,脸上却没显现出来:“那好,王哥,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我在这等你。”

  告别王哥和方伟,张聪回到家中。看到老妈正在做饭,也没搭理她,自从他拿回十万块钱,老妈已经有些日子没唠叨他了,他走回自己房间,顺手将书包抛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邮册,趴在床上仔细地看了起来。同时,拿出自己的那本,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那些小小的纸片,可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啊。

  张聪当初集邮,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要指它赚钱,纯粹是爱好,上次被老妈念叨得烦了,说一夜暴富那是玩笑话,谁料到如今成真了呢!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往上数几辈也没出过财主啊,不过他老爸说他爷爷是个人才,可惜他还没出生他老人家便去世了。

  意外之财固然令他兴奋,但想到那枚黑门邮票,他又有点害怕,他看够了,便把小集邮册锁进书桌的抽屉里,开着台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张聪——”

  谁?

  “张聪——”

  谁叫我?

  张聪站在一片虚无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声音犹如环绕立体声,他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声音,可却无法确定它发出的具体位置。他在黑暗中向前摸索,冰冷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他猜他摸到的是一面墙壁,平滑冰冷,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墙壁是金属的,表面还有细细的花纹。

  “张聪!”一声大喊将张聪惊醒。

  “妈,你干嘛?”张聪不满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老妈已经站在他床边,一手叉腰,一手正要揪他的耳朵。

  “叫你吃饭,喊你好几声了,怎么啦?是不是病了?”张聪妈见他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没有,睡得太沉了。”张聪心想原来梦里的声音是他老妈发出的。

  吃过晚饭,张聪赖在客厅看电视,他不想回去继续做恶梦,干脆找点事情做,从八点档偶像剧,到家庭伦理剧,再到午夜新闻,他把每个台的节目都过了一遍目。直到凌晨三点多,他才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第三章黄半仙

  第二天是周六,他仅带着那枚黑门鬼票去了集邮市场,王老板笑说这套邮票跟张聪挺有缘,付了现金,嘱咐他以后再收到这种票,直接去他的摊子找他。

  张聪这次忍不住好奇地问王老板,为什么市面上从没听说过的邮票他肯出这么多钱收,王老板说他也是替一位老顾客收,之前那三枚黑门邮票,他花了十多年时间才收到的,结果张聪用了没两月就收到两枚。

  张聪觉得这鬼票挺邪门儿,可千万别像王老板说的‘跟他有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聪再没见过这种黑门邮票,这一段往事也便被他搁在了记忆里,鲜少拿出来回忆。

  加之他和方伟的关系近了,两人没事儿就出去玩,一来二去,方伟便把王哥得来那本册子的事告诉了张聪,其实方伟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他偶然间听王哥身边的两个小弟说的,那本册子根本不是赌桌上抵债的东西。

  原来王哥是专门替私人放贷公司收债的,有一男的欠了贷款公司挺多钱,一直还不上,王哥带着两个小弟上门催款,结果那男的家大门没锁,三人一进屋,见那男的已经断气了,像是心脏病发,瞪着眼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怀里抱着那本册子。

  一个人到死都紧紧搂在怀里,王哥约莫这本册子是这男的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所以拿了册子就走了,他们这些在社会上混的,最怕和警察打交道,要是报案,这个怎么死的,他们怎么说?怕说不清,干脆就拿了值钱的东西跑了。

  这样的东西他哪敢亲自拿到市场去卖,这才托方伟找懂行的替他们卖,方伟当时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他也不敢联系这事儿。张聪一听是贼脏,后怕得要死,但册子已经卖了,钱也收了,再说出去,事情闹大他们也没好处,总之就让这事过去了,谁也不再提。

  好在闹鬼的邮票就那么一种,只要避开就没事了,张聪认为机遇、机会都是偶然遇到的,既然有集邮这么个爱好,又能赚钱,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反正他不爱念书,不如早早想办法赚钱。

  张聪学习不行,中考自然没出现奇迹,家里花钱让他进了一所私立高中,才上高一,张聪便利用业余时间往集邮市场跑,市场外面有许多摆野摊的,也收邮票古币什么的,真真假假不好说,但照样能吸引不少看客,也有卖家。

  这天是周六,张聪一早赶到集邮市场,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在摆野摊的人中,黄半仙是公认的买卖好,说起他这外号,还有段故事,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拜过山上道观里的老道为师,不为别的,小时候他身体不好,他爹妈把他送到道观里拜师,指望他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偏这黄半仙不是‘成仙’的命,长到十六岁说啥也不在道观里待了,非要下山,上学学不好,干啥啥不成,整天游手好闲四处惹闯,后来因为打架,蹲了一年多班房,出来之后突然转性,准备诚心修道,又上山找他师父,没成想他师父已经仙逝,说是留给他一本书。

  黄半仙靠着他师父留下的这本书,替人算命测字,但他师父有话留下,替人算命十分天机只能透露一分,否则将有大难临头!黄半仙倒听他师父的遗言,只是这一听,算出的结果就打了九折了,于是别人叫他‘半仙’,后来他对收古币产生了兴趣,来市场外面摆摊,很少替人算命了,不过这外号算是落下了。

  到现在别人也不知他是真会算命还是假的,反正有人找他算,十个人里他只算一个,就这一个,算出的结果还要打上九折,于是再没人找他算命测字。‘黄半仙’这个名字便是名副其实的外号了。

  张聪对黄半仙很是佩服,别看黄半仙其貌不扬,六十来岁,一脸猥琐,可眼光独,尤其是古币的真伪,一看一个准儿,张聪对古币没啥兴趣,越是没兴趣的东西,才越觉得神秘。黄半仙在他眼里,就是隐于市井的高人。

  周六的上午,张聪照常跑来集邮市场溜达,他纯粹是想长长见识积累经验,毕竟一个半大孩子在一群溜奸耍滑的票贩子中间混还太嫩,黄半仙看见张聪,马上冲他打招呼。

  “小伙子,又跑到这儿偷师来了?”

  “哈哈,咋叫偷呢?是学习!”张聪大笑着纠正道。

  “呵呵,好好好,学习,是学习。那你快过来,爷爷给你看样宝贝!”黄半仙已经快七十的人了,一生无妻无子,孤孤单单一个人过日子,看到张聪这么大的孩子,总觉得像自己孙子似的,所以每次见他来都特别高兴,态度也亲切。

  “宝贝?你能收到啥宝贝呀?明清的古钱顶天了!还能收着战国刀币?”张聪总跟黄半仙聊天,多少听过几种古币的名字。

  “哟嗬,不错,还知道战国刀币了,有进步哇!呵呵,不过这次的宝贝,比战国还古老哩!”黄半仙说着,瞧瞧左右,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红布揪起四角一拢,布上摆的铜币全收拾到了一起,他把红布系成包袱,抱在怀里,朝张聪一抬下巴,道:“走,陪爷爷喝两盅去。”

  黄半仙没别的爱好,就是好酒,赚了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张聪一瞧手表,才上午十点钟,不过为了见识一下‘宝贝’,他还是兴致勃勃地跟去了。

  黄半仙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要了一盘花生米,要了二两烧酒,张聪刚吃过早饭才来的,黄半仙问他要吃点啥,他忙说不饿,在家刚吃完出来的,黄半仙就给他点了瓶果汁,完全拿他当小孩儿一样对待。

  酒菜上来,黄半仙捻了捻花白的胡须,聚光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把小酒盅斟满酒,惬意地喝了一口烧酒,慢悠悠地说:“孩子,你知道最早的钱币,是什么吗?”

  “最早?最早不是拿物品换物品吗?”张聪自然联想到蛮荒时代,那时候的人还实行‘交换制度’。

  黄半仙闻言呵呵一笑,说:“其实远在上古时代,就已经有钱币的出现了,只不过当时‘钱’这种东西不是特别盛行,交换物品和钱是同时使用的,那时的‘钱’通常是贝壳做的!”

  “哦~真有意思,那你怎么知道一只贝壳相当于什么价值呢?上面有一元、两元、一百元的标注?”张聪好奇地问。

  “哈哈哈……”黄半仙被张聪的问题逗得大笑,说:“洪荒时代,哪有这么先进,大多贝壳上是没有标记的,这种就算真是一万年前的物件,也不值多少钱,有的上面有打磨出的简单标记,这种一枚能卖上几千不等吧!”

  “那这贝壳钱也太少了吧?只要上古时代使用,到现在能留下几个呀?”张聪不无遗憾地问。

  “非也!直到唐代,这贝币都在使用,当然,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要求全国上下铸钱,废除其它所有币种,贝币也在其中。”黄半仙解释道。

  “啊,是这样啊,那您说比战国还古老,您得的这宝贝,终究是哪个年代的?”张聪好奇地问。

  “商”黄半仙吐出一个字。

  张聪大感意外,商代,那不就是纣王的时代?年头也太久了吧?对他来说,纣王等于封神榜等于神话传说,这样神秘奇幻的年代,黄半仙竟然收到这个年代的古币,他真是要大饱眼福了。

  黄半仙看出他着急,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轻轻放到桌子上,又瞧瞧周围,因为不是午饭时间,店里除了他俩根本没其他客人。

  黄半仙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一层又一层,最后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乳白色圆型贝壳露出来,正面是用器物刻出的图案,那个年代能在这样小的物件上雕刻图案,而且精致美观,这不能不说是件珍贵的宝贝!

  可当黄半仙得意洋洋地望向对面的张聪时,他看到的是张聪见鬼一样的表情,小脸吓得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

  “孩子,你这是咋啦?”黄半仙担心地看着张聪问。

  张聪抬眼迅速地瞅了黄半仙一眼,又低下视线盯着那枚贝币,不会错,一定不会错!他心中暗道,这上面雕的,正是黑门无疑!怎么除了鬼票,它还出现在古币中了?难道他真是被它缠上,想甩都甩不掉了?

  “我、我没事。”张聪努力镇定心神,可他脸色难看致极,黄半仙不放心,直觉张聪是认识是这古币,可张聪去集邮市场只看邮票,对古币是完全不了解,怎么会认识贝币呢?

  “咱爷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有啥话你就说,不用背着我,你是不是认识这东西?”

  张聪心想黄半仙对他一直不错,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于是他把闹票的事跟他讲了一遍,末了补充了一句:“这上面的门,我敢肯定是那鬼票上的黑门,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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