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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协,跟长安王一个名字。还有……我刚才说的,不是让你滚么?”
酒馆的门猛地被吹开,似乎被这个年轻人一句话震动,风雪扑入酒馆之中。
整个酒馆里的客人瑟瑟的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张宛神色惊愕,继而严肃起来,一把抓住了长枪。
老板心中也是翻起了巨浪,干笑两声,随口让小二关上门,回身问道:“这位公子,刚才风雪大,还没听清……”
“行了,我就只是叫做刘协而已,山野之人,不知道原来刘协也是王爷名字,父母早亡,懒得改名字,没什么身份的。你可以滚了好不好?”刘协回头无奈的看着这个掌柜的,觉得一个酒馆老板这么不看顾客的脸色,怪不得只有这么几个人光顾。
老板讪讪点头,世人皆知长安王刘协死于汉阳一战,韩遂马腾从此成了大汉贼子,虽然被如今的圣上封了诸侯,可也很少有人去投奔。
但话是这么说,却终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刘协的尸体,前几年董卓当政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来冒充皇子,可全被一刀刀砍了,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老板不得不承认自己脑子不太够使,赔笑这转过身去,刚迈了一步,忽然感到腿弯被人狠狠一踹,顿时双腿一软,翻倒在地。
“唉……掌柜的,记性这么不好,怎么做生意的?”刘协很是无奈的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着。
老板自从跟南匈奴搭上关系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实在忍不住,回头大吼:“不管你小子是谁,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找茬在先,欺辱老子在后,把你身上的东西都给我留下,老子就放你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刘协很配合的问着。
老板狞笑两声,道:“否则老子就打断你这冒充长安王之人的两条胳膊!”
“哦……”刘协淡淡哦了一声,皱起眉头道:“不对啊,按照剧情发展,你应该说就算我真的是长安王,你也一样可以打断我两条胳膊的。”
“你……小子尔敢!给我……”
“砰”的一声,老板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协一脚踹飞,重重撞在墙上,一滩软泥一样滑了下来,嘴歪眼斜,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聒噪……”
刘协打了个呵欠又掏了掏耳朵,看着被吓坏的一众酒倌,嘿嘿一笑道:“没办法,你们掌柜的不愿意滚,非要用飞的。唉……人啊,就是这样,连自己当今天子王爷都不知道了,却还记得一个匈奴左贤王的名字,不要简单的,非要麻烦的。各位……就不需要再麻烦麻烦了吧?”
一众酒倌福至心灵,顿时感谢爹娘给生了个这么好的脑子,纷纷趴在地上,圆润的滚走了,四散到后院屋子里安歇去了。
刘协满意的挑挑眉毛,目光收回,正想睡觉,又看到了张宛,冲张宛一个灿烂的微笑,继续躺在酒馆里的角落了。
只是这一次,酒馆里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向刘协望去。
张宛也盯着刘协,看了好久,知道手里一壶酒都凉了,才慢慢收回目光,又思索着什么。
酒馆的门又开了,一阵风雪袭来,三更之后的夜晚,竟然还有人大风大雪里来这个小酒馆,来的又是什么人?
所有客人不由抬头看去,只有刘协还侧着身子对着墙,稳稳的睡觉。
那人头戴文士方巾,脸型瘦削,双鬓微白,几许皱纹蔓延脸上,身量不低,几缕胡子也与常人无异。只有那一双眼睛,几分阴冷里透出难以捉摸的睿智,再眨几下,却又变得跟老农一样了。
张宛也终于展颜,站起来疾步走到文士身前,抱拳道:“文和,先歇息片刻,稍后车队到了,我们就走。”
文士稍稍摆手,声音略有沙哑,低声道:“不必了,即刻启程,事情有变,曹操派人来了。”
张宛皱眉道:“曹孟德?他派人来何事?”
“曹孟德一心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荀彧早入曹营,出谋划策准备今日已经很长时间了。杨奉董承刚刚击败郭汜,带天子赴洛阳的时候,曹操忽然带兵杀出,徐晃阵前倒戈,如今天子以如洛阳。曹孟德精兵奔来,兖州刚刚平定,大军还未曾入主洛阳,刘辟便攻打曹操了。估计今年冬天,刘辟便会亡了。曹孟德怕是担心我趁他立足未稳,献计攻他。段煨李榷郭汜固然没有这个魄力,但是你张绣北地枪王之名,恐怕曹孟德也是知道的。”
文士声音压得极低,语速也快,最终眼里闪过一道厉芒,道:“所以曹操派人来,恐怕是不想让我走的!”
张宛也是瞳孔一缩,也是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紧迫,一把捞起长枪,“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那文士重重点头,又推开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漫天的风雪当做背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一身盔甲,立在门前,壮汉背后,是一排排的军士。
文士神色间稍有错愕,没想到段煨的行动这么快,不过转瞬间笑容已浮上面庞,捋了捋胡子,从容道:“段将军,贾诩以为自己出城,段将军早已知道,可万万没想到,将军会亲自相送。”
那段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看了一旁的张宛两眼,道:“不知道这位又是谁?”
贾诩刚想说话,段煨猛地抬手,只盯着张宛道:“莫不是个哑巴,怎么,说话都要别人代劳?”
“在下张宛,只是贾兄多年的好友,今日路过长安,想念贾兄,才邀请贾兄出来一聚。将军,若是贾兄耽误了什么军情,还请莫怪啊。”张宛神色变化间,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出口,抱拳一躬,抬起身却发现段煨的目光依旧冰冷。
“张宛?什么时候北地枪王张绣,也改名叫张宛了?”段煨冷冷一笑,一步抢进酒馆,逼视二人,“本来我还以为贾诩你出去不过是为了给我拉援军,可现在我才明白,你这是想一去不复返了啊!我段煨没了你,固然也是英雄豪杰,可你这么背信弃义,把我当傻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段煨大手一挥,身后的军士顿时压上一排人来,贾诩心中一跳,果然是他的家人,此刻都被冻得身上僵冷,看着贾诩的目光里或是希冀,或是怨恨,不一而足。
段煨命人押着这些人,自己当先挤进酒馆,身后的人关上酒馆房门,他已大咧咧的坐下,道:“贾诩,你给你一个机会,免得旁人说我听信一面之词,你解释吧!”
贾诩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又重新出现,他知道段煨决断太差,自然会听他解释的,从容开口道:“将军可知……”
“哈哈哈哈……荀文若说的果然不错,你贾诩果然开口解释!”段煨忽然一阵大笑,打断了贾诩,又恶狠狠盯着贾诩道:“以你这冷傲多智的性子,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但凡行事无愧,哪次像我解释了?这一次,你想解释,本将军也不会听了!”
贾诩终于变色,忘了张绣一眼,张绣已然握枪!
“又来一个……这觉还让不让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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