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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婧将纪天正送到门口,纪天正坚持不在陈家吃中饭,而是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他的伤势基本上好了,也就不想再麻烦他们。
陈婧说道:“那好,我就送到你这里,这一次真的要感谢你,这几天我要到别的地方去,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纪天正有着淡淡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将心思放开,陈婧在不在,都没什么关系,只要陈九真愿意传授他正宗的武术就行了。
虽然陈婧的亮丽让他多少有些魂不守舍,但纪天正还是克制住心里的想法。
纪天正走出了院子,来到马路上,发现这儿离自己的出租屋并不远,大概只有七八分钟的路程。
纪天正租的是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屋子,只有一个单间,和一个阳台,加上洗手间。
这种结构在南城最为常见,在工厂的附近到处都是,是专供从外地赶来的打工者租用。
这种出租屋修建得如同一具巨大的棺木,长方形,中间一条不足一米五的通道,两边就隔出许多间这种小屋子。
这种房子造价很低,而且可以将面积最大利用化,只是大白天,走在过道间,仿如天从来没有亮过。夏天很不透风。
不过,对于廉价的劳动力打工者来说,能租上这么一小间,过两个人的世界,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一般的两夫妻还舍不得租上一间。
要知道对于打工仔一个月才四百多元,租个房子就要近二百元,这两百元放在乡下有很大作用。
当时,在农村,五口之家年收入过二千的都没有几家,节省下的二百元可以管一家人三四个月的生活费用。出来打工,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养家糊口,老了有房住,有饭吃。
对纪天正来说,他是另外一种算法。
第一,一个人的单间,可以自己开伙,经常改善一下生活伙食,同时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纪天正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写字,不喜欢被人打扰。
第二,听说租间房子比较容易找女孩子,他正是青春骚动的年纪,有这种想法也不可避免。
第三,最少自己的东西存在的地方会更安全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外面,龙蛇混杂,有不少人手脚不干净,原来住在宿舍里,头一天买双鞋子,脱了鞋睡觉,第二天早上鞋子就会不见,幸运的还有双拖鞋留下,不幸运的连拖鞋都不留一双,只能打赤脚去上班。
以至于,每天睡前,用报纸将鞋包好,放在宿舍的壁柜里,第二天早上再拿出来穿,鞋都如此,别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纪天正受到丢了三双鞋,别人的四次蛊惑后,在某天,心头一热,就租了房,并买了一整套做饭的设备,比如液化气罐,菜刀,铁锅之类的。
不过纪天正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那个蛊惑他租房的人,一个人占用了大的宿舍。
而他除了没有再丢鞋之外,并没有获得实际好处,房子租了一年了,女孩子没找到一个,液化气换了十几罐,厨艺也没有增长,还损失了小笔的租金。
人都是自私的,纪天正能够理解,不过,这种事摊在他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纪天正也不是小气的人,一笑了之。
纪天正回到出租屋,还未到十点,感觉身上有些粘糊糊的,就着冷水,洗了澡,分外舒服,腹部伤口结的疤,被水冲得有些发白,发软,更加的痒。
纪天正不敢多冲,用纸巾将水吸去,才穿上衣服。
将脏衣服,加水加洗衣粉,泡在塑胶桶里,打算晚上洗澡时再一起洗,这叫做节约,两次的衣服一次洗,不仅省水,还省洗衣粉,钱难赚,能省一分是一分。
做完这些,觉得肚子有些饥饿,前面的那碗稀饭,早化成了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纪天正自嘲地笑笑。
下了楼,楼下有一个小卖部,房东老板开的,里面随便摆了些日常用品,酒水和香烟。
纪天正拿了包六块五的芙蓉后,房东老板两个儿子在里面正摆弄着两双运动鞋,纪天正拆开烟,自个儿点了根,将钱给了其中一个,也就信手拿起一双鞋子。
鞋子是纪天正厂里做的同品牌,经常有人从厂里摸出一双,两双,低于商品价的三分之一卖给外面的人。他们问:“这鞋子怎么样?一百五一双。”
纪天正说道:“不错,很好,是厂里出来的。”
他们就眉开眼笑,仿佛检到了宝一样。
纪天正等他们将钱找开,一把塞在裤兜里,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他从来不赞同这种形为,对他来说,购买脏物,就是鼓励犯罪。鼓励犯罪也没什么,关键的是这样会导致我们的世界变得更乱,比如说鞋子因偷了后有人会买,于是小偷更会去偷,如果没有人买,那最少这个小偷不会去偷鞋子。
世界上的事没谁说得清,反正纪天正坚持一个原则,不正当手段弄来的鞋子再好的质量再便宜的价格,他也不会掏钱买,社会的秩序是靠大家维护,而不是去责怪某些人,唐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很说明这个道理。
大家每天抱怨这世界太黑暗,却不知黑暗是因为谁都不愿意点燃蜡烛。
纪天正看过这么一个故事,它说,在一个国家,那里的人极为遵守秩序,假如你在电话亭门上,一边贴个男字,另一边贴个女字,那打电话的人就会按照性别自动排队,就算有再急的事,也不会有人排乱秩序。
别人问为什么,男的会说,这个世界需要秩序,没有秩序,世界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如果是华夏人,那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电话还有男女之分,扯淡,先打了再说。
他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但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没有秩序的国家,是永远不会强大起来,一个没有原则的民族,就是卑劣民族。
从出租屋走出,拐个弯,走到大马路上,大马路新修没多久,没有多少车,三三两两的打工者走在上面,随意或者匆匆。
六月末的天空亮得刺眼,太阳升得老高,没有风,纪天正觉得有些热,路边的狗尾草也低着头,有气无力的,长长的叶子上沾满了灰尘,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倒开得精神奕奕。
从出租屋拐角大约五百米是十字路口,直走是到江城镇中心所在地,左边就是他常走的,通向东江边的林荫小路。
右手边是一条美食街,两排房子与马路并齐,马路边的一排正反面隔着二十来家店面,马路边是理发店,杂物店,粮店等,里面则多是做饮食小炒的。
说是美食街,不过是打工者自个儿给自个儿贴金,实际就是快餐店,包子店,面馆的合称,味道不错,价格合理,是打工者解决温饱,宵夜必去之地。
纪天正挺喜欢到里面一家面馆吃上一份排骨面,二元五角一份,价格不贵,还有两块排骨摆在面条的上面,汤面里撒上一勺辣椒油,清清亮亮,味道也好。
更主要的是,里面那个姑娘长得不错,高高瘦瘦的,十分精神,是纪天正喜欢看的类型之一。
纪天正常常在下了班后,就会来到这里,吃上一碗面条,盯着那个姑娘看上几眼,不过,他除了付钱之外,基本上没有和那姑娘说过其它的话。
套句话说,喜欢花朵的人,难道非要将花采了?
纪天正刚走到美食一条街处,眼前一亮,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面前亭亭玉立站着一个少女,明艳娇美,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上身着淡绿色的T恤,浆洗得有点发白的蓝色牛仔裤,普普通通的装扮,穿在她身上,也显得落落大方。
她显然也看见了纪天正,略带惊喜地看着纪天正,问道:“天正,你怎么在这儿?”
正是纪天正部门同事,卫冰儿,从事开发业务工作,两人经常开开玩笑,卫冰儿是个开朗的女孩,长得又漂亮,不少人追,可说是开发部的美女之一。
纪天正心里莫名地开心,说道:“我肚子有些饿,正要吃面条,你这是去哪,吃过了没有,要不我们一齐吃。”
卫冰儿说道:“好啊,难得见你请客,不吃白不吃。”
纪天正口花花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天天请你吃也可以。”
卫冰儿说道:“得了吧,你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
纪天正耸耸肩,说道:“这句话说起来,好像你被我骗得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卫冰儿横了他一眼,说道:“你骗得我还不够?”
这一横秋波,似嗔似喜,纪天正打了个机灵,连忙转开目光,他可不认为卫冰儿是自己能够沾惹的,听说,有不少贪慕她美色的男子都折戟沉沙,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在开发部号称“冰山”。
冰山之词,不是说她冷若冰山,相反来说,她的性格是难得的好性格,大方开朗,只是一谈到感情,那顿时就会冷了下来。
“那要多大的热情,才能融化她心里的那座亘古不化的冰山。”某一文艺青年,经过多次失败后,感慨叹道。
纪天正虽然较和她聊得来,不过,也不敢轻易尝试,说不定,尝试之后,朋友都没得做了。
两人坐下,纪天正习惯性地打量着面馆姑娘,只见那个面馆姑娘的小腹微隆,一看就是怀孕的样子,心中感叹,好好的一朵花,又被人给采了。
卫冰儿见桌上有点油渍,用纸巾边擦边问道:“纪天正,你不是请假了么,怎么没回去?”
纪天正顺口问道:“那我请了多久?”随即记起,陈九真有给他请了二十天的假期。
卫冰儿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纪天正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不能说自己知道,假装糊涂,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睡觉,还真的不知道。”
卫冰儿“噗哧”一声,笑着说道:“有你这么逗人的么,那我告诉你,你请了二十天假,现在刚过了七天。”
“什么,七天?”纪天正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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