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的举办过程,是由一堆繁琐乏味的程序组成,精细入微的程度简直到了让人崩溃的地步。
端坐在高台之下,八月无聊的将左手插在敞到胸前的衣襟中,随意的搭在系着的第三颗线扣上,木然望着台上那几个如同木偶般任人摆弄的少年男女们,不由得联想到了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悲剧,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苦笑道:“这是搞什么,简直就是折磨人嘛。”
看着八月惆怅的摸样,月灵美目弯的如同月牙,甜甜的一笑,道:“忍着吧,这是万年的传承,规矩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是多余的,也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
“看来,传承下来的并不见得都是精华,但是,糟糠留的久了也不再是糟糠了。”叹息了一声,八月显得很是无可奈何,虽然他心中不太认同,但也不会去刻意抗拒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半闭的双眼在快要完全落幕时,忽然将注意力缓缓转向了右边的位置。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云然的视线正向他投射过来,闪动的双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鄙夷神色,在瞧见后者望过来时,那种笑意表现的更为夸张了,似乎是生怕八月隔着太远看不清楚一般。
显然,在看到入礼的人中没有八月时,云然迫不及待的急于宣泄着他心中的恨意,那种爽快的感觉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理性,在见到后者轻视的眼神和转过头的无视后,他更加的得意了,在他看来这种举动完全是懦弱的逃避,其实,这个时候,对方的任何反应都会让他得出这个结论,因为,不顾一切的发泄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真是个傻鸟。”自言自语一般,八月嘴中轻声吐出几个字,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无法控制的人,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打击的兴趣,让他继续以这样的状态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悲剧,最残酷的惩罚往往是无法察觉的,如同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一般。
在这一段小插曲发生的时候,台上的成人礼也是进入了正式的程序,让人无法忍受的枯燥,年长老者低沉的话语有着催眠的奇效,令得八月也是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月灵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八月方才抬起微垂的头部,尚未说话,就听见高台上响起了再次重复着他的名字的洪亮声音。
听着高台上的喊声,顿时一道道夹杂着疑惑与惊讶的目光投射而来,扎根在罗新城的这些势力,都是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八月忌子的事情,甚至其中有着不少人还见过其本人,所以,当即传出了许多毫不掩饰的议论声。
“那个忌子也能参加成人礼?月家是不是疯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难道月南山也老到糊涂的地步了,还是说月家全疯了。”
听着喊声,八月看着月灵无奈的耸耸肩,直接将那些此起彼伏的聒噪声音全部过滤,对于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从不肯浪费一丝精力,即便是想一下也不愿意。
轻轻吐了一口气,八月小脸上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仰望着高台上的贵宾席,立刻迎上了月源与月南山等人眼中的火热期盼,那副让人无语的神态,就像是一个身藏重宝之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当众炫耀一番。
终于,在周围一道道夹杂着各色神情,犹如看待异类的目光中,八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一步步的踏上了通向高台的梯阶。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毫无意义,却对月家有着极为重要的含义,可以说,八月的单独成人礼,无论是月家内部还是对外都有着很大的推动力,对于稳固加强月家在罗新城的根基至关重要,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
走上高台,相对于那些站的笔挺的同族少年,八月的造型可谓是标新立异,悠闲地步伐不急不缓,插在衣襟中的单手依然如故,可是这番随意到令人发指的我行我素,却是被素以严厉著称的月南山自动忽略了,似是眼前这才是最标准的规范举止,当下又是引得众多观礼者议论纷纷。
成人礼的主持者是二长老月昆,一成不变的黑色衣袍衬托着那副感慨万千的苍老面容,虽然这位二长老以前一直没有给过八月什么好脸色,不过,自从那日火溶峡谷的事情后,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大幅度的改观,虽然在偶尔的碰面时,那种简短交谈略显僵硬且生疏,但以前那股毫不掩饰的不屑,再也不会从现在那张死板的面孔之上。
眼神极为复杂的望着面前几乎是惊天逆转的少年,月昆此时心中感慨着世事无常,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并未把事情做绝,略微活动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从身旁的方台上拿起一件叠得十分平展整齐的族服,双手托着递到了少年面前,与众不同的暗红主色正是晋老为他特别制作的那件。
伸手接过族服,指尖立即感受到了材质的紧致柔韧的细腻触感,厚实的布料材质而成却是十分轻盈,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八月非常满意的笑了笑,退下身上的衣衫,抓着衣领轻轻一抖,潇洒的将族服穿在了身上。
垂落而下的衣摆正好盖在膝盖上方,后背处一轮两侧尖端隐隐相连的纤细弯月通体幽黑,贴身简洁的族服笔挺正式,暗红色的主色调在那轮黑月的点缀下更加凸显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搭配着八月独有的慵懒的神情,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洒脱韵味,就像是一个神秘的浪子。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八月活像个白痴一般,呆呆的杵在高台中央,忍受着那些繁琐沉闷的仪式程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才煎熬到了最后。
胸口起伏,八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向着二长老规规矩矩的回了一个礼节,也是宣告着礼仪正式落幕,此时,二长老也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还真怕这个不喜约束的少年给他出个什么头痛的难题,用洪亮的声音再次宣布道:“成人礼毕!接下来……”
听到二长老的大喝声,原本寂静无聊的台下,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一道道意味莫名的目光直接投向了高台上。
在贵宾席上,坐在青慕身旁的瞿老也是睁开了双目,和那些来自各方势力的人们一样,他也是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挑战。
紧紧盯着高台中央的洒脱少年,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现在不知不觉间锁定在了八月的身上,这个受到截然不同待遇的忌子,究竟有着何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让月家如此隆重对待。
台下的云然更是索性站了起来,看其摸样已是无法抑制冲上去狂虐对方的冲动了,但碍于礼节,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耐心的等着二长老将程序走完。
哒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二长老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佯装乖巧的八月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妖招了,刚要回头,却已是赶之不及,身后已是传出了少年极富磁性的声音。
“云然,既然憋不住,就自己上来吧。”
此话一出,全场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立刻喧哗起来,八月这样极为张扬的主动挑衅行为,完全违背了礼仪程序,简直是另类到了极致,转眼间,所有的焦点随着话语所指转向了站立在台下的云然身上。
“混蛋。”被对方抢先一步,云然感觉到胸口憋着一口闷气,面色因为恼怒而微微涨红,但是当他察觉到全场目光汇聚而来时,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在气愤之余多了一些得意,当即便是收敛起面庞的不悦,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神态,刻意压低语调,悠然的说道:“八月,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你比我更为清楚,挑战我?勇气可嘉,但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听见云然的话语,二长老眉头一皱,不等八月有所反应,当即沉声说道:“月剡,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各位宾客日后自己便会明了,在这老夫也不多费口舌了。”
“哈哈,忌子……”闻言,云然轻蔑的笑了起来,刚欲借机狠狠嘲弄一番月家的反复,却是被八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硬是堵了回去:“八月剡这个名字也蛮不错的,我倒是不太想改过来了,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倒是你,磨磨唧唧的难道不敢上来?”
“然儿,你就上去陪着月家小子耍上几下,记住,下手不要过重了,要不然月南山可要心疼了。”端坐在贵宾席的云晨在和罗裂对视一眼后,颇为大气的挥手说道,一句话将云然从语塞的尴尬中解围,只是那翻言语似是暗有所指,顺便还不忘调侃一下月南山。
旋即,云然也不再多说,不露声色的轻点下颌,面庞上挂着一抹阴郁的笑意,一个箭步直接窜上的高台,迅捷利落的身手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望着走过来的云然,二长老将目光投向了贵宾席上的月南山,再见到对方点头应可,便是站到了针锋相对的二人中间,警告似得盯了云然一眼后,低声喝道:“切磋比试,点到为止!”
云然不屑的撇撇嘴角,手掌直接握在了剑柄上。
八月淡淡一笑,潇洒的双手一摊,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
高台之上,气氛随着二长老的退开,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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