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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山上,落日黄昏,夕阳衬映下的山河五彩缤纷。身旁的楼阁散发出炫目的光辉,但少年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西天的云彩,天边飞过一群暗影,“那是南归的大雁”,他想。
“玄梧,仪式开始了。”不知何时,少年身后已经多了一位花甲老人,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玄梧不动声色,好像早已知道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又好像没发现身旁的变化。
“八岁称王,你一向没有处理事务,现在轮到你了。这是独孤门主的意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可独孤门主必然有他的想法。“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少年,他又自言自语道:“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我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干嘛呢,呵呵,他还小啊。”老者转身离去。
老者离开后,少年也转身向内堂走去,要进内堂的刹那,少年回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还是那么蓝,那么自然。少年收回目光的瞬间,他的余光看的一只黑色的乌鸦,慢慢靠近。突然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大,一只长着狗头的老鹰在他眼珠子的反射里飞翔。
大殿里,各部主要人物均已到齐,人们似乎在等待着某人。有人嘀咕道:“这个玄王真是奇怪,八岁称王不说,掌权仪式还要选在晚上进行,真是奇怪!”
只听见有人附和道:“是啊,听说他的称王仪式也是在晚上举行的,各部大王都是白天称王的,可这个玄王就是不按常规来。”
大殿里的越来越躁动,人们似乎不满意眼前的这种场面,有人甚至嘀咕:“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大的面子。”但摄于上座的几位没有发言,人们又不敢大声说。
只见先前的老者站起来说道:“大家先别急,玄王他一会就来。”人们似乎不满于这个回答,纷纷喊道,“都好几个‘一会’了,他倒是来不来?他可以把千部的其他人不放在眼里,但至少上座的天部之王,地部之王,黄部之王不能轻视吧?”大殿里的人们纷纷附和于这个结论,他们同时向上座的方向看去。三部王地位尊贵,自然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见怪。只见天门王尴尬的笑了笑;地门王白纱遮面,神色毫无变化,她身旁的灰衣护法也是灰纱遮面;黄门王身着黑袍,黑纱蒙面,只露两个眼睛在外,似是有尴尬之色。
大殿高扬,那檐顶散发的辉光,昭示着不可一世的轻狂。人们的目光向上座移去,位于上座的两位分别是一位老者天部之王和女人地部之王以及黑衣蒙面的黄部王。但两人都没明确的反应,老者仍闭目冥思,好一幅清闲样。地王仍然白纱遮面,毫无发言的意思。
“什么玄王,叫他出来和老子的乱氏刀较量一下,他若能在老子刀下混过三招,老子才认他做王。”一位衣着不俗,膀阔腰圆的中年大喊道,看性格甚是豪放。
“什么乱世刀?你那是乱世刀?我还逆天剑呢,哈哈哈哈!”有一个身体削弱的讽刺道。大殿顿时响起各种古怪的笑声,那大汉悻悻的缩回。
正值此时,有人喊道:“来了来了,玄王来了。”人们对这个少年虽无好感,但也不讨厌。旌歌艳乐中,一少年在众人的拥护下款款而来,大殿里的灯光又亮了一倍,少年长衣飘飘,光彩照人。
在人们的呼喝声中,少年接过老人手中的轻尘剑,人们都朝向正殿供奉的神灵跪拜。而少年则朝西天跪拜叩首,之后殿首的天王念叨一声:“封千部王,是以千字,千字之文!”大殿上顿时响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其气震动山河。
最后陈玄梧更是挥剑高喊:“宝剑至锋,古以屠龙,今以枯魔!”
此时人们似乎很是严肃,然而礼毕之后,各处又陷入先前的躁动,此后便是各部人物的各种寒暄。自始至终,一切都由那位老者照应,陈玄梧始终是不闷不乐的状态。
辉光的尽头,陈玄梧漫步而回。在走廊的拐弯处,他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他正在望着东升的月亮。陈玄梧看了一眼天空,上弦月,薄如蝉翼。
沉默的少年无人知道他的想法,包括我。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少年发问了。
同样的想法,没有必要和一个陌生人废话,更何况是个孩子,陈玄梧想道。
“怎么,不高兴啊,谁欺负你了吗?”少年转过头,一脸认真,那认真让陈玄梧无法沉默。
“没有。”他只是简单的答道。
“那怎么了?”少年的好奇心反而剧增。
“你真不认识我?”陈玄梧有些不满,大人们都是认识他的,都不敢在他身边说这么多话。
“嗯。”少年果断地答道。
“我叫陈玄梧,你呢?”
“乱子聿。”
“哦,还有姓乱的?哈哈,少见”他或许没注意到,这恐怕他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恐怕也是唯一一次。他一向认为,有人喜欢笑,有人喜欢不笑,有人喜欢常笑,有人喜欢常不笑,没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我生下来就姓乱。哈哈哈哈哈哈!”
走廊中,两人笑来笑去,谈论着少年喜欢的话题。走廊的末尾闪过一个人影,人影的嘴角弯下一个弧度,然后消失不见。两个孩子没有发现这一幕。而走廊的另一端口,一个女孩在看着这两个少年微笑。
大堂里依然人山人海。
这次仪式显然与正规的大相径庭,但陈玄梧就是喜欢干别人不干或者不敢干的事情,无人能干扰他的想法做法,他甚至不管别人的说法,也不顾任何规劝,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本来众人是不必给这个小孩子面子的,但不知道为何,独孤恨我在消失前曾传下令,要顺着他的意思办,只要不是忤逆天下的大错,众人不可违逆。众人猜测过他们的关系,但碍于独孤恨我的江湖地位,无人敢说出来。
生命的变化是无法预测的,就像性格迥异的陈玄梧,沉默寡言是一种魅力,只要没有阴谋。
显然,人们都认为陈玄梧还无法策划阴谋,因为他的年龄还不能够理解阴谋的地步,更何况策划。
但是,有一种少年是能够运作阴谋的,那就是---天才。但这种天才犹如沧海一珠,然而,陈玄梧就是那沧海一珠(与沧海遗珠异)。
其实,世界上的事情用阴谋与阳谋来区分那真是太肤浅了。似乎独孤恨我早已看出了这个结论,所以在他消失前,任命八岁的孩子做了天王,并让他在天王的位置上看三年以后,再接受大权。当然,这是陈玄梧唯一听从的一件事,绝无仅有。
沉默的少年还是沉默,而西边的云彩早已变换了好几个形状,岁月迁流,何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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