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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众人看刘协劈手夺下单刀,一脚踹飞山贼,不敢相信这个一直病怏怏的汉子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但众人又看那悍匪头领管亥回头冷冰冰望着他们,又不禁心颤,内心埋怨起刘协和赵统领起来。
赵领队听到刘协的一声冷喝,似乎也是有些微微动容,略带诧异的望着他。刘协身体毕竟离复原还远,脚步略有轻浮,身上也有些乏力,赵领队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他身手竟不算差。
至少比起陶晋,还是要高上几筹的。不过对刘协的这句话,却有些疑惑。
不禁赵领队疑惑,管亥也狐疑的望着刘协,确认自己从未认得此人,不禁眼中寒意更盛,“小子,我就是管亥,你又想说些什么?”
刘协望着这剽悍的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雨倾盆,一如十年之前。
“兄弟乱我兄弟者,必杀之!”
刘协一声断喝,单刀斜指,可周身气势一变,已是随时准备出手!
十多年前南郭寺外一战,张角手下三将尽叛,如果说高顺廖化还有情可原,心中也自责十年。可还有一人,有罪而无罚!
一声惊雷炸响,管亥那满是寒意的眸子里忽然出现惊恐之色,片刻后被他强自压下,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告诉你,你管不了这么多事情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兄弟们回山。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最好你还是快走!”
雷声阵阵大雨倾盆,商队众人被淋在雨中,可望着刘协的目光多少都有了分惊喜和崇敬。没想到这么一群悍匪,就因为这个少年的一句话,便要放他们离开了。
“苍天已死兮,黄天当立。我等草民也,生于天地。不求王侯兮,只图生计。不共富贵呵,只同患涕。”
“蝼蚁之命罢罢罢,何谈生死谈何泣。花易落,草又青!默则生,死则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世已倾,逆风行!
刀在手,入龙庭!
歃血为盟兄弟在,洒血万世溅太平!”
歌声悠悠而起,管亥面色阴沉,始终没有开口答话。坐在树下的野人也再没有了看戏时的笑,双眸空洞,低声和着。
刘协轻轻唱完,目光萧索而火热,盯着管亥道:“张角临死的时候,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只想要一个理由。管亥,你今天给我一个理由,我放你走。”
商队中的人听着这首苍凉的调子,一时间不知所谓,而现在刘协反而威胁起管亥来,让众人心惊胆跳,不知道刘协到底在想些什么。
陶晋心中更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整个商队的性命若是这么葬送在你的手里,我看叔父还怎么欣赏你!
陶泽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他本来已经怀疑这个诸葛公子便是长安王刘协了,郭嘉透漏给他的消息他也可以认为是曹操故意设计的。但是眼前这个人却唱出了当年黄巾军的调子,难道当真不是长安王?
赵统领依旧神色冷漠,眉宇间锐气十足,忽然将佩刀挂在马鞍上,静静看着。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无边丝雨,滚滚雷声相应。
“哈哈哈哈……理由?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跟我要一个理由!”管亥怒极反笑,这个无人敢触及的过去被一个半路杀出的少年揭破,大怒喝道:“张角对我的确是好,可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送死?我也想建功立业,为什么只能跟着他一个孤身对抗天下的悲剧人物?他如果精心设计,重整兵马,争霸天下又有何难?非要这样做梦,还拉着我们一起做梦,他凭什么!”
管亥在大雨中怒喝,虽然十多年心有愧疚,可更多的反而是对张角的责怪!
“我不是高顺,更不是这个只知道坐在那里看着我的廖化,我就是我管亥。我知道什么叫识时务,我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跟我要一个理由?我没有理由!我只是不想在跟着一个做梦的疯子而已了。”
管亥一声冷笑,疯狂的意味渐渐消退,只剩下一脸寒意,“小子,刚才我让你走你偏偏不走,如今,恐怕你也没机会走了!”
“走与不走不是你能决定的。”刘协似乎根本没有听管亥的话,管亥话音未落便已接了过去,轻声笑道:“管亥,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光武大帝的一个故事?当年李轶与光武皇帝一同起兵,却背叛了光武帝,与朱鲔力谏杀掉了光武帝的兄长。因为刘玄的势力大了,这个李轶很识时务。这个人一直很识时务,后来光武帝势大,他又很识时务的去投奔光武。管亥,你猜这个很识时务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管亥冷笑不语。
“朱鲔一直效忠刘玄,杀光武帝兄长,为了刘玄,到最后抵死不降,也是为了刘玄。这个人很是不识时务。但是光武帝最后杀了李轶,放了朱鲔。”
刘协单刀抬起,指着管亥轻笑道:“有些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还有些时候,总有人会来跟你讨你太识时务的帐!”
“管亥,天道好还!”
刘协一声暴喝,如惊雷劈下,一脚踏下,雨水砰然溅起。
而刘协人已在空中,单刀劈落如惊雷天谴!
管亥目中寒意不减,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他从来不是高顺廖化,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所以马刀长劈,在半空中极快的两刀交击,绽出一道火花。刘协空中借力一转,单刀又横削而去,管亥竟然丝毫不防咽喉要害,同样直取刘协天灵。
两刀又是同时在半空相交,似乎招数路数都相互了然一般。
“砰”的一声,刘协落地,又是一地水花,“管亥,你竟还用张角的刀法,实在是脸皮够厚,果然识时务!”
刘协虽然还在嘲讽着,可自己心中却也已皱眉,他毕竟身体还没有复原,骤然发力已感到有些后继无力了。
管亥丝毫不管刘协的嘲讽,竟也放弃了马上可借势冲锋的优势,直接下马一步步走向刘协。
陶灵望着这片战场,忍不住叹气,就算是她也看得出来刘协似乎不利久战,眼看逞英雄的少年终究身死。
陶晋内心却更是复杂纠结,又是同情又是快意,正不知怎么表达的时候,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声响。
大雨惊雷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刘协管亥身上,没有一人出声。
可那一阵“咔嚓”声响起,终究让众人不由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我流浪中原江南,两年有余。大小经历四十六战,无一战败北。可雇主没有一次信我,本以为陶家家主有魄力,敢收容我,却没想到陶家家主更相信自己的私兵,根本没打算用我。”
赵统领冷漠说着,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几条钢管,相互拼接,最后拿出枪尖,自顾拼接着。
“可或许陶公还不知道,你的那些私兵,隐在暗处偷听一下,弄来几份情报还可以。打仗……不会有赵某一合之敌。”
赵统领缓缓下马,手上拿着一根银白色的枪,长发飞扬,甚是威武,“今日一战,赵某便算了却江湖之事,有些人,看来注定是要生在战场上的。赵某多谢这两年间,包括陶公在内的人,让我自己领悟了自己到底该活在何方。”
赵统领一时间双眸灵动起来,那张英俊儒雅的面庞上忽然浮起了战场捭阖之意,如万军丛中我独来去!
管亥皱起眉头,陡然大惊,“是你,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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