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雪纹当家时代,胡家帮助张士诚完全是为张士诚的为人所感染,那时,胡家的名声却不可算好,但也不坏,至少不像今天。——只要有人提起胡家,首先让人想到的自是淮古胡家的名头和历史,接下来就是古月世家的“三秋古月”与“寒蝉散”,再下来就是“寒蝉”胡伤林。
胡伤林当年的外号是“千秋死士”,是百万人中才出一个的天才。十七岁时,父亲胡故人已不是他的对手。二十四岁时已可同时使用四个“胡镖”。
张士诚所控制的地区是当时天下最富庶的地区,北面的青衣军常来袭扰。青衣军元帅张明鉴外号“食人鬼”,以吃人为乐。之所以没有被讨伐,是因其人并无天下大志,谁出钱就为谁卖命,而战斗力与震摄力又没的话说。更重要的是,这无人敢碰的凶人的驻地在中原群雄的最北部,起到了与元军分都的作用。每次元军南下,都得用大把的银子向张明鉴买路,而张明鉴则将消息透给中原,不久后必送来更多的钱。
为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王保保请出了他的心腹、梁王阿鲁温。阿鲁温那里的实力在王保保阵营当中还是很不错的。他的左右将都是“兵单”有列的名将。一位是第八十三位的“开山神”元蒙第一摔跤好手乌住,另一位是原蜀地武林一霸、蜀中“荆害堡”的遗孤荆传道。
阿鲁温瞧不上张明鉴。他自己没去,只派了荆传道。不料全军早死伤大半,其余被捉。张军的主将正是来自山东临海竭石山的“岭崖宗”少主——丛骨。这一次阿鲁温亲自带了儿子和乌住,兵围张明鉴。张明鉴带领丛骨与元军狠拼一场,在“岭崖宗”名闻天下的阵法下,元军损失了近半的人马,仍被张军破围而去。
此仗之后,张明鉴领军南下,从张士诚手中拿下扬州做为新据点。张明鉴攻扬州一战,实则是丛骨以已一军之力,从全盛期的张士诚手中拿下扬州这经济发达的重地,让人无法相信。不过事实是几天后,丛骨打开扬州大门迎张明鉴主力进城。
丛骨是一位有勇有谋的上将,可张明鉴却不是什么好主子。其人残暴嗜血,并非人主之才。手下军队无事不为,甚至生食人肉。“青衣军”背地里被称为“食人军”。
“食人军”入主中原腹地的扬州,华夏人心惶惶。张士诚亲自前往黄山天都峰,与宗主胡雪纹商议。雪纹提议,派出当时内定的宗主继承人胡伤林前往收拾张明鉴。
胡雪纹这个宗主的地位可说相当不稳。首先,她本人是不会任何武功的。一个女人,做一个武林世家的宗主本已相当不易,如果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就难上加难。女宗主并非没有,毫无疑问比胡家门地更高的十四家族之中,初任的女宗主就有三位。不过人家个个身手不凡,纵非族中榜首,却也排名前列。可胡雪纹手无缚鸡之力,近三百年来的确是只她一人。压力之大,反对者之多,可想而知。
当年上任选她是看中了她的心性。可是没有实力为后盾的心性并不能当饭吃,而成为她后盾的,就是贴身的侍女茫玄姬。
说到茫玄姬,那也是出身显赫。如论血统,她那主人远及不上她。茫家虽说是花家旁系,但其历史却远长过花家。花家所属的十四家族是中唐时出现的。在当时的武林盟主号召之下,十四个武林顶尖人物齐聚,助肃宗平定“安史之乱”。这十四人便是十四家族的初祖。他们与那位盟主约定,各司其职,代代以守护华夏汉统为己任。而茫家则是正宗的黄帝圣统——轩辕血族。
史书记载,黄帝奏圣乐,百兽率舞,十分神奇。此事虽不知真假,但凡茫家血亲都拥有神奇的力量乃不可争议的事实。玄姬一家居于藏地南部,一个叫苏热的小镇。镇上有个几百人,算那附近极大的一个城镇。镇上有十几家近七十人姓茫。元圣顺元年,即公元1330年,藏地青教各派间的斗争又尖锐了起来。在此关头,青藏派的法主突然换人,年仅42岁的贺密里伽罗成为青藏密宗法王。
南北两藏欺他刚登法座,在青藏边地策动变乱。这位新法王孤身深入南藏,来到雅鲁藏布江上游——连南藏广雅法王也不敢招惹几乎为国中国的苏热,只身一人向茫氏全体挑战。声明如茫氏族中有人胜得自己,则让出整个青藏,不过茫家若败就得任凭处置。
茫家迎战了,那一战的结果走到今天仍让知晓此事的人做恶梦。每一个挑战的人都败了不用说,全部都成了重度伤残,且尽废其武功。半月后,贺密里伽罗亲到广雅法王驻驾的布达拉宫。言尽灭苏热茫氏,向广雅送上大礼求和。
说是求和,这摆明是武力威胁。看着眼前一排像牲口一样缚着手脚,全身是泥、衣衫破烂的家伙,广雅的感觉是震惊和反胃。震惊处不用说了,他广雅也非省油的灯,南藏密传的“雷音佛掌”因他而威名远扬,后来的5大宗师之一南乡子就曾写信邀他切磋。苏热与拉萨相距不远,以他脚程,三天是可跑个来回而有余。茫家人人有奇异能力,此为天授,远超人授。可说实话,如果逐一对阵,还真没有一个是广雅对手。
因了先天优势的关系,茫家人在努力方面自然不够,虽说各有精深之处,但对于除了天分还需汗水与热情的武学来说,他们是很难成为独当一面的不世高手的。他们的绝技花样百出,一般的一流身手甚至一派掌门,都会在他们手下狼狈万分,看似夸张,实则技止于此。
但说归说,真要去,他们还是得三思。如果一人前去,结果必是不可歇手,后来更会遭到围攻。茫家的身手虽没被他看在眼里,可绝非说笑,同时应付三四个已相当吃力,再加两个则很可能挂彩。带大批好手同行吧,对方如分头突围最后必然所获不多。且动静大了,一旦对方由明转暗,没好日子过的将是自己。
可眼前这家伙,算算时间,他灭掉苏热七十八人只用了一天,恐怕都没入夜。而且让他反胃的是——剜眼、割鼻、勾舌、碎骨,每个人都被折腾得面目全非——但是都活得好好的——每一处伤口都被小心地处理过了——这才是最让人反胃的地方。如果说在此之前,他最讨厌的是狼族顶级高手——吃人肉、喝人血乐此不疲的“血狼王”齐雪歌,那么,从这天开始,他最讨厌的就是“日轮法王”。
次年,布达拉宫召开法会,授予贺密里伽罗“日轮法王”称号,北藏也派人送上表示臣服的法杖。自此而后,南藏从未违反过“日轮法王”的法令,“日轮法王”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整个密宗的盟主。茫家苏热支系灭族之事传到中原,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尽皆大哗。然后,纵使万分不愿意,人们不得不承认,自元仁宗皇庆二年(公元1313年),元鼎武大将军延平皓离世后,空缺二十余年的“天下的大宗师”称号后继有人。日轮法王在今天的天下五大宗师当中,第一个被认可为大宗师。
这一部分虽然最为轰动且影响深远,但却非本故事的重点。日轮法王入侵那一年,茫玄姬五岁。小小年纪的她被日轮老贼浇上油,扔在火堆旁烧得面目全非,体内经脉更不用说,被废得七零八落。
由于全身溃烂,不住地流浓水,广雅便将她逐出门支自生自灭,其它人则沦为奴隶。十二岁,玄姬流落到了中原。因与其它乞食者不同,从不吃嗟来之食引起少年胡雪纹的注意,将她带回家。得知她身世后,雪纹亲自到海上天医族,以胡家寒蝉散配方为交换条件,使其族长衣带水答应为玄姬医治。当得知玄姬需要植皮而自己的正合适时,她便用四年的时间开了二十几次刀,使玄姬周身皮肤恢复如常。在为玄姬续接断脉时,衣带水还取出了雪纹一半精元制丹。从此本就柔弱的胡雪纹更加体弱。
因着这些恩情,当雪纹提出要玄姬做她亲信之时,玄姬同意了。她被带到淮安古月池,开始学习老宗主的胡家功夫,不久青出于蓝。茫玄姬与胡家宗主象征之一的双头鎌一道登上“兵单”,成为九位守门人中的第一位。她终生追随胡雪纹,以兵单高手身份而甘为仆伇,一百零八位中仅此一人。在继承先人基础上,创制绝招“死亡鎌舞”。到今天为止,见过此招的人只有“兵单”主人陈远人无恙,其它的全都死了。
当张士诚来求援,胡景柴正在族中崭露头角。看此是个机会,就推荐了长子胡伤林。伤林的“寒蝉散”与“古月镖”都玩得相当漂亮,兵门中后起之秀。而胡雪纹虽为后继有人,不惜招赘因勾结倭贼被花家重处的旁系子弟花书剑,但前后生下一男一女都与常人无异。自己年龄渐老,逐看中品性正直的胡忆林为继承人。只是忆林的爹一向和自己唱反调,让她有些担心。
忆林太年轻,缺少名气,急需一个展才的机会。见他老爹如此合作,自是高兴。胡雪纹准备当忆林完成此事回来,就传位给忆林。又让从不离身的茫玄姬与忆林同去。他们前脚离开,后脚胡景柴便带人冲入胡雪纹房间,二话不说地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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