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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侍卫停了那么一下,心跳猛地一快,百姓也被孩子的一喝吓了一跳。可是也仅仅如此,两个侍卫脸上一红,更是为了挽回颜面,再次上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唐周,你敢忘了这些,你敢出卖天师,你现在好大的胆子,还敢动我?你可知我是谁?!”
刘协私自出宫,虽说皇子可以出宫不经禀报,但这要是被有心人抓住,又多了个顽劣的标签是一定的了。他要尽量在刘宏去世之时就登基为帝,少让刘辩再坏十年,尽量要少出差错的。此时看着唐周,刘协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果然,唐周身子一颤,急忙抬手,声音都带着分恐惧,“等等,都退下,都退下!”
刘协笑了,内心甚是得意,嘴角却露出冷笑,“唐周,你出卖天师,天师很快就要来找你了。其实我是谁并不关键,以天师的本事,就算你抓住了我,天师也能杀了你,同时不伤我分毫。”
“唐周你步步高升,本该喜不自胜。却积郁很深,眼圈发黑,我一个小孩子站出来说两声你便如此动怒……你怕!你还是怕天师的,你等着吧,天师马上就要来了。天师威能,你也应该知道的,还有胆在此调戏妇人,不知死之将至吧!”
唐周看着对面的小孩嘴角的冷笑,喉咙开始发干,整个人都开始打颤。夜不能寐时的噩梦骤然袭来,唐周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刘协,声嘶力竭,“你说谎,你说谎!不可能,这里是洛阳,张角再厉害也来不了的!你说谎!”
刘协却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唐周,看着他什么时候忍不住恐惧,回头逃窜。
街上的百姓此时看着刘协的目光却也多了份恐惧,黄巾贼的人来了洛阳,跟那个狗官都不是好东西,百姓们又忍不住担心起那个小女孩的结局。
“哟,这不是二殿下么,怎么你忽然想起来要扮一个黄巾小贼了?”
人群之外,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量很高,长相威严魁梧的中年人带着三四侍卫越众而出,笑着拍了拍唐周的肩膀,道:“唐大人太紧张了,你说的对,这里是洛阳,没有黄巾贼的。有,也只是二皇子的小把戏而已,看把你吓得。对不对,二皇子?”
唐周脸色终于慢慢缓和下来,伸出的手指放了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少了半条命,“谢过何二将军。”
此时,两个小太监终于敢冒出头来,向着那个何二将军,也就是何进的弟弟何苗一躬,又向刘协低语道:“殿下,这是何进将军的弟弟,他一直看您不顺眼。如今抓住你私自出宫,恐怕不好办了……这事儿就到这里,咱赶快回去吧。”
何苗似乎耳力奇佳,听到了这番话,也是笑道:“没错,二皇子年纪还小,怕是毛都没长,就想出来讨老婆。嘿嘿,你先回去,我也就不追究你私自出宫之罪了。至于这两个罪人家属,唐周啊,你都被二皇子这么点小聪明吓跑了,就归了我,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长街漫漫,大雪漫漫,阳光似乎忽然被一片乌云笼罩,没有了光明,望不到尽头。
“殿下,怎么了,走啊。”太监看刘协一直不说话,连忙又拉了拉这二皇子。
何苗大笑着,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协,笑道:“二皇子啊,行了,这才多大点人啊,回皇宫抱着你那些宫女的腰撒娇才是你该干的,我们大人的事儿,不该你管的,别狗拿耗子了。”
街上的百姓得知这不是黄巾贼,而是皇子,一时间都只有怜爱和对刘协方才聪明的赞赏,可是更多的,还是惋惜和遗憾。
如今皇室衰微,何家掌控兵权。别说这么一个小人儿了,哪怕就是当今皇上,遇到这种事儿也不过打一个哈哈就过去了,唉……
小女孩张姣也紧紧咬着嘴唇,眼里含满了泪水。方才一刻,她还以为她们家真的有救了,她不在乎什么大汉正统,什么黄巾贼了,父亲母亲为了大汉,结果却是这样。这个小哥哥如果不是大汉皇子,如果真的是黄巾贼,是不是反而能救她们?
小女孩摸了摸怀里的剪刀,眼睛一闭,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那中年美妇一直站在那里,此时终于也说出话来。声音温润,异常好听,“殿下的美意,罪妇心领了,只是张家罪深,无福无命再去报恩了。殿下快走吧,否则何家的狗官小题大做,殿下难保皇宫都回不去呀。”
刘协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另一个小太监也上来拉他,心中惶急,“殿下啊,你别的时候耍耍脾气还好,现在正是何进带兵剿灭黄巾贼的时候,何进势大,皇上都管不了啊。咱还是快快回宫吧。”
“回你妈比!”
一声怒喝,打断了美妇人的泪水,打断了小女孩握紧剪刀的手,打断了围观百姓的惋惜和感叹,也断了所有人的惊愕。
刘协仰首死死盯着居高临下望他的何苗,连踏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君独尊。你何苗算个什么东西,见孤而称你我,目无尊卑,是何道理?!”
激动之下,孩子的身体似乎隐隐有了哭腔,却也恰好去了奶气,让何苗一瞬间以为听到了长辈的训斥,没来得及开口反驳。
刘协声音更大,洪亮而字字如刀,刻在众人心头,刻在这残破的大汉河山之上:“大汉有天子,有孤王,见而不称殿下,反称二皇子,是何居心?!大汉皇室何等尊贵,你区区河南尹,也敢讽称狗拿耗子?!你何苗也就是个耗子,可谁借你的胆子,敢称我大汉刘氏为那区区野狗?!”
何苗反应过来,冷汗猛地流下,眼神里一丝急迫之后又闪过一丝杀意。
刘协敏锐捕捉到那一丝杀意,冷笑道:“怎么,你还想杀我,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目无尊卑,该当何罪?!意图不轨,大逆不道,该当何罪?!何苗,我大汉江山固然残破,也不是你这种腌臜货可以随意践踏的!还想杀我不成?杀我以掩你不臣之心?!杀得了我一个区区孩童,杀得了洛阳这围观百姓么?杀得了这些百姓,杀得尽洛阳城民么?杀得了洛阳城民,还杀得了泱泱大汉,千万大汉子民不成!”
一席话,如切金断玉,掷地有声。
“我大汉还未亡,见孤不跪,是何道理!”
刘协猛地向前一踏,逼视何苗。小女孩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先跪下,“民女张姣参见殿下。”
围观百姓也一触即悟,神色间充满激动,都没有二殿下竟神童如此!多少年了,不曾想多少年了,再见大汉威仪!
“草民参见殿下,参见殿下,参见殿下!”
乌拉拉一大片人跪倒,刘协来不及激动,转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何苗。
何苗还未曾跪!
本来何苗也不会介意形式上跪他这么一个小孩,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旦跪了,何家也就永远跪在刘氏之下了。虽然他何苗也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可是却也抹不开这个面子。
“何苗,今日不跪,果然是要反么?要不要,拿孤的人头祭旗啊?”
刘协狞笑着,一个孩子的笑容竟然显出了几分残酷意味。何苗一个激灵,万万想不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能言辞犀利,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今日不跪,那么来日这么大顶帽子扣上,这么多人看着,必定死得很凄厉!
“臣……河南尹何苗,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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