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过后,杨小三决定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就住在柴家,虽然他更想一个人呆着,但柴逸墨说的应该不假,没有人会在可以推开麻烦的情况下还往自己身上揽事。
晚上,熊肉果然被端上桌,可惜最期待的熊掌却没瞧见,听他们说那玩样做起来特别复杂,三两天内还吃不着来着。开坛倒酒,推杯换盏之后,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两家人的院落是相通的,饭后大伙坐在庭院里歇凉聊天,日子过的分外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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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东云城里侯天成所暂住的院子内气氛刚好相反,充满着暴躁的味儿,十多名门封府弟子匍匐在地丝毫不敢动弹。
卧榻前,一匹白布盖着一具尸体。卧榻上,侯天成脸色狰狞的喘着粗气,条条秘纹在他暴露的肌肤上乍隐乍现,已经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对于一个超脱世俗的纹士门派而言,武者要多少有多少,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蝼蚁般存在。然而,纹士却是一个门派的根本,每一名纹士都是一笔财富,哪怕这名纹士只与武者存在一纸之隔。一切皆因纹士是生命的新起点,一旦成为纹士便相当于重获新生,成为另一种生命体,不管你曾经如何,你未来的可能性都与以前没有丝毫关系。
可要成为纹士实在太难太难!想要将实体的徽章化为虚无般存在的纹络烙入身体,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不仅需要坚持不懈的努力,还需要以微知着的悟性。但是,这只是前提条件,你仅仅拥有这些还不够,还需要上天的一丝垂怜,需要命运的一丝眷顾。因为即使你拥有完美的破凡功法,即使你悟透了秘纹格局,可在那个以心画轴、以神烙韵的被称为融血成纹的过程中,你只能听天由命。
成功与失败,在那时不是人能左右的,你再多的努力,也只是为了增加少许成功的几率,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赌局。
正因为成纹之路难于上青天,所以门封府才甘愿让一名扩脉强者冒着生命危险去对付低一阶的混沌兽,为的只是成全更多的门内弟子。
而今天,他派去处理一件小事的如意师侄却迟迟未归,出于担心,他派人前去探查,可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李凡会,已摔死在吞日崖下!
怎么可能!?
侯天成先是不敢相信,可见到尸体后,他只能选择无法接受!如此珍贵的一根幼苗,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成为武者才几天的人手上?
侯天成就这样久久的盯着那块白布,直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场中的气氛:“候前辈。”
“梁烁!”侯天成将目光转向房间内多出的那人,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看你干的好事。”
唤作梁烁的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仿佛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光明正大的气质。若是杨小三在此,定能一眼瞧出他是谁,他就是赵喜跟贺梅珊的大师兄,领着映月楼五人众找麻烦的那位。
梁烁微微鞠躬,仿佛没听到某人的责问:“很遗憾,凡会兄遇难的事我也才刚刚听说,还请候前辈节哀。”
侯天成脖子上的秘纹全部浮了出来:“小辈,你是不是以为我受了伤就拿你没辙?哼,我就是哈口气,也能把你吹死。”
梁烁谈笑自若:“候前辈说笑了,你是大门派的前辈,又怎会为难我这疆边小派的后辈呢。”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叫你来,是让你给个交代,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侯天成的气势瞬然一变。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取一空,梁烁脸色猛然一紫,可语气仍然不缓不慢:“候前辈,我看在大伙是朋友的份上,前来跟凡会兄道个别,你这般以强凛弱我自是无法抵抗,可我想映月楼是不会放任一名刚破凡的纹士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敢威胁我?”侯天成已经气疯了!
“呵呵。”梁烁笑的有些气弱:“我的命,跟跪在地上这十几位兄弟的命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好,很好!”侯天成此时的整个眉线都暗了下来:“小辈,我是不敢杀你,也不能让你缺胳膊少腿,可你身上,总有一些东西即使割了,也不会影响你修炼,你猜我敢不敢动手!”
梁烁双腿不由自主的微微并拢:“候~候前辈,你有伤在身,没能亲眼瞧见凡会兄的死亡地点,你可知其中的蹊跷?”尽管他极力让自己平静,可开口时那一小小的停顿还是出卖了他。
侯天成虚着眼盯着梁烁许久,才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地上跪着的受着无妄之灾的弟子们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挤了出去。
人走后,侯天成并不发问,而是等着梁烁自己开口。可梁烁心里此时已然开始发颤,他再次感觉到,即使再聪明也敌不过实力强上一阶。而能成为纹士的,又有几个蠢货?
房间内的气氛一分一秒的累积着压迫,梁烁最终没能抵挡:“吞日崖下我去看过,那里有两个坑两道血迹,说明当时有两个人一同摔下山崖,可尸体却只有一个。晚辈推断,要么是有人替杨小三收尸,要么……”
侯天成嘲笑道:“要么他还能没死?”
既然已败,梁烁索性也不再伪装,顶着减弱许多的气势威压擦了把冷汗:“也许前辈您不愿听到,可从现场来看,他没死的可能性很高。有痕迹表明他在摔下来后移动过,这痕迹一直延伸到河边。只是这一切太过诡异,我都不敢相信。”
侯天成怒道:“直说,别给我绕弯子。”
“是~~是!这痕迹其实是足迹,从形状上看,像是杨小三自己的,而且……”梁烁吞了口唾沫,接下来要说的结果,他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而且间距很均匀,也就是说,他走路很平稳,就好像~好像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侯天成眼睛一眯,气势徒然加重几分:“你耍我吗?”
梁烁急忙辩道:“不敢,不敢。晚辈说的都是自己的判断,没有丝毫作假。”
“哼,倒跟那些没用的东西说的一样,然后呢?”冷笑一声,侯天成又将气势收回少许。
梁烁一愣:“然后?呃,晚辈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往东边去了,北面是吞日崖,西面是流云城,南面是我派的揽月峰。他要是不笨的话,就会选择东面。”
“东面?哼,那是逐剑派的地方,你有胆子敢追去那?”
“晚辈的确不敢擅入,可这世上,还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敢去的。”
侯天成眼睛一斜:“夜狼宫?”
梁烁肯定道:“是的前辈,您明天要忙大比,我不巧也得参加。如果找夜狼宫的人,即使到时要动手,也会毫无后顾之忧。”
侯天成一付吩咐的口吻道:“恩,那你就去办吧。”
“我~我~我去?这……”梁烁顿时就慌了,这世上没有谁愿意跟那帮疯子打交道。
侯天成闷着嗓子道:“有意见?”
梁烁立马低头:“没~~没。只是晚辈声小力微,怕他们不予理会。”
“还以为你梁烁有多大本事,拿好了。”侯天成将一块令牌状的东西随手一扔:“你最好给我记住,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把尿撒到我头上,我多的是手段弄死你。”
“晚辈绝对不敢。”
“你可以滚了。”
“是,晚辈告辞!”
出了房门,梁烁往后虚瞧了一眼,心里却在冷笑。有勇无谋的莽夫,到最后,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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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杨小三彻底将大比的事给忘了,等过几天民务府的人确认好推荐信的真伪后,自己就有了户籍,到时租房也好,买房也罢,也算是彻底在异界扎根。所以,大比的事他也就不怎么上心。至于采药任务,反正他现在也无法回城交任务,不急。
清晨,杨小三被牙酸般的一阵噪音给惊醒,起床出门,原来是柴三叔正在磨刀,他旁边还放着弓、箭、绳、矛等等乱起八糟的东西。
杨小三睁着朦胧睡眼问道:“柴三叔你这是干嘛?”
“哦,杨小哥早啊,是不是吵到你了?”柴三回头看一眼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功夫:“朵儿她醒是醒了,可身体还虚着呢,我这是打算出去给她抓只山鸡回来补补身子。”
“哈~~啊~~是去打猎啊。”杨小三打了个哈欠:“三叔你经常上山,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药材比较多?”
“药材,这附近可没有,就是有也被我给刨的差不多了,得往深山里去才行,你要什么,方便的话我给你顺点。”
“那就不用了,种类是无所谓的,就是数量太多了点,差不多500来株来着。”
“这么多?我看啊,你就是把周围的山翻个遍,也挖不出这么多来,这个时候气候不对,有些药草它不长的。”刮了刮刃口,柴三满意的收刀入鞘:“我看你在家呆着也挺无聊的,要不干脆和我一起上山去得了。”
杨小三神情一动,这两天确实闷出鸟来了,不是吃就是睡,不是看小屁孩玩闹,就是看鸡斗狗,这那是人过的日子。柴三这一提,他立马来了精神:“对啊,走走,咱们现在就出发。”
柴三也是个爽快人:“哈哈,你这样出去可不行,我那儿还有些备用的家伙,你给带上,咱今天打他娘一山货回来。”
“对,一个不剩,杀它个寸草不生。”杨小三也来了兴致。
“哈哈哈,来!拿着,咱们出发。”
“狗!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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