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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祀和小李回来,她把大大小小的礼物,分给小田和王彬,还给王姐捎了几件礼物,果脯、茶和免税店里买到的兰蔻化妆品。她给王姐打完电话,脸就变了,然后望着齐祀说:“老板,你最近一直没和阿姨联系吗?”
齐祀这几天在外面,还真没顾上给家里打电话。而且齐祀一直以来也没有和老妈打电话聊天的习惯,因为他想他们了,随时可以回家。但小李这样问,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发生。
齐祀赶紧打了老妈的电话,刚响一声,老妈就接了。
“王姐,你好,最近怎么样呀?”齐祀故作轻松的问。
“不好,我病了,我可能不行了。”老妈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这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齐祀一下子就慌了,赶紧伸手要小田的车钥匙,小田也有些紧张起来,说:“怎么了?阿姨在哪里,我送你去吧!”
小李拎了那些礼物,也跟着出门上了车。齐祀边往外走,边问:“王姐,您现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
“过来?噢,我在家呢。”齐妈语气有点怪怪的。“怎么不去医院呀?”齐祀接着问。
“不想去。”齐妈又是那种有气无力的腔调。
“不管了,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有什么病治不了呢?我不能慌。”齐祀暗暗告诉自己。
气死他们到了老爸老妈家里,还没等敲门,老爸就开了门,哭丧着脸,也不和齐祀说话,只招呼小田和小李进去。
齐祀心里一下子觉得有点慌,突然就觉着鼻子发酸,嗓子有些堵的慌。齐祀用力眨眨眼,深呼吸了几下,跟着向老妈卧室走。
卧室里拉着窗纱,有点暗。老妈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毛毯。看上去头发很乱,闭着眼睛,很虚弱,哪里还有往常那个王姐乐观开朗的样子。
小田就站在门口,用手捂着嘴;小李过去蹲在床前,一手拉过老妈的手,一手给老妈盖盖毛毯。齐祀走过去,刚开口叫了声:妈,嗓子已经堵的说不出话。
齐妈睁开眼,看看齐祀,又看看站着的小田和蹲着的小李,说:“都来了呀,我以为你们都顾不上我了,寻思着有你爸守着就行了。”
“妈。”齐祀被老妈的这句话说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就流了下来。
“别叫我妈!”齐妈对齐祀说,“叫我王姐吧,都叫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你这一叫妈,就好象我真的不行了。”
老妈说完,伸出另一只手向小田招了招。小田也赶紧过来,把老妈的手握在手里。
老妈望着小李和小田,说:“我现在还有件心事没了,我给老齐家生了小祀这么一个孩子,可这孩子到现在也还没成家,我对不起老齐呀。我这里有副镯子,是小祀他奶奶给我的,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俩,谁愿意戴上?”
小田看看小李,小李望望小田,俩人又一起望着齐妈,齐祀怎么感觉这都像先帝托孤那出戏码的节奏!
齐祀轻轻退出来,走到老爸跟前问:“爸,我妈什么时候得的病呀,前一阵查体不是没什么大病的吗?”
老爸轻轻戳了齐祀一下,齐祀就跟着他上了厨房。老爸叹口气,说:“她哪有病,你回来前还好好的,接了你的电话刚躺床上的。又不知道搞什么?”
齐祀一听,有点明白了。接着又有了想笑的感觉。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笑,自己还得接着看老妈演下去。
正在这会儿,小李喊齐祀过去,齐祀听她的声音竟带着哭腔,心想:不会吧,这老妈也太能演了!
齐祀赶紧走过去,就见老妈费力的坐起来,小李和小田一个拉着,一个扶着。老妈正把一只镯子戴在小田手上,齐祀心想:不是吧,小田中计了?
但接着,老妈又把另一只镯子戴到小李手上。
齐祀懵了,这是哪出?
老妈转头对齐祀说:“这俩孩子都要。我只能一人给她一只。现在法律是不允许你都给我娶回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俩闺女我都认了,成咱老齐家媳妇的,我拿着当闺女待,你没福气娶得,我也认她当闺女。你们年轻人自己谈吧,反正趁我还活着,尽早定下来,这样我就有一个儿媳妇,一个闺女了。”
齐祀的汗都快流下来了,心里暗暗说:王姐不是这样玩的!
但他不能点破,只好满脸悲情的望着老妈。小田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小李坐在老妈身后,让老妈靠在她身上,抬头望着齐祀。
“这俩孩子,平时很机警,这会儿怎么全上当了?话说,我似乎也给老妈骗了,我算是关心则乱呀。”齐祀心里胡乱的想着。
送走小田和小李,齐祀赶紧进屋,拉开窗帘,老妈还待装,但看齐祀的意思,知道老伴肯定已经告诉儿子了,就一个翻身下了床。还吓齐祀一跳,赶紧过来扶着她。
“王姐,这样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齐祀小心地问。
“哪里过了,这创意、这演出,那都是能拿小金人的!就是配角不咋地,不然准把你小子感动的嚎啕大哭。”老妈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点评着老爸的配合不到位。
坐在客厅,老妈对齐祀说:她本来见齐祀领小田回家过中秋,觉着他俩就成了。齐祀赶紧给她解释:“那是因为小田的爸妈去泰国旅游,她没回家,大过节的,我这不接家来一起热闹吗。”
老妈就骂齐祀傻:“你傻呀!人家小田要是没那心思,人家不知道中秋团圆,人家不会去找他爸妈去?”
齐祀陪着小心,继续解释:“小田说,想给他爸妈创造重温浪漫的机会,所以就不去打扰啊。”
老妈继续骂:“你是不是真傻了?她给她爸妈创造浪漫机会,那不是也说给你听的呀!”
齐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闭嘴。
老妈接着说:“可我前两天去你公司,小田说你和小李出去度假了,还去了好几天!我就看她脸色不好看。我说你个混小子,我是想让你有点出息,把俩闺女都给我弄回来,可我就是说说,你还真去做呀!那你准备明媒正娶哪个?让哪个做小?她俩同意不?她俩要是真同意,我和你爸砸锅卖铁,立马再给你置办一套房子!”
齐祀已经张口结舌了,他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老妈,进入呆傻的状态。
齐妈说完,看齐祀这副样子,又叹了口气,说:“你就有那贼心思,你也不定有那贼胆!”她拉着齐祀的手,满是慈爱的望着儿子,慢慢的说:“祀儿呀,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和你爸也不指望你多大出息,赶紧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哦,不,要俩,要龙凤胎。那我就知足了。你看看人家老李家,抱上外孙了,就个外孙子而已,整天显摆的不轻;老刘家的儿媳妇也快生了,你说我什么时候也没给人比下去过,怎么这事就不赶趟了?”
齐祀知道老妈的心事,她说是和邻居在攀比,其实她是真的想让自己能够成家,在华夏传统思想意识里。成家立业,儿孙满堂,那才是幸福。只有那样,做父母的才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对先人才算是有了交代。
齐祀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对老妈说:“妈,我问你,如果我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了,你拿什么传家宝给人家?”
老妈笑了,伸手摸着齐祀的脸,说:“我们老齐家的传家宝就一个,就是你!我把你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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