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抗在幻想乡:新章
第六卷江山风雨情(又名几代人的恩怨)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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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整个幻想乡上空。
雨虽然还没下,但此时空气却已经变的潮湿起来,临时休息的小木屋已经被被湿气填满,腐朽的木板上沾着淡淡湿润气息,抬起头正巧能看到屋顶上的大洞直通天上的黑乌云。
可想而知……要是一会下雨的话,这破屋子根本抵挡不了,雨势稍微大点都可能毁掉这个小木屋。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然而比起刚才与魅魔等人所在的洞**来说却要不知道好多少倍。
最少的这里能见到天空、嗅到的也是清新空气,就这几点就完爆那里。
剑眉星目的东方男子已经卸下了那金黄色的长袍换上当地幻想乡居民常穿着的常服,他缓缓的摘掉发冠,就算是灰蒙蒙的天也无法遮掩发冠上宝珠璀璨的光华,上面印着*明朝万历年制*的繁文,无声诉说着它蕴载的历史讯息量。任何一个专家都能看出宝石的价值与发冠独特的工艺,哪怕没有历史的沉淀和出土文物的加成,它都必然会在人类世界掀起滔天大浪。
然而,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发冠罢了。
男子盘腿席地而坐,随意的将他放在全是灰土的木屋烂地板上,随后璀璨的发冠渐渐消失,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怪物吞噬掉一般不见踪影。
摘掉发冠后,乌黑锃亮的头发也仿佛蒙上一层灰尘,随便的披肩覆面,无茧素手拾起地上的木棍挑拨黑炉内的木柴,轻轻一触就生出滚滚黑烟,星星之火点燃大黑炉内的木柴碳屑。
刚才在魅魔面前还桀骜不驯的男子毫无芥蒂放下骄傲变装成凡人,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随处可见的幻想乡普通居民,他忧心忡忡的目光望向天上的乌云,好像是在忧虑天气的事。
他是真的忧虑。
可忧虑的却不是天气。
而是妖女八云紫……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破旧房屋木窗被寒冷的风发吹开,发出吱吱呀呀的悲鸣声。
男子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说什么,黑色夜行服的忍者出现在房屋老旧房梁上。
“别在上面站着。”
“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在下将体重控制的很好。”女忍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声音淡漠,但是话语当中却藏着一丝故作搞怪的调皮。
然而被称呼为太子的男人眉头挑了挑,没接腔。
他对日本人的油腔滑调不感兴趣,他们所谓的吐槽与什么槽点他向来都懒得理睬。
“八千代忍,有事下来谈,在房梁上鬼鬼祟祟像是个小丑算甚么!”
“在下是忍者,习惯出没于这种地方,暴露身形会让在下陷入不利的状况。”
“汝要说的仅此而已?”太子心情烦闷,将手中的木棍掷出,这一根在幻想乡森林内随处可见的普通木棍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刺中屋外的一块石头当中,钝木头像是扎入豆腐当中没入大半部分,只有一小节带着男子手指痕迹的握手暴露在外。
“太子殿下功力深厚,在下十分敬佩——”开场先是一阵恭维。
只是恭维对太子并无效果。
太子明白她是希望与自己搞好关系的意图,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也不是因为其他的麻烦事,而是两人作为入侵幻想乡的先锋侦察兵为了任务成功而必然需要的磨合。
在这次任务以前,太子与女忍没有怎么沟通过,在组织内部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女忍不过是希望执行任务当中两人避免矛盾冲突而已。
为此,女忍宁可压制自己的个性,牺牲一切尊严赔笑……但认真的说,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又有几个人有尊严骄傲?
对他们而言,成功执行任务才是他们的荣耀,其他的,不过是小道。
其实太子很欣赏她,八千代忍一路的表现和对目的的执着已经获得了他基本的尊重——否则的话,他才不屑于别人组队。
只是要让太子厚着脸皮凑合说话是不可能的,他与一个发育过剩的十七岁未成年日本少女真的没啥可沟通的话题,与其浪费时间搞怪活络气氛不如将时间用到正事上更好。
“废话少说,长话短说。”
直到他不耐烦的时候,八千代才谈论到正事:“太子殿下,我们掌握的情报恐怕出错了——妖女八云紫在对外界人的管理上已经有了一个合格的机构帮忙运转了。”
“继续说下去。”
太子默默的听着八千代提供的消息,对幻想乡的轮廓认识也随之加深。
太子与八千代忍都是外界人:曾经在进入幻想乡以前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他们外界人在幻想乡是不会被关心的,由于神隐的特殊性与幻想乡大结界的性能,他们出现在幻想乡内任何一个地点都不会引起别人的奇怪,整个幻想乡内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但不知何时,妖女八云紫开始对外界人上心了,任何穿越到幻想乡的外界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标志,并且将神隐的地点调整、穿越的地点修正,不再像是以前那般随意的穿梭穿越,来到幻想乡的外界人死亡率被压制到20%以下,八云紫宁可在这方面投入许多的精力牵扯其他方面的后退,也要将全部外界人集中。
八千代偷偷摸摸的接触了外界人,看明白了八云紫的手段:在负责接待穿越者的人到来的时候他们会偷偷的在他们身上下八云紫的隙间印记,采取无形的监督的方式监视外界人。
八千代与太子都是偷偷潜入的,在幻想乡内寻找一个薄弱的地方入侵——光准备这个就用了很多时间,要不是一次幻想乡大地震引起结界某方面松动还真不容易做。然而哪怕是如此他们的身上仍然沾上八云紫布下来的标记,这标记被太子与八千代给摸淡不少并且也消灭了穿越的痕迹,不会让八云紫找上门,可是负责接待外界人的那些土著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其中区别。
“这妖女还真要将这里当成自己地盘好好经营了。”
这对于幻想乡的居民来说是好事,可对于以摧毁幻想乡为目的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了。
到底是谁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头?
虽然嘴巴上瞧不起八云紫,但是太子却没有任何冒险的意思。毕竟龙神就是死在那个女人之手,太子骄傲异常却不认为自己会比龙神更强。
“我们当初走的特殊通道反而成了麻烦。”
“……那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当初就该弄出大动静么?藏在那些外界人当中行动?”
“不,若弄出大动静,我们就见不到魅魔了。”男子又否认了自己刚才的话,变化多端的态度让八千代跟不上自己这名伙伴的思路。
“罢了,后悔无用!既然我等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在不引起幻想乡内人们注意的情况下行动,并且在这过程当中尽力抹去穿越大结界留下的气息痕迹。
“走吧”
太子站了起来,衣袖之间涌出一阵异样的气流吹熄了房间内的炭火走出了临时居所,走到门前拔出木棍将其扔到树林当中踏步走向别处,八千代则隐匿于肉眼不可见的区域紧随其后。
八千代没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在两人临行前的时候,智囊就告诉了他们各种各样的计划。
来到幻想乡的过程并不容易也不顺利,可整体上还是在那一个小圈圈范围内变动,一切都是在计划当中。
下一步怎么做两人一清二楚。
自从1884年之后就做了数百年的准备,在幻想乡完全闭关锁国的情况下,历经艰辛才收集到了幻想乡的地图。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中的血泪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许多被八云紫有意或者无意隐瞒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很多连八云紫与幻想乡老一辈妖怪都不清楚的事情,他们也都清楚。
太子在一大块荒原处站稳了脚。
背后是幻想乡的森林,然而只要走出森林大概一百米左右距离就会进入荒原。
没有任何征兆与变化,百米后的树林茂密昌盛,百米前方的荒原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区被生硬拼凑出来的。
这就是幻想乡的魅力,也是幻想乡最奇特的地方,他们原本是地球上的碎片:没有人烟、没有人关注、被人遗忘的地区,被八云紫收集到一起,这才拼凑出来的新世界。
它们基于八云紫的隙间境界之力形成。
千百万年间沧海桑田被八云紫的力量加速,不过区区四五百年,就制造出这么一番风景。
单纯从创造力和行动力来说,八云紫这点是领先所有人的,她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妖怪和各种被遗忘的生物创造的养老地。
以一己之力强行制造出稳定的世界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有时间才能缓慢治愈裂痕,八云紫在其自动愈合以前只能和自己的使魔到处缝缝补补,只有某天这些碎片长出‘纤维’互相产生连接以后,这个幻想乡才会成为于世**的乐园。
可在那之前,幻想乡随时随地都面临着被毁灭的危险。
比如说,太子脚下的土地。
这里连接着幻想乡结界最薄弱的区域,距离上方不远就是无名冢,要是行走的路线正确甚至能够在这里走到阎王四季映姬控制的地狱。
这里是生者与死者的岔路口。
“那个女人说的是这里么?”
“没错,秦殿提示的地点就是这里。在十分钟以后,大结界这里的魔力运转会出现大概三十秒作用的空档,那个时候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太子俯视着下方的荒原负手而立,在心中对时间进行倒数,八千代忍潜伏在视野死角当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备着情况的变化。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而笼罩着幻想乡上空的黑色乌云发出轰隆隆的雷鸣之音。
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从云层当中降落,洒落在幻想乡当中。
人之里没有做好准备的人们慌忙到街角避雨,在森林和山洞内的妖怪则走出他们的居所,接受着大自然的恩惠。
八千代仍然无声无息的藏在树林当中。
她不喜欢淋浴。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淋一场雨就很可能生病。
忍者的职业也不会让她忽略疾病的威胁。
换上幻想乡平民服装的太子却屹立在大雨当中一动不动。
他既没有用自己的力量隔绝雨水,也没有像幻想乡其他地方的妖怪那样自然的恩赐。
雨水无法动摇他,无论是打湿衣襟或者是浸湿头发都不会改变这点。
他缓缓的闭上双目,假寐片刻。
穿越进入幻想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神隐仅受八云紫的制约,它却不是外人能够利用的现象。
要想利用神隐,必然要遵守他的规则。
地点和人物还有很多细节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真正的问题是在于时间,只有特定的时间内带着特定的人物用特殊的手段才能够进入幻想乡内。
百年间总结出来的就是这般规律,因此,太子只能等待,等时间到,那个时候幻想乡之外的援兵会开始行动,然后内外合力便可穿越到幻想乡内。
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仅降临到幻想乡当中,在距离幻想乡‘距离’最近的日本某地也下了一场大雨。
在幻想乡还能看到满天乌云,可在日本却见不到多少,因此当大雨到来的时候许多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雨水很大。
大的不像是自然所为。
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很响亮甚至还下出了白雾,许多行人仓惶躲避,一时间整条街道都变的了无人烟。
就算站在大楼内去,外面看到的东西也都很有限,站在十字路口的人需要看好长时间才能看清楚红绿灯的颜色。
然而在行人都在避雨的时候,却有一辆白色的大巴停在道路的中央。
若是往常的时候,肯定会给来来往往的人们‘添麻烦’。
但是现在却不同,整条街都没什么人。
这里也不是东京大阪那样的城市,在这种天气下人自然会变少。
白色的大巴就停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
大巴内的人很少,算司机在内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
没有人在里面说话,没有人在聊天,也没有人看手机或者是在做什么,这些男男女女都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人说话。
司机站在大巴门口无声的抽烟,阴鸷的眸子偶尔会看向手表的时间,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做,就是站在原地不停的抽烟。
直到大雨当中传来脚步声,眼神阴鸷的司机抬起头,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黑发迷彩服少女。
“你来晚了。”司机闷闷的说道。
“时间来得及,现在祭品还都没到呢。”
此时车内好像僵尸般的‘游客’才抬起头,微微点头算是互相打过招呼了。
少女摘掉头上的灰色贝雷帽与皮手套,露出了藏在帽子内的兔子长耳,左右手则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异常妖异的红眸内闪烁着非人的光彩。
她的容貌,与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有七成相似!
可是她身上散发着的冷酷气息却让每一个见过铃仙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将两人区分开判断成两个不同的人。
人差不多到期了,司机没有再继续抽烟,准备登上公交车————
在这个时候,兔耳少女迅速的戴上帽子与手套遮掩好自己的特征,而车内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大雨纷飞的外面,在那里站着几个在大雨中互相说个不停的男男女女。
现在这个时候在日本各地出现中国人都不是奇怪的事。
**十年代留下的印象吸引着大妈大叔前来采购,新时代发达的宅文化也总会引来年轻的中国男女前来游玩。
比起总是骚乱麻烦不断的南洋,跟团旅游来日本的中国人,一点都不稀奇
再说,巴士内的也未必是当地人,除了之前到来的像极了铃仙的黑发少女以外,包括司机在内都是高鼻梁的欧美人。
司机戴上墨镜——
尽管在这个天气这么做很傻,可若不戴墨镜,那阴鸷的眸子会吓到不少人,两害相权取其轻。
“请问是A6旅游团吧?”为首的跟团导游主动询问道。
司机打量了两眼这些人群,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与略显生硬的中国普通话说:“就差你们了,上车。”
数名来自国外的旅客登上了巴士。
但是,有一男一女却没有像其他人那么积极。
那个男子眯起眼睛打量着这辆巴士,向着自己的金发身材娇小的女伴低声提醒道:“我总觉得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导游都跟上去了,还有什么不对的?”男子的女伴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眼睛下面还有着浅浅的黑眼圈。
男子没有跟女伴搭腔,他黑色的眸子打量着车内的每一个人——越过那些嘻嘻哈哈的同学朋友,最终目光落在坐在最后作为的黑发少女。
仿佛是察觉到男子的目光,黑发少女转头看向窗外,异常的瞳色也已经被遮掩了起来,但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个男子的瞳孔瞬间放大,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
恐惧。
压力。
“……罗莎琳,要不我们更改计划吧。”
“高冲,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啊……”
“…………”被称呼为高冲的男子一声不吭,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显。
——那就是不打算登上这辆巴士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别人觉得是荒谬,但是事实上……他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此刻两人的异状已经吸引了车内其他人的瞩目。他的朋友们在不断的催促两人进去,而车内原本的乘客(包括司机在内)冷漠的看着他们。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他们本事虽然未必强大,但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预感与敏锐。
黑发铃仙眼神寒冷。
若是祭品少了,就不是祭品了。
强行、主动穿越幻想乡大结界,必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
祭品从来都不会嫌多的,只有祭品用少了才会出问题。
这些祭品可不是随便选几个人就成的。
“难得的免费旅游啊,都来到日本了你要中途打道回府?”
罗莎琳没有察觉到车内的异常状况,也没有发现男伴的神色变的更加难堪。
“没事,我有钱……咱们直接回国吧。”
男子的态度与其说是怯意,不如说是面临危险的警戒。
他相信自己的预感,他总觉得这辆车内有什么猫腻存在。
“那我们下个月只能勒紧肚皮了。”少女不情不愿的说着。
她并不想中途结束这个旅行的机会,资金是重要的问题,但是其次是……这次的旅游是免费的。
乘机过来是对方掏的钱,旅游一切的花销都是对方掏的。
谁让他们是幸运儿呢?抽奖抽出免费日本旅行的机票。
若是中途离开的话,离开日本的费用就要她们两人自行解决了,而对于这两名年轻男女来说,负担可不小。
男子无声无息的偷偷向后撤退几步,在这瞬间,他的心脏猛地激动起来,跳个不停。
要是直接离开,恐怕会发生更加不妙的事!
“…………好吧。”说最终,男子都没有坳过女伴,乘上了这辆巴士。
见到他们二人上车以后,那名黑发红瞳的兔耳少女才缓缓合上眼皮,眼眸中闪烁着的寒芒消失不见。
“祭品上车了。”像极了铃仙的少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
而在幻想乡内的太子也从假寐当中苏醒——
“时机到了。”
“时间到了,出发。”
司机摘掉了墨镜,启动了巴士的引擎,载着几名无知的少年少女,驶向目的地——————
在幻想乡内的太子手指在地上不断的刻写着复杂的铭文。
迷蒙的大雨当中,一个难以被肉眼观测的隙间裂缝将这辆巴士吞噬了进去……
前一刻还说笑不停的旅客们突然的不说话了,困倦的闭上双眼。
哪怕是那个发现异常的男子也不能例外
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牙齿一直死死的咬着唇角,哪怕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都没有松开,而他的女伴则枕着他的大腿昏睡过去。
这辆可疑的白色巴士消失于雨雾当中,黑发铃仙眼光灼灼的看向窗外那光怪陆离的*隙间*,攥紧着拳头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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