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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侯府,王译信兴冲冲从王家返回,谁知刚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蒋氏略带几分担心,问道:“四爷……”
“让我想一想该怎么办?”王译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痛苦般呻吟,“臭小子这是先斩后奏呐。”
贡院的规矩,王译信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纵使有再愤怒也不敢冲进贡院去。
蒋氏劝道:“瑶儿是个有分寸的,想来不会吃亏……”
“不是吃亏得事儿,顾三少绝对是故意的。”
王译信猛然起身,“不行,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万一出了纰漏,岂不是牵连到淳哥儿。”
“皇上会不会责怪瑶儿?”蒋氏晓得拦不住王译信,送他出门时,问道:“万一皇上怪罪下来,瑶儿怎么办?”
“他自己没养好顾三少,让顾三少学了诱拐的手段,还要怪我女儿?哪来得道理?”
王译信同蒋氏作别,“夫人不必担心,我入宫只是同皇上说理。”
“四爷……”蒋氏唤不回王译信,默默的叹息一声,同皇上能讲明白道理?
一个两个都不怎么让人放心。
*****
乾元帝听说王译信求见,打了个哈哈道:“朕不见。”
“奴婢看王大人今日一定要见您的。”怀恩公公对皇上脸上的戏谑很是无奈。
听闻顾大人带着王七小姐便装去了贡院后,皇上拍案而起,连声说,阿泽越来越像朕了,有朕年轻时的风范。
怀恩公公再旁边很想问一句,您年轻时为了拐带皇后娘娘,借机去贡院?
对了,对了,贡院是没去过。
不过。乾元帝做太子时,风流韵事可是不少,黄少天在当初可是京城和江南鼎鼎有名的风流公子。
自从太祖高皇后故去后,乾元帝一下子长大了。很难再见他追捧美人,跨马游街了。
“朕说不见就不见,你让他回去。”
乾元帝决定耍赖到底,板着脸道:“政事都处理不过来,哪有空见他?”
方才乾元帝还念叨着真应该也去贡院看热闹……
怀恩公公躬身道:“奴婢这就去给王大人送信,不过以王大人的性情,没准会在宫门口跪请。”
顾天泽诱拐王芷瑶严重的挑衅了王四爷的底线。
乾元帝道:“你跟他说,如果不怕事情闹大,让他尽管跪宫门,朕等贡院门开。就下旨赐婚,不过以如今他的官职,便是阿泽再中意王七,朕只怕也不能让王七做阿泽正妻,你让他想一想。定国公儿媳妇都是什么出身!”
“哼,朕就不信他还敢在宫门口堵朕!”
无赖的手段,乾元帝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怀恩公公道:“陛下您真真是高明,奴婢拜服。”
乾元帝板着脸庞,摆足了皇帝金口玉言的架势,毫无任何的底气不足。
王译信在宫门口等候召见,听了怀恩公公的话后。差一点一头载在地上,怀恩公公扶了王译信一把,“王大人……想开点为好。”
“……”
稳准了身体,王译信问道:“不能通融?”
“皇上不大可能会见您,更没可能为了令爱破例打开贡院的大门。”
“臣谢主隆恩。”
王译信拱手后,失魂落魄的离去。
顾家的儿媳妇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瑶儿的身份比她们差得太远了。
总不能等他们成亲时,瑶儿被人当作高攀了顾三少的幸运儿。
****
贡院内,王端淳所在的考棚相对环境较好,他得了考题后,遵从师嘱。先静气凝神,在脑子里先打一遍草稿。
然后他一边研磨,一边思考是否有遗漏之处,直到想不出瑕疵,他才不慌不忙的在草纸上落笔书写策论。
王端淳越发敬佩起师傅,据小师妹说师傅擅长押题,果真没错。
虽然考题不至于一个字不差,然王端淳做过很多道类似的考题,王译信也提醒过他这次乡试重点是大学。
有师傅和父亲保驾护航,王端淳即便做不出让人拍案叫绝的锦绣文章,写一篇平实且扎实的文章难不倒他。
尹薄意评价过王端淳,不能指望他有超长发挥的时候,基本功扎实是王端淳最大的优势。
这次乡试尹薄意之所以让王端淳参加并非是为了同王端瀚争抢风头,而立之年才中了状元的尹薄意自然晓得厚积薄发的道理,他并不是很看重少年举人。
他的学生大多都是年近二十才中举的。
让尹薄意准许王端淳考乡试的原因——本届乡试的主考官偏好平实的文章,不爱奇峰迭起,尤其喜欢脚踏实地的学子。
这等机会,十年一遇,尹薄意便想让王端淳冲冲乡试,毕竟这年头喜欢文章平实的主考官太少了。
相比较王端淳的冷静从容,王端瀚抓着自己的头发,面容略带几分的癫狂,题不对!
他背得题目同考题没有一点相像之处,考题的范围是大学,然他背诵的考题是中庸。
听了考题后,他拼命的揉了揉耳朵,期望是自己听错了,等到侍卫扛着牌子在考棚前路过,王端瀚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后,目若呆鸡,他又问了一遍路过的协理,亲耳听到协理说得考题后,王端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考前做得复习,突击白费了。
自打从王芷璇口中知道考题后,有多少长时间没摸过大学,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几乎没有再做大学的破题。
“怎么办?怎么办?”
王端瀚慌乱得甚至记不起大学都写了什么,明明以前他背诵过的。
冷静,冷静,王端瀚拿起水壶把里面的凉水倒在帕子上,并擦拭自己的额头,需要冷静下来,纵使不知道考题,他依然可以中举。
他可是王译信亲自教导长大的。是小三元,这么简单的考题他怎么可能不会破题?怎么可能回答不出?
旁边的考棚传来毛笔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音,好不容冷静下来的王端瀚再一次慌乱了起来,好不容易有点的思绪又被打断了。
王端瀚手腕颤抖似拿不起毛笔一般。应该苦读的时候,他在哪?
数不清的文会,阅不尽的美色消磨他苦读的心思。
自打出继后,再听不到王译信的唠叨,王端瀚行事越发的不羁。
最后他惹下了祸事,全靠王芷璇用银子摆平,可他的心已经玩野了,再难找回当初在父亲身边读书的刻苦。
明明他以前做文章读书除了想获得功名外,还想让王译信记住他,得到王译信的夸奖。
王端瀚左思右想之时。突然听见隔壁考棚传来声音,“不对,不对,考题不对。”
看守考棚的侍卫也听见了动静,连忙走近。喝止道:“你怎么了?出来,你腿上捆得什么?”
“考题不对,不对,这可是我花了全家积蓄买得考题啊。”
考棚里的考生本来就因为考题不对而神觉大乱,听见有人喊话,他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浑身抽搐。“别过来……我没作弊。”
等到隔壁的考生被士兵从考棚拽出来,王端瀚抬头看了一眼,那名还穿着童生儒衫的考生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两鬓斑斑,满脸褶皱,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秀才。颇为让人同情。
“为了得到考题,我把女儿……女儿买给了王府管家,我的女儿才十六啊。”
年岁很大的考生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卖了女儿,卖了田产。房屋,气死老母,逼走了妻子……我如果不中,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考题会不对?为什么?不是说一定准的吗?”
虽然侍卫听他说得话颠三倒四得,但也晓得事情远非科举逼疯老秀才那么简单。
让人看着瘫软在地上,不停撕扯自己头发的老秀才,侍卫去向主考等人报信。
顾天泽此时正在屋子里被王芷瑶在棋盘上完虐,总算哄得小七重现笑容。
“三少,你棋力很差劲呢,连我能能赢你。”
“……”
顾天泽把棋子扔到棋盘上,“下棋的输赢有什么要紧的。”
“你就吹吧,连玩物都下不好,听我爹说……”王芷瑶想了一会,“我怎么记得我爹说你棋力还行来着,比起顶尖的棋手是差点,但比起我……”
“怎么?”顾天泽贪看王芷瑶迷糊又可爱的样子,“还不许我输给你?”
“我爹每次同下棋都会长吁短叹。”
王译信就是让王芷瑶五颗棋子兼闭着眼睛都能赢,每次王译信都不舍得下狠手,可王芷瑶蠢萌得让他想让棋都不行。
每一次下棋的结局都是赢了的王译信愁眉苦脸脸,几乎垂泪,输了得王芷瑶神清气爽,要求下次再战。
“你爹下棋讲究多,以后你不必同他下,想赢就寻我。”
顾天泽再一次给王译信设下了一个‘陷阱’。
“顾大人,考场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
顾天泽目光深沉到极致,“说。”
“有考生发疯的说考题不对。”
“然后呢?”
“主考大人说让乡试暂停进行,重新验明正身,在几名勋贵子弟身上又搜出了作弊的纸条,纸条上所写的考题都是一样的。”
王芷瑶眼见着顾天泽忽得一下起身,“三少。”
顾天泽轻声说道:“想看热闹吗?我给你玩个大的。”
“你早就知道?”王芷瑶拽住了顾天泽的胳膊,“是不是?”
“重要吗?”
顾天泽敲了一下王芷瑶的额头,“你在我身边看热闹就好,其余事不必操心,你哥哥的成绩不会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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