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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丑女被萌乐了,呵呵的洒下一串甜笑。继而向他发出邀请。
“你这小鬼倒也有趣,前些天都没见过你,看来也是孤儿,没地方落脚吧?跟我回城隍庙先过一晚再作计较吧!”
阿狗想不到那女子不仅没有揍他一顿竟还邀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吱唔了好一会,想到这小镇并不太平,晚上可能还会有跟可怕的东西出没。自己身上又没什么值得别人打主意的。何况,那丑女不说还有弟妹嘛,跟她回去看看也好。阿狗咬了下嘴唇,终于点了点头。
毕竟是孩子,本就不怯生,一路上彼此了解了一下,也就不害怕了。
原来,那丑女叫少司空,本是富贵人家出身,但生下来就吓死了老娘,被遗弃河滩,幸好被一对瞎子夫妇捡回来,用狗奶养大。一年前,养父养母死了,房产被族人霸占,大母狗也被人打死吃了,只剩她跟一条长满赘疮的癞痢小狗相依为命。此前跟那龟奴说的都是假话。
“那你怎么不把剩饭吃掉?”
“我真要带回去给小黄吃!”
“我以前也有一条狗,它叫白耳……”
拐过几条街,穿过一个小树林就到城北城隍庙了。那庙宇早已坍塌,只有一方墙角是好的,上面用茅草盖了一床位那么宽的顶棚。应该是丑女的杰作。
普一靠近,一条黄影猛的从阴影处扑出,亲昵地蹭着丑女的小腿。
阿狗,定睛一看,果真是一条近似无毛的癞痢狗。只剩黄黄的皮包着瘦瘦的骨头,皮上附着一块块的疙瘩。说不出的丑陋。
“乖,老姐今天弄回半碗饭,还有鸡爪肉丝呢,待会我加点芭蕉根,煮一大锅圪垯汤吃。”
少司空也亲昵地蹲下身子抱着那条长满令人头皮发麻的赘疮的癞痢狗头,用脸贴了帖狗脸,再站起来宠溺地说。
看到这对相亲相爱的人姐狗弟,阿狗心里不是滋味。白耳,凶多吉少,自己得付重大责任。
不等阿狗再作他想,少司空想起了,这个小朋友,于是热情地向癞痢狗介绍。
“黄弟这是你的同类,阿狗,呵呵;阿狗,这是你黄哥!”阿狗无奈,回了她一记卫生眼。癞痢狗,抬起被赘肉耷拉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注视了阿狗一会,然后跑过来,绕着他嗅了一圈,然后一双前脚离地立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阿狗的手背,再跳下来,摇几下尾巴,算是欢迎。
经过癞痢狗这样一逗,阿狗也乐了。伸手揉了揉它凹凸粗糙的额头。
少司空,看到这连个小家伙如此投缘,也不禁笑了。一边把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望用块石头随意垒的火灶上,麻利的倒水,生火,从背篓里拿出一块碗口大的芭蕉根,再掏出一把黑漆漆的三寸小刀噱噱的削面片儿般将芭蕉根抛入铁锅里煮。嘴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儿。
“磨谷、煮茶、升米捞粥渣;无米煮,煮泥沙;没碗碟,叠木叶……”清脆、动人的歌声钻进阿狗的耳朵,直击心窝,歌声仿佛让时光流转,他还是两三岁,浑身胖嘟嘟的仰卧在娘亲的双膝,可爱的婴儿肥手被粗糙的手掌轻握。娘亲哼的也是这首童谣,一下子把他牵引近脸庞,左贴贴右贴贴,然后又把他轻推回膝盖,每一次重复,都能逗得阿狗咯咯直笑。
正当阿狗陷入回忆之中,癞痢狗突然冲庙外,立在门口,狂吠了起来。
少司空愣了一下,歌声倏然而止,阿狗也清醒过来。显然有不速之客向破庙*近。
“咿呀,怎么忘了,我以唱歌总会惹得那些猎艳的公子哥儿,闻声赶来,要不是因为长得吓人,早就被强抢了去。今天去暖春楼前我是蒙着面的,就是在路上被一群流氓调戏,直到被掀开面纱才吓走他们。狗弟,别怕。”少司命头疼地拍拍前额,安抚着那绷紧神经的一人一狗。
阿狗还没来得及回话,但见黑影一闪,倏地眼前多了四个人。来人显然不是一般公子哥儿,手段之高明,令人咂舌。
为首一人白衣纶巾,手摇折扇,腰佩宝剑,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公子!而靠后他半步的是一名蓄着羊须的矍铄老者,寿眉上扬、眼神深邃似海,给人一种沉稳睿智的印象;身后两侧更是站立着两条身高两米的彪悍大汉,他们面色木讷、肌肉虬起,煞气外露,如同两头但凡主子一声令下便扑人而噬的猛虎。
“果真是千篇一律,一个脑残主子,一个狗头军师,外加几个笨蛋护卫,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纨绔阵容。”听了少司空轻描淡写的心得体会。阿狗倒是无甚惊怕,低头嘀咕起来。
一行四人,显然是冲着少司空来的,略为扫了一眼,明了庙内情景后,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来。此时少司命正蹲坐在一块石头上,自顾自的往灶里添柴火,进入众人眼里的恰是半边白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汗珠细渗泛着淡淡的红晕,加之纤手如玉,添柴的动作优雅,褴褛的衣衫难掩婀娜多姿的身材。落入见惯正儿八经、浓妆艳抹姐儿的风流公子眼里,别有一番风味。
那公子模样的家伙,不禁连吞几口口水。然后正下衣冠稽首唱了个肥诺,道:“小生东方子晴,泛江夜游,忽闻天籁,循声寻来,得见姑娘仙容,实乃三生有幸!”
“公子见笑了,奴家一介村姑,兴起夜歌,坏了公子夜游雅兴不说,还惹得跋涉驾临荒野残庙,真是罪过!”少司空自幼聪慧,曾跟随说书为生的瞎子夫妇学了不少话本。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范儿。香软甜腻的妙音更是令东方子晴,骨软筋酥,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相见即是缘,姑娘、公子甚是投缘;看来姑娘正在煮饭,老奴倒有个主意,刚好船上酒菜尚温,不如咱们到船上一聚,边吃边谈,岂不是两相不误,皆大欢喜!”那谋士模样的老者,双目一转,计上心头。跟了三少这么久,当然清楚,风流成性的主子是动了*心,想要把眼前这女子收入姬妾队伍了。赶紧接过话来。事情办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何老说得不错,还望姑娘务必赏个面子。”东方子晴心花怒放,一双桃花眼淫光四射。暗叹还是这靠脑子吃饭的老家伙想得周详。要不是被少司空宛若天籁的声音以及惊如天人的侧影,一时迷糊,装什么谦谦君子;早就按捺不住一头扑上去霸王硬上弓了。虚与委蛇可不是他的作风。
“既然公子不嫌奴家丑似无常之貌,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叨扰了。”少司空瞟了一眼原形毕露、一副猪哥模样的东方子晴,不想再作纠缠,节外生枝。霍地把另一边脸也扭过来,双眼频眨,一副欣幸若狂的样子。
那东方子晴,本是东方阀当代家主东方红日的幼子。那东方红日共育有八女三子。大儿子、二儿子热衷军事、武学,自少年便被带到军中磨练,八个女儿长大后已全部出嫁,看着孙子孙女一个个不在身边,东方老太君在东方子晴普一出世时就带上奶娘,要求亲自抚养小孙,不许儿子、媳妇插手。东方子晴在祖母身边长大,自是倍受宠溺。自然养成骄纵淫逸的癖性。
自从与采花大盗出身的门客云中子一拍即合后,不单学得一身傲人的轻功,奸淫掳掠的事也没少干。万花丛中过,眼光自然挑剔。
被少司空怪异的容颜一吓,顿时五脏六腑翻滚,哗啦的呕吐出来。
如此动人的声音,如此完美的侧影,挠动人心的女神竟是魔鬼般的容貌。身后随从三人也被吓了一跳。直叫坑爹。
稍稍回过神后,四人顿时火气,尤其是东方子晴,浪费了自己那么多的表情,竟然落得个呕吐当场!暴烈的欲火顿时化作冲天怒气。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真在癞痢狗舔食方才吐出的秽物。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运足真气一脚把它踢到三四丈高的空中,啪的一声摔成一团碎糜。
“啊,癞痢狗!”
“呜,狗弟。”
阿狗与少司空同时大呼,后者更是想扑过去拼命。被阿狗死死拉住。别人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上去触霉头,无疑就是送死。
东方子晴一脚把癞痢狗踢成一滩肉泥尤自不解恨。看到丑女与小乞丐在那唧唧歪歪,尤其那恶心的丑八怪似乎还想扑上来,心中杀机立起。那何姓羊须老者,双眼也闪过一道寒光。
阿狗暗叫不妙。少司空也打了个激灵,停止了呜咽。
东方子晴,并没有立下杀手。眼中杀机明灭,不知在想什么。他想,本来自己终于说服祖母,自由纵横,泛舟夜游倒也畅快;不料被这丑八怪一折腾,惊吓得狂吐,两个蝼蚁一般的存在,直截杀了也忒没趣。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看来他们对这条恶心的死狗很有感情。让他们一口一口吃下去,那情形想必很有趣。哈哈,本少爷真是天才!妙极!妙极!一念至此,嘴角不禁扬起一丝阴险的狞笑。
“你们坏了本少爷的兴致,罪该万死。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自己一头撞死谢罪;第二把地上这团东西给我吞吃个干净。给你五息时间考虑。”言罢,东方子晴面带微笑,把手中折扇甩开,悠然地轻摇起来。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你们还不快点谢过公子的仁慈,立马把这堆东西舔干净!”羊须老者很好地完成了,溜须拍马的角色。
少司空,听到这对主仆的呼喝,竟惊怒得昏死了过去。
只剩阿狗,惊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东方子晴踢了踢少司空,不见转醒,觉得自是无趣,怕阿狗也来个突然昏厥,那好戏岂不是无法上演!于是一挥手,命那两个跟班上前吩咐下去:“看来这小子也不配合,你们去帮帮他!”
“嗨!”
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应了一声,狞笑着上前,一个用硕大的手掌把阿狗一摞,夹在腋窝下,令阿狗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粗壮拇指、食指已然把阿狗的嘴巴捏开。另一个壮汉,手臂一挥地上的碎肉连同呕吐物顿时化作一道洪流,迅速射入阿狗口。
阿狗目眦俱裂,奈何动弹不得,紧握的竹制打狗棒竞被他捏得破裂,鲜血顺着割破的手掌流入空心的竹筒里面,滴到那把白先勇视为白衣堂主信物的小桃剑上,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血珠竟然从剑面上消失了,像是小剑在张口吞噬。
这一切都发生在黑漆漆的竹筒内,在场的人毫无察觉。阿狗想到自己在吞的竟然是癞痢的骨血,胃里一阵痉挛,立马就要吐出来,奈何那壮汉乃是先天灵武者,激射入喉的肉糜直接灌入肠胃,只是有进无出。
看到自己的奇思妙想,终于得到落实,那东方子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阿狗越挣扎,表情越痛苦越是畅快。那羊须老头与那两个侍卫见主子笑得畅快,他们自然也得跟着一阵狂笑。声音钻入阿狗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阵刺痛,便也昏死过去。
那壮汉见大功告成,便顺手把阿狗往少司空身上扔去。幸好,由于东方子晴没有下杀令。要不然,以那壮汉的功力,阿狗两人早就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笑了一会,东方子晴畅快了,一股暖流自尾椎望百会穴冲来,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来。竟然有了小解的冲动。于又复狂笑起来,松开裤裆,一道尿箭往阿狗脸上飞射过去。三个随从,立马有样学样,狂笑着,掏出水枪把阿狗两人淋个透彻。然后心满意足地迈出破庙,放开身法,飘然而去。
东方子晴一行走远后,庙旁倏地闪出一大一小两条人影。那大人农夫打扮,面色蜡黄、脊背微驼,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牵着的是一个扎着羊角双鞭的小女孩,一身麻衣短裙,脸上蒙着黑纱,约莫四五岁。
“造孽呀!。”那汉子看着昏睡在尿渍的二人,轻声叹息。
“那爹爹刚才为什么不现身,打跑那些坏人,这样哥哥姐姐就不用这样了。”那小女孩侧仰着头,发出自己的疑问。
“婧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爹爹闭关突破后,已然征道地仙,即将脱凡入圣,已然万万沾不得凡俗因果。此后一言一行皆契合天机,稍有不慎三灾九劫就会降临。日后你随我寻龙点穴,所遇之事千奇百怪,到时也莫再多言,一切皆有众生随缘灭度;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倒不如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过得畅快。”那汉子摇摇头,自嘲地苦笑一下,仰天叹道。
“女儿明白。”那女孩倒也乖巧,对其父亲的话,甚是顺从。
那汉子不再言语,抬手掐了个发诀,两人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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