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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混官场,必须要冷静、理智,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使得问题更糟!这是厉中河脑子里经常在思考的问题,然而,面对麻金旺和郝祥林这样的人,面对他们做出的这种不可容忍之事,厉中河不再冷静,不再理智,更无法容忍,他冲动了,到桃花沟挂职以来最大的冲动事件发生了。而这次的冲动事件,也许将会在整个鸡鸣县城掀起一股巨大的波澜。一个小小的挂职干部,将会因为这件事在鸡鸣县的政坛掀起巨大的波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厉中河手中的香烟只剩下了一截烟屁股。
看着厉中河将烟头使劲地掐进烟灰缸里,同时用力地一拧,麻金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再不说出事情的真相,厉中河一定不再留情了。
“啪!”厉中河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麻金旺的办公桌上,那块厚厚的玻璃板立即四分五裂。
“啊——”麻金旺吓得猛一哆嗦,他不可思议地看到,玻璃板下面那张照片里,每一个人物的脸上都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裂痕,照片中史怀英定格的笑脸也愈加的模糊。
厉中河不失时机地打开了手机的拍摄功能,不动声色地对准了麻金旺的脸。
麻金旺在万般紧张之中,哪里顾得上看厉中河的手机呢。
情不自禁地,麻金旺的眼睛闭上了,几秒钟后又睁开了,他长长呼出一口闷气,道:“小厉,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呵,你的条件无非是想让我饶你一条命!”厉中河凄惨地一笑,道:“这么着吧,如果你说得是真话,那好,我将饶你一命!如果你说了假话,呵呵,咱们只有同归于尽。”
看着麻金旺汗流浃背的恐惧模样,厉中河补充了一句,道:“我一个小小的挂职干部的命,换取一个镇长的命,我觉得值了!”
说这话时,厉中河的声音愈加的阴冷。
魔鬼,魔鬼!麻金旺的心里泛动着丝丝冷气,一股难以言说的悔恨再度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
厉中河继续用一丝阴冷的口吻说道:“老麻,如果你欺骗了我,那好吧,我不但要把你杀了,而且要杀了你全家,请不要怀疑我在一夜之间能把这件事做完!你更不要怀疑我会心慈手软!老子把你们全家干光,然后把你的办公室门锁上,然后远走高飞,就算警方想破案,好像也破不了!就算把老子给抓住了,老子也没啥遗憾的!”
“啊——”麻金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大眼,万般恐惧地看着厉中河,他完全被厉中河的这一番话给吓得无所适从。
不由得,麻金旺伸出手来,就要把旁边的香烟拿过来抽。
“啪!”厉中河再一次拍了桌子:“不准抽烟。”
“啊——”麻金旺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眼睛里闪动着愤恨。
“扑!”厉中河的拳头照着麻金旺的脸迎了上去。
“哎呀,你敢打我?”麻金旺恨得双眼咬牙切齿,赶紧伸手捂住了脸,他的鼻孔里已经流出了两道浓浓的血流,左脸部位迅速红肿起来。
麻金旺这辈子,向来强横,无人敢惹,今夜,他被一名比他小了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逼得几乎要跳楼。早知道会是如此的结局,他宁可得罪了傅一斌也不能得罪厉中河这小子啊!
“草,你敢跟老子拖延时间?老子先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厉中河骂道。
麻金旺把双手慢慢地从满是鲜血的脸上移开,此刻,他想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不能为傅一斌而丢了性命!如果抗拒厉中河,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的全家老小没准真的会死光光,如果把事实全都说了,那么,厉中河一定会找傅一斌报仇!不管怎么样,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大不了把儿子从招商局调到别的单位工作!
想到这里,麻金旺开口了:“小厉,我想通了,我要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对我动手!”
“少他马啰嗦!讲!”厉中河不耐烦地道。
于是,麻金旺坐直了身子,道:“这件事,是鸡鸣县招商局局长傅一斌让我干的。”
“傅一斌?”厉中河微微一怔,脑子里迅速旋转着一个个问号:老子貌似没有得罪傅一斌啊,老子跟傅一斌那小子八杆子都打不着,怎么会得罪他呢?
“你得罪了傅一斌的儿子傅诚然。”麻金旺道。
“啊——,傅诚然?”厉中河在电光石火之间猛地想起了挂职前一天晚上在周家渔村里发生的事,傅诚然当着众多挂职干部的面与厉中河发生口角争执,厉中河大谈“官福与艳福”之间的关系,明里暗里对傅诚然进行不着痕迹的攻击,同时对关系背景深厚的欧阳宾进行无限恭维,最终,欧阳宾借着酒兴,将一个玻璃杯猛砸到了傅诚然的胖脸上。
瞬间,厉中河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傅一斌身为鸡鸣县招商局的局长,在鸡鸣县境内有头有脸,岂能容得下自己的儿子受辱又挨打?虽然是欧阳宾把傅诚然打了,但欧阳宾根深势大,他自然得罪不起,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厉中河,于是,他决心要把厉中河这个没有关系、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官之四维”的家伙干掉,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想明白了这一层,厉中河相信了麻金旺的话,他相信麻金旺并没有说谎。
轻轻晃了晃手机,厉中河的脸上那副狰狞与阴冷立即散去了,转而换作一副和蔼的神色,笑盈盈地道:“老麻,你把这个事早点说出来不就得了么?呵呵呵,干嘛跟我遮遮掩掩的?”
麻金旺拿过一条毛巾,把脸上的鲜血擦掉,但并没有擦干净,而是残留着一条条清晰的血道子,整张脸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脸谱。
擦完了脸,麻金旺抬头看了一眼厉中河,只见厉中河正在把弄着自己的手机,他也没在意,拿过旁边的香烟,点燃,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支香烟已经抽完,麻金旺似乎还不解馋,又点了一支,依然是一通猛吸。
终于,麻金旺过足了烟瘾,看着厉中河道:“小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现在跟你说:如果你把我杀了,这对你是没有啥好处的,请你不要怀疑公安机关的办案能力,一个案子,上面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得出来的……”
“啪!”厉中河第三次拍了桌子,恶恨恨地道:“老麻,你他马少跟老子下眼药,老子不是被吓大的,应该怎么做,老子心里有数。”
麻金旺一听,再不敢吱声了,他在猜测着厉中河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厉中河潇洒地吐出一口烟圈,嘿嘿一笑,道:“我说老麻,你今年四十二岁,还有发展前途,怎么就这么不动脑子呢?如果老子真的死到了桃花沟,你真的以为领导们会查不出来么?你真的以为自己就平安无事了么?呵呵,你错了!”
说着,厉中河扬了扬手机,道:“在我的手机里,存了郝祥林、李红兵等人的招供,更有你的招供,呵呵,我要把这几段视频好好整理一下,然后刻录成光盘,交到县委书记戴咏华的手里,交到县长谢天成的手里,也要交到市委党校副校长吕克研老先生的手里,更要交到市里各大部门……”
“啊——”厉中河话没说完,麻金旺便吓得张大了嘴巴。
厉中河微微一笑,收起了手机,拍着麻金旺的肥厚的肩膀,呵呵一笑,道:“别紧张,逗你玩呢。”
麻金旺直愣愣地看着厉中河,想不明白厉中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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