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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冬天,南匈奴屯兵长安城北方,意图不轨,而为祸长安的李榷郭汜则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对付南匈奴,内乱不止,张济也因为粮草不足,带兵出长安了。
长安城倒还足够坚固,挡不住流年,的确能挡得住胡马,只可惜长安城外那不计其数的庄园,茶寮,酒馆,就剩下寥寥几家了,或许,还都跟南匈奴或者其他诸侯有了什么联系。
“吱呀”一声,长安城外一间小酒馆的门被张宛推开,身后一匹马,背后一杆枪,顿时让酒馆里寥寥无几的人更心惊胆战了。
“呼……好大的雪。”张宛呼出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感叹了句。
冷风吹进酒馆,关上门之后张宛刚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个躺在酒馆角落里的年轻人,一身白衣破了好几个洞,但却并不太脏,面容潇洒不羁,清秀俊朗,身旁包袱佩剑也似乎能值几个钱。
张宛不禁有了兴趣,在这个时候还敢开酒馆的,当然不是什么善人,可竟然没有人去抢那人的包袱,实在难得。
不过也有可能这个年轻人刚刚躺下,还没有人动手吧。张宛转念想到这个可能,便自顾笑笑,要了壶酒,随便坐下等着了。
一壶浊酒烫热,张宛倒了杯酒,自斟自酌。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个酒馆小二偷偷的靠近了那个年轻人,手脚轻微,竟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酒馆里寥寥几人也是为了避雪,三五个人全然当没有看到,一个路见不平的人都没有。
就在小二的手已经抓住包袱的时候,张宛摇头笑笑,又倒了杯酒,扬声道:“朋友,长安雪夜相逢,也是缘分,跟某饮一杯酒怎样?”
那小二吓得一哆嗦,狠狠瞪了张宛一眼,拔腿就跑,剩下的佩剑佩玉也都丝毫不管了。
躺着的白衣年轻人大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放包袱的地方已经空了,又懒洋洋的抬头望着要跑进后院的小二,一脸无奈。
“嗖”的一声划破酒馆的寂静,一根筷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年轻人手中,去势如同利箭,猛地射穿了小二的脚踝!
小二扑倒在地,包袱狠狠砸到后门上,木门被砸开,吹进一地白雪。
“掌柜的,帮忙关上门,再把我东西拿回来,一觉起来,我还要入城呢。”年轻人仍旧是那副懒散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刚才的筷子并不是他掷出的。
可惜老板明显不是瞎子,虽然年轻人动作很快,可是扔出筷子后还保持着掷出的动作,这是羞辱,可对方也一定有所凭恃。
老板暗暗思量,最终还是随口点了一个小二把包袱给那人放了回去,自己又亲自暖了壶酒,走到年轻人身旁,脸上堆起笑容,道:“小哥好俊的身手,现在的世道里,长安附近,也就只有匈奴左贤王尚武之名天下尽知,不知道小哥可有意前往?”
这小子如果有靠山,哪怕不说,也肯定不会去,如果答应了,看来也只不过有那么两下子,敢来老子这里撒野,三十来号人打晕你!
老板心中狰狞的想着,脸上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手上还捧着一杯酒。
年轻人接过那杯酒,慢慢喝下,眼睛冲天眨了眨,似乎是在考虑,半天之后终于正过头来看着老板,疑惑道:“掌柜的,匈奴左贤王天下尽知?可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啊?”
整个酒馆瞬间静了下来,几个避雪的客人心中叫苦不迭,更是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老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抽搐,刚想发作,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
张宛轻声一笑,晃着空酒壶,对老板从容说道:“掌柜,酒没了,要不再给拿一壶?”
老板上下打量着张宛,又看着张宛手边的长枪,心想这个人要是再插手,说不准又是个麻烦,今天的大雪真他娘的晦气!
老板挥了挥手,一个小二忙不迭的去烫酒再送。
小小的插曲过后,老板的心绪也平静了不少,看着这个年轻人肆无忌惮的挑衅,心里反而更加没底,又努力堆起笑容道:“这位小哥,不知道贵姓是……”
“姓刘。”年轻人很爽快的说道。
一个姓刘,震断了全酒馆的呼吸。门外风雪大,可本来炉火还很旺的空荡酒馆里,也如同吹过了一阵寒风。
张宛也默默接过小二新烫的酒,慢慢喝了一口,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试探问道:“公子可是扬州牧刘繇大人的部下或者宗亲?”
年轻人摇摇头,不以为然的摇头。
“荆州牧刘表?”
“不是。”
“益州牧刘璋?”
“不是。”
“那是……左将军刘备刘皇叔?”
“哈哈,怎么,他还是皇叔?我怎么记得当年灵帝在位,他就自称皇叔啊?”年轻人听到如今刘备已经混出个名头,不禁一笑,继而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老板,无奈的摇头道:“掌柜的,其实天下姓刘的这么多,哪能每个都是皇亲国戚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山野之人而已嘛。”
掌柜的想了半天,终于慢慢点头默认,可心里早把这个年轻人骂了无数遍,鬼才信你说的屁话,不是宗亲敢这么放肆么?
“不过我只想问一句……掌柜的,你所能想到的,刘氏势力,只有这么区区几个人了么?”年轻人又是随口一提,目光扫过老板,眼里满是懒散。
老板听年轻人这么一说,似乎真的不是那些大势力中人,可是这句话也明显是有所凭恃,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了。
他行商于乱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现在刘虞、刘岱都死了,的确……没什么人了啊。
老板狐疑的摇了摇头。
年轻人又笑了笑,带分讽刺,点了点头后转过身去,又躺下睡了。
老板实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这么个危险人物在他酒馆里,他也实在不安心,于是又硬起头皮笑道:“公子……敢问大名到底是……”
“掌柜的,你是不是笑起来很难受啊?”年轻人忽然又翻过身来,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老板愣了一愣,不知所云。
年轻人笑道:“你笑起来实在很丑,我实在不想在梦里梦到你这么张丑脸,你……可以滚了吧?”
掌柜的一脸尴尬,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发作,也不敢发作,默默起身离去,眼中满是怒火,想随便找个客人发泄,却忽然又听到背后的一句话,眼中怒火如同被一盆冰雪浇灭。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刘协,跟长安王一个名字。还有……我刚才说的,不是让你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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