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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没有雷声,雨滴却稀稀拉拉的开始落下。
偏殿之中没有人答话,无论是自认为一腔正义的孔融似的大汉官员,还是自编自导自演这一场戏的曹阿瞒。
吕布的目光却因为这不正常的沉默蓦然亮起,朗声笑道:“我就知道,长安王一定不会死!刘协一定不会死的!”
“高顺所说的,只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你又何必急于相信,是不是你自己早就觉得刘协多半不测了?”曹操不屑的一笑,按了按脑袋,头疼的毛病始终不能根治。
堂下的众人还是没有开口,灵堂中白幔垂下,殿外风雨凄凄,似乎刘协魂兮归来。
曹操望着再无什么说法的高顺吕布,轻轻笑道:“吕布,你如果还是不信,开棺一看便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去看看棺材里的死人到底是谁!”
吕布闻言色变,一张脸苍白无比,本来足以开金裂石的手劲,却似乎难以推开棺木。
“无胆匪类,还敢在此撒野!”曹操一声冷笑,拂袖道:“既然你们本就没想活着离开,都给我统统拿下!”
灵堂内一瞬间剑拔弩张,吕布面色颓然,望着高顺已不知如何是好。
高顺目光中也闪烁着几分落寞,但情势也不容多想,曹操手下几员大将已经随时可能出手!
灵堂气氛不仅阴森,而且杀意十足,更加无人敢说话打破这个氛围。然而灵堂内悄无声息,灵堂外却传来一声大骂,荡平了这阴森肃杀的氛围。
“操,你他娘的是想弄死我么?!这两个白痴没想活着走,我可没想到你还在城外伏杀我,想直接让我死着进来么?!”
吕布有些诧异,高顺也微微失神。曹操猛地抬头,神色变幻不定,最终目光似乎悠悠一声长叹,又坚毅起来,目光闪烁狡诈。
袁本初一脚踹开跟在后面的曹军小校,浑身都是血污,恶狠狠的望着曹操,似乎曹操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绝不放过曹孟德一样。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改个称呼?”曹操苦笑一声,不知真情还是假意道:“本初,我城外伏兵只是想对付吕布的,吕布骁勇天下,我们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进来。”
袁绍淋着大雨进来,背后跟着六个人,除了一个狼狈的书生,剩下的人也都染有血污,看不清相貌。
“放你娘的屁啊曹操,我都大喊了多少次我是袁绍,你手下那群兵都是聋子不成?”袁绍望着曹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失控,不由破口大骂起来。
曹操望着袁绍,却除了苦笑之外,目光始终沉静非常,“本初,吕布也算有些小聪明,我手下人也是怕他冒充你的身份罢了,要不葬礼结束后,我自罚三杯如何?”
袁绍静静望着曹操,心中气愤非常,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十年前的兄弟变得让他再也难以认识,还是因为曹操注定比他飞的更高。
从来不都是低处的人,去骂比他站得更高的人么?
袁绍发现曹操的双眼睛,早就不是十多年前启明星般透亮张狂的眸子,而是闪烁起来,而是霸道起来。对他苦笑着,目光也始终镇静,已经是对他袁绍难得出现的了。
袁绍回过神来,低头默然片刻,忽然出口道:“操,你不愿迁都到我的手下,不懂我是想保护你,那就算了。你把你自己的官职权力安插的比我还高,我当你还小,也算了。今天我发现我错了,操,是我太小,太年轻了。”
“所以我本来想劝你停了这个葬礼,我知道这是假的,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又想的太简单了。这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你不会听我的了对不对?”
袁绍低沉着嗓音,说完之后默默抬起头,直视望着曹操。
曹操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追忆,又似乎从来没有过变动,始终平静着,“本初既然知道,那何必还要来呢?”
“是不是……就算我来了,你也一样要擒住我,甚至杀了我?”袁绍望着曹操,那刚刚见到曹操时的愤怒渐渐消退,只剩下慢慢冰冷的声音互相传递着。
曹操一声长叹,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是要背负整个天下的人,怎能为了你我之间那曾经的过往,让天下人受累,背负起你我日后的战乱?现在纵然不杀你,不擒你,日后你也一样会杀我,会擒我的。”
袁绍听着,却忽然大笑起来,盯着曹操目中腾起争胜之火,“好,好,好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你曹操果然还是那个曹操,愿以天下人为重,我袁绍也当然还是那个袁绍!我不仅要背负天下人,更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你假借长安王之死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曹操长叹过后,豪朗一笑,“袁本初,果然一山不能容二虎,你没令我失望!只是今日我为长安王办葬礼,你来灵堂捣乱,我扣下你又有何不可?”
袁绍脸上有些得意之色,轻轻退了一步,背后的一个士卒踏步而上。
“曹操,孤王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那人脸上虽然还有血污水珠,可是那面貌身形,依稀可辨正是刘协!
吕布高顺又喜又惊,喜的是刘协果然没死,可刘协来了许昌,曹操又怎么可能放他走?纵然满朝文武看着,天下悠悠众口等着骂他曹操,他曹孟德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文武百官也交头接耳,纷纷小声嘀咕着这灵堂上陡然生出的变化,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曹操一声令下,灵堂内鲜血飞溅。
郭嘉在灵堂角落的白幔之后,斜倚在柱子上,根本不曾上前,只是淡淡笑着,喝着那壶似乎永远喝不完的酒。
“你说你是长安王?我曹操还没瞎,你怎么可能会是长安王呢?”
出乎众人意料,曹操没有动手,更没有惊怒,反而只是轻轻一笑,露出的牙齿异常的白。
然后偏殿之外,陡然雨滴如黄豆般落下,却又有一行人穿破雨幕,步伐极快的抬着一顶轿子进了灵堂!
百官惶恐,茫茫然跪倒在地,“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诸侯使者反而一时愣住,没想到那个托病一直没有出现的皇帝,竟然在这个时候跟长安王一同出现了。而且看皇帝拐来的地方,明明就是这偏殿旁的民居之中,一切似乎都早有安排!
刘辩匆匆下了轿子,看都不看跪倒的百官,径直走到刘协之前。让诸侯的使者更加尴尬,不知道是跪还是不跪。
殿外雨声噼啪,刘辩却一言不发,灵堂中半是尴尬半是沉闷,实在不知道这个皇帝突然冒出来是要干些什么。
陡然间皇帝一声断喝!
“你不是刘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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