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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辰长叹一声,其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就连嘴角都莫名的抽搐了几下。就好像时隔十几年,回想起这段记忆,还会让他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一般。
随着蒋惊天好奇心的逐渐激增,卫星辰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武功盖世,已经摸索到了天阶的边缘,天下间恐怕没有人可以不声不响就将他杀死,但事实偏偏就是这样的。我们师兄弟五人,是在第二天向家师请早安的时候,发现他老人家仙逝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他的心窝,流在地上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家师手上的储物戒指也无翼而飞,显然是有人在昨夜将他老人家杀害,夺走了戒指。唯一让人感到的古怪的就是,家师的死相十分安详,双眼中更是写满了和善。按理来说,他心口中刀,应该能够看清凶手的相貌,其表情不应该如此。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是被他亲近之人所害。”
蒋惊天沉着二三,点头道,“这样的推论倒也合情合理,那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卫星辰双眼露出不忍之色,继续讲述这个他不愿回首的故事,“我们师兄弟五人都心知肚明,凶手定然在我们五人之中,但谁也不愿意将其点破。最后还是大师兄做了恶人,首先提出了这个猜想。但因为缺乏证据,反倒遭到众师弟的反唇相讥,污蔑他贼喊捉贼。大师兄一气之下,脱离神医门,在他离开之际,我们四个师弟当众检查了他带走的每一样东西,但并没有发现那枚掌门历代相传的储物戒指。这虽然不能说明大师兄,就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至少可以证明家师的储物戒指还在神医门内。”
蒋惊天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们四个看中的都只是那枚戒指罢了。”
闻言,卫星辰先是一愣,然后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找到了那枚戒指,也就找到了凶手。因为那枚储物戒指不但是神医门历代掌门的象征,还是神医门的藏兵阁,天阶神兵干戈就收藏在其中。”
蒋惊天端起酒盅,独饮了一杯,由衷的道,“你们师兄弟五个,也就只有你大师兄,还算是个好人。”
卫星辰冷哼一声,嗤之以鼻的道,“他是好人?这个弑师犯上的家伙,还能算得上好人?”
“怎么可能?”蒋惊天惊骇的道,“在他身上不是没有搜到那枚储物戒指吗?”
卫星辰并没有理会蒋惊天的疑问与惊骇,开始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大师兄走了以后,我们师兄弟之间的猜忌并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门下弟子之间的流血事件也接连不断,神医门从此由盛转衰。大约半年之后,二师兄就提出离开山门。他的待遇与大师兄一样,带走的每一件东西都必须要接受我们三个师弟的检查。”
蒋惊天感叹道,“石前辈能够主动退出,确实是明智之举。”
卫星辰嗤笑一声,鄙视的道,“他的选择当然明智,因为他目睹了案发的整个过程!大师兄之所以被我们逼走,全都是因为他在暗中穿针引线,推波助澜。”
闻言,蒋惊天疑声道,“石前辈既然目睹了整个过程,那他为什么不当众指出凶手?”
“有用吗?就算指出了又如何?他又没有证据。最关键的是,他对神兵干戈,同样念念不忘。所以他才设计逼走了大师兄,企图将这神兵据为己有。只可惜他在宗门搜索了半年,也没有找到神兵的下落,所以才使了一招以退为进的计策,退出了神医门。”
“卫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石前辈。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卫星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不是这种人?他不是这种人为什么要改名换姓?他不是这种人为什么不敢显露武功?若不是我修为胜他一筹,又看透了他的险恶,恐怕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卫星辰情绪异常激动,蒋惊天知道多说无益,便急忙开解释道,“这些都是小子的片面之想罢了,前辈莫要当真。还是请前辈继续讲吧。”
“我二师兄真名叫纪中庭,你要是好奇,可以向武老鬼打听打听,看看我这二师兄在江湖中名声到底如何。”卫星辰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讲述这个未完的故事。
“我二师兄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说里面记述了师父被害的重要线索,并要求我们在他下山之后,才能拆阅。我当时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凶手就是我四师弟和五师弟其中一人,所以对他们两个格外提防。不过也幸好我当时足够小心,否则那时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那天的情景我还依稀记得,二师兄下山之后,我正要将他留下的信拆开,四师弟就‘扑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并双手将掌门储物戒指奉上。他说这戒指是他从师父手上撸下来的,但人却不是他杀的。他声称他去师父房间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咽气了。他之所以一直没敢承认,不仅是怕背负这弑师的恶名,还因这神兵干戈根本就不在掌门储物戒指当中,他怕解释不清。
我当时也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一心想着神兵干戈,根本不相信老四的话。若不是有老五这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旁,恐怕我就已经悍然出手了。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争辩之后,我们三个最终决定,先看看二师兄留下的书信再说。
这信一拆开,事情可就坏了。因为信中言明,我卫星辰就是那个杀害恩师的畜生,大师兄之所以被气走,也是我在暗中要挟他纪中庭所为。老四一看信中的内容,以为我想要拿他当替死鬼。当时就红了眼,上来就给了我一剑,正刺中我的胳膊,但我也反手击中了他一掌。老四这次虽然突袭得手,但为此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为防老五渔翁得利,他便在伤了我之后,第一时间夺门而出,逃下山去。
家师不是我杀的,瞅老四那情况,又不像是在说假话,那嫌疑最大的就成了老五。我当时严阵以待,生怕老五不顾同门之情,杀人灭口。不过老五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从我这要走了掌门戒指,然后假称去追击老四,从此一去不回。”
卫星辰讲到此处,蒋惊天忍不住追问道,“如此看来,凶手八成是你的小师弟,为什么又变成了你的大师兄?”
卫星辰长叹一声,“一开始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不过三天之后,我就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因为我的大师兄回来了。他让我带他去师父的坟前拜祭,我自然不能拒绝。怎知我将他带到坟地之后,他竟然向我痛下杀手。我丝毫没有防备,这下伤上加伤,便更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念在多年的同门之义,答应让我死个明白,于是便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
师父他自知时日不多,交托完门内秘典之后,自然就轮到了神兵干戈。那夜,师父将小师弟叫到房中,想要将神兵干戈交给他保管,但小师弟却坚决不肯,认为长幼有序,应该交给大师兄保存。师父拗不过他,就让他离去了。在师父与六师弟谈话的时候,大师兄就潜伏在院中,并将两人的所言所语,全都收入了耳中。他潜身在窗下,能够瞒过六师弟,却瞒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在六师弟走后,师父就将大师兄唤入房中,但仍不愿将神兵干戈托付给他。大师兄一时冲动,竟然动起了硬抢的念头。于是便趁着师父不注意,一刀刺进了他老人家的心口。可他没想到师父在心口中刀之后,竟然还能在一招之内将他制服。大师兄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哪知道师父他老人非但没有杀他,还将神兵干戈交给了他。并嘱咐他不要将弑师之事声张出去,免得影响他在众师弟心目中的形象。”
听完卫星辰所讲的这一段故事,蒋惊天分析道,“这样事情就合理了,你大师兄离开之后。你四师弟不请自来,取走了你师父的储物戒指。那你为什么又说石前辈目睹了整件事情?”
卫星辰没有理会蒋惊天的疑问,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大师兄把他眼中的真相告诉我之后,便想要一掌击毙了我。我不想死在他这个弑师之人的手下,便提出要悬崖自杀。大师兄并没有难为我,直接就应允了。怎知我这纵身一跃,非但没有摔得粉身碎骨,还有幸看了一场好戏。”
“是不是石前辈偷偷的回来了?”
卫星辰深深的看了蒋惊天一眼,然后赞赏的道,“你猜的不错,正是纪中庭那老匹夫回来了。要说也是我命不该绝,我所跳之处,向下百丈,竟然有一块巨石凸起,正好接住了我。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摔断了我十几根肋骨。按理来说,大师兄应该也曾向下望过,不过那天雾气比较重,他并没能发现我。我自知现在爬上去就是送死,所以便依靠在岩壁上休息。可未曾想到,我竟然能够通过岩壁,隐隐约约听到崖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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