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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天又回到了自己那个简陋的居所。
自从李德贤去世,他便被迫从当初豪华的李家大少爷房间搬了出来,住进了这间低矮简陋的柴房。四面除了冰冷的墙壁和残破的窗户,什么家具也没有。
看着空旷的房间,李寻天心中暗自苦笑一声,却不知有什么好收拾的。
不过,他毕竟还有几件破烂的衣裳,虽说难登大雅之堂,但装到包袱里,晚上却还是可以勉强遮遮寒意的。
更何况,李寻天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个栖身的地方,说不定明晚,他便要以天为盖地为庐呢!
“寻天哥,你真的要走啊!”李小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李寻天将那些破烂的衣服一一收进包袱里,顿时走了进来。
“是啊。”李寻天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才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妹妹,脸上微微苦笑。据他的记忆,李小环是整个李家中唯一一个不把他当外人看的人。李寻天也自小对这个堂妹极为照顾,只可惜李小环乃是女子之身,在这李家之中,却是没什么地位。
“寻天哥,那这些银子你路上拿着用咯……”李小环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绣荷包,塞到了李寻天的包袱里。
“这是……”李寻天眼尖,自是看出了这锦绣荷包非同一般。他伸手将锦绣荷包拿在手中,细细掂量了一下,却是微微有些惊讶。荷包沉甸甸的,少说也装了四五十两银子,却不知李小环哪来这么多钱。
“这些钱都是我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仿佛像是被猜到了心事,李小环低着头轻声说道。
“小环,这银子我不能要……”李寻天郑重地将荷包又塞到了李小环手中。他虽然落魄,可这些钱都是李小环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必有其用处,他又岂能轻易就要?
“寻天哥,你就别推辞了,你现在身无分文,到了外面,可怎么办啊……”李小环说着,又将荷包硬塞了回来。
“我真的不能要!”李寻天亦是坚决地道,将荷包又推了过去。
“寻天哥你拿着嘛!”李小环又是将荷包推了回来。
两人之间推来让去,谁也不肯收下荷包。就在这时,
一只粗大的手忽然不知从何处伸了过来,将两人手中的锦绣荷包一把抢了过去,还在半空中抛弄了两下,紧接着,李寻天便是听到耳旁一个戏谑的声音叹道:“还不轻嘛!小环,看来你些年你攒的私房钱还不少!”
这令人憎恶的声音,却是除了李健还有谁?
“大哥,你把荷包还我,那是我留着准备买嫁妆的!”见李健抢走了荷包,李小环心中一急,连忙伸手向他要去。
“准备买嫁妆的钱你送给一个外人?”李健目光一冷,将荷包轻轻一抛,却是落到了另一只手上。
“寻天哥他不是外人……”李小环争辩道。
“他就是外人!”李健冷冷道,“他就是一个野种,一个不知道是他死去的爹娘从哪里捡来的野种!”
“他奶奶的!”李寻天怒喝一声,一拳重重地击在李健的左脸上。他愤而出拳,力道拿捏不准,这一拳出去,竟是将李健的两颗门牙都打落出来,连着他整个人亦是一拳打倒在地。
“大哥……”李小环脸色惊惶,赶紧蹲下身来,在李健鼻前轻轻探了一下,见还有气,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却是对李寻天催促道,“寻天哥,你快点走吧!我大哥他向来心胸狭窄,如果等他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寻天点了点头,当下也是有些心慌,连忙拿过包袱,和李小环拜别一声,便是匆忙离开了李家。
直到走出数里之外,李寻天才是心中稍安,渐渐放慢了步子。
此刻还不到晌午,天河城的大街上依然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只是,李寻天此刻却是没有丝毫闲情去关注这些,离开了李家,他亦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往哪走。他一人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周遭一切的繁华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路人,一个无关的路人。
李寻天低头走了许久,忽见前方人流涌动,不少人都是急急忙忙往前方跑去,有几人还不小心撞到他了。他心中好奇,当下连忙拉住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天道门的仙人在前方招收杂役……”那人兴奋地道,“每年的这个时候,好像天道门的仙人便会来天河城招收杂役。”那人说着,便是挣开了李寻天的手,匆忙往前跑去。
“天道门的仙人?”李寻天微微一怔,“难道便是常在玄幻小说中出现的修仙之人?”
对于古人修仙之事,李寻天经常在小说中见到,却是从来都不相信。如今自己横空穿越,来到这佰生之地,又听到这仙人之说,却不知是真是假。他心中微一沉吟,便是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去。
不管那仙人是真是假,既然天道门要招杂役,那对他来说,或许便是一条出路。
不多时,李寻天便是跟在浩浩荡荡的人流后面,来到了那天道门的“仙人”招收杂役的地方。
队伍前方,是整排整排的黑压压的人头,李寻天纵是踮起了脚,亦是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脑勺。他心中郁闷,却也只能无奈地站在队伍后方等待。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前方的人终于见少了。李寻天这才看清,在那队伍的前方,大概五十米开外,有两张案桌摆在那里。两个身着灰色道袍的青年道士正端坐在案桌前,看他们的样子,想必便是那天道门的“仙人”了。
“不识字的,不要排队!”忽见右边案桌前的青年道士轻声喝道。那声音虽是不大,可传到众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字字清晰。
闻言,人群中顿时不少人低声议论起来,有些人相继叹气离去,另外一些人犹豫了一会儿,也是跟着离去。到最后,冗长的队伍中,只剩下李寻天等数十个人。
队伍立时前进了许多,李寻天也终于看清了案桌前那两名青年道士的相貌。
左边一人皮肤白净,相貌温和,年纪约摸十八九岁左右;右边一人脸型稍长,年纪二十四五岁左右,不苟言笑,像极了一张马脸。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李寻天前方就只剩下几个人了,而之前队伍前方的几十个人,只有不到三人被两个青年道士选为了杂役。
“在这里写上名字!”只见那名相貌温和的青年道士拿出一张白纸,对排在最前面的人道。
那人听了,顿时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青年道士微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旋及目光望向一旁的马脸道士。马脸道士顿时拿出一张写有字迹的白纸来,递到那人面前:“看看这一行文字,写出你所理解的意思。”
那人看着纸上的文字,提着笔犹豫了半天,却是写不出来。马脸道士见此情状,顿时对其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人。
后方一人顿时走上前去,按照之前那人那般做法。只是到了马脸道士这一步时,依然是难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见他在白纸上写了几个潦草的字,马脸道士见了,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下一个人。
一连几人,马脸道士都是摇头,却不知那白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文字,竟是如此让人难以理解。
不久,便是到了李寻天。
“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那相貌温和的青年道士缓缓说道。
李寻天缓缓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白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毛笔字他闲暇之时曾有练过,是以字迹写得还不错。
那青年道士看了白纸上的名字,微微点了点头,旋及目光看向一旁的马脸道士,马脸道士顿时递过一张写有字迹的白纸来,对李寻天道:“看看这一行文字,写出你所理解的意思。”
李寻天抬眼望去,只见白纸上赫然写了八个大字——
道可道也,非常道也。
这八字乃是老子《道德经》上的第一句话,李寻天以前创作玄幻小说之时,曾对老子的《道德经》研究过一二。他心中微一沉吟,便是将这两句话的意思写了上去——
真正的“道”是不可命名的,只能勉强称其为道。
看到李寻天如此精准地写出了这两句话的意思,马脸青年似是有些意外,他惊异地看了李寻天一眼,旋及便是挥手示意道:“你去那边等着吧……”
李寻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过关了。
快至黄昏之时,天道门的招收杂役工作才算完毕,总共招收的杂役,包括李寻天在内,才不过五人。
眼见天色不早,马脸道士顿时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从里拿出一条红毯来。那红毯展开铺于地上,竟是长宽各达一丈,却是不知如何放进那细小的布袋里的。
“起!”
李寻天等人被示意站在红毯之上,紧接着,便听见那马脸道士轻喝一声,红毯竟是凌空升了起来。
“这……”李寻天心中震惊得无法言喻。红毯托着七个人的重量,竟然还能凌空飞起,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物理学可以解释的范围。
红毯越升越高,最后停在半空之中。李寻天等人从空中往下望去,整个天河城的景致尽收眼底,那些大街上的人民百姓,看上去直如蝼蚁般大小。
头顶苍穹漠漠,身旁流云飞舞,看着此情此景,李寻天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不管以前他多么不相信这世间的修仙之事,但这一刻,这一秒,他已经深深地相信了,而且心中还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个纵横九天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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