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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镇长那边,我打算给他一万!到县城窑子里找女人,三万够么?”郝祥林看着厉中河问道。
“三万?”厉中河暗暗鄙视着郝祥林,暗骂,三万块也太他马的少了吧,还不够逍遥帮的小弟们塞牙缝的,老子也想从中抽取一些提成呢。
“老郝,我在来桃花沟之前听人说过,到城里逛一趟窑子,打一炮需要两百块钱,如果包夜的话,至少需要六百块,相貌好一些的女人,包一夜都要一千块,而且,这种事貌似没有讨价还价的。”厉中河道。
“是啊,包一个一千块,包二十个,也就两万块,剩下的一万块,给那些鸡们来点小费。”郝祥林十分大度地道。
“哎呀,我说大哥啊,你有没有算清楚啊。”厉中河拍拍郝祥林的肩膀,又一次郁闷了,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如果咱这是在城里消费,那一切都很好说,关键是,咱要请人家窑子里的女人上门服务啊,如果地点在县城内部,那还好说一些,打个电话,随叫随到,问题是咱得让人家到江石镇镇政府招待所去,这个可就不好办了,山高路远的,那些鸡们愿不愿意来,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啊——”郝祥林吓了一跳,道:“你的意思是说,三万块钱根本不够?”
“肯定不够!”厉中河无奈地道:“就算是拿出十万块钱,也未必能请来二十只高档次的鸡!”
“草!”郝祥林倒吸一口凉气儿,禁不住骂起了街:“我的乖乖,哪能要这么多鸡啊,都是一帮贱货,哪能这么贵啊!小厉,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算了算了,老郝你要是不相信我,这个事你自个儿找人去办吧。”厉中河郁闷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兄弟一点信任度都没有,那我还跟你扯什么蛋。”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觉得这也有点太贵了。”郝祥林无奈地道。
“老郝,你可以进行一下换位思考,比如,你是一只鸡,是一只高档的鸡,接一次客一千块钱,接十次客就能赚一万块钱。而从鸡鸣县城到江石镇招待所,那么远的距离,人家跋山涉水吃苦受累的,哪有在城里接客来得爽?人家在城里躺在床上轻轻松松地赚着大钱,何苦为了那千儿八百地到江石镇?对吧。换作是你,你会来么?你肯定不会那么傻的吧?”
厉中河啊厉中河,你他马的竟然把老子比成了鸡,太他马的无耻了吧。郝祥林肺都快气爆了,郁闷到了极点。但厉中河说得很有道理,他还是得听。
“那么,小厉啊,你估计请二十只鸡到江石镇得需要多少钱?”郝祥林冷静下来问:“咱们桃花沟村委会的资金实在是有限啊。”
嘿嘿,老子这次非得把桃花沟的油水榨干不可!厉中河心中阴阴地想,同时,厉中河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何苦要把郝祥林为难成这副样子呢?
不过,厉中河的心很快又硬了起来,对付郝祥林这号人,就得残忍一些,娘的,你们欺负老子一分,老子必定要以牙还牙,一报还十报,让你们生不如死,嘿嘿!
此刻的厉中河,突然之间觉得郝祥林他们的智商也太他马的低了。不过,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郝祥林常年生活在桃花沟这个四面环山的穷山里,三年五年也进不了几趟城,自然对山外的世界知之甚少!
厉中河故意拧紧了眉头,道:“老郝啊,我看这样吧,咱们先带十万块钱去,如果不够,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毕竟,城里也有我的一些朋友。”
十万块钱,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桃花沟虽说贫穷,但这么些年来也积攒了一些家底,郝祥林虽说在这桃花沟一个人说了算,但他毕竟是桃花沟的家长,必须精打细算,算算这笔买卖究竟合算不合算。
再度沉思了一阵后,郝祥林认为这次两级工作组专门针对桃花沟而来调研,是桃花沟近些年来面临的最大挑战,一旦哪个方面出了漏子,这对于他这位村支书在桃花沟的绝对领导地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同时,郝祥林也在提防着厉中河,暗想,厉中河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老子可不能让他给蒙骗了。
“小厉,我给你十五万!”郝祥林道:“明日一早,你和徐浩洋两个,直接到鸡鸣县城吧,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厉中河暗暗乐起来,知道这郝祥林对他并不是太信任,让徐浩洋一道陪着去,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监视他!毕竟,徐浩洋是他真正的心腹。
嘿嘿,郝祥林啊郝祥林,你也太小瞧老子了,这次到县城,就算你亲自去,你也不会发觉老子的手段!厉中河再次重重地拍着郝祥林的肩膀,道:“老郝,我觉得你这条计策很妙,必须得找个人陪着去,不然,我卷了咱村委会这么多的钱私逃了咋办捏?这可是公款哈!”
郝祥林赶紧说:“你这是说的啥话啊,我可不是让徐浩洋去提防着你,我是觉得这个事有点难度,浩洋毕竟也是咱桃花沟村的副村长,脑子也活,你们两个一道去,遇到啥事商量着来。”
“好!”厉中河道:“现在都七点多了,咱们应该出发了。”
于是,郝祥林立即叫上赵尽忠、厉中河、徐浩洋、史怀英、疯狗婆等人迅速离开了桑云儿家里,一起到村委会商量军国大事去也。
看着村领导们同时离开了,桑老太太和桑云儿娘俩一阵错愕,刚才郝祥林、疯狗婆还跟厉副村长针锋相对恨不得动刀子,现在他们这帮人咋就握手言和了?真想不明白他们这些当干部的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不过,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尤其是今天这一整天的接触,桑老太太和桑云儿对厉中河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敬重之情,娘俩儿的眼睛是雪亮的,她们虽说不明白眼前的场景到底是咋回事,但她们相信自己的感觉:郝祥林跟厉副村长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月光照耀着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郝祥林和厉中河在前头并肩而行,赵尽忠、徐浩洋跟在后头,接着是疯狗婆,走在最后的是史怀英。
看着厉中河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郝祥林同样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史怀英和赵尽忠、徐浩洋、疯狗婆一样,他们的心里一阵狐疑:这厉中河刚才跟郝祥林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从现在的情景来看,貌似不再从桃花沟选美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进了村委会,郝祥林立即组织召开会议。
由于时间紧迫,郝祥林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安排工作:“瑞霞、怀英,你们两个就留在村里吧,一定要把村民们稳住,绝对防止任何人上访!让人把通向山外的路统统堵严实了。”
厉中河不失时机地插话道:“我建议让刘黑蛋和刘黑毛哥俩带一些壮汉们把守路口吧。”
“你,快去把刘黑蛋叫来。”郝祥林一听厉中河的话,觉得有道理,立即朝着疯狗婆祁瑞霞命令道。
祁瑞霞一听,满心的不情愿,肥厚的嘴唇动了好几动,她很想辨解几句,可最终没敢说出来,她突然觉得郝祥林和赵尽忠的鼻子被厉中河这小子给牵住了。可她看到郝祥林满脸的凝重,哪里还敢吱声,乖乖地去找刘黑蛋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在疯狗婆的带领下进入了会议室,正是刘黑蛋。
刘黑蛋扫了一眼会议桌前坐着的几名村干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厉中河的身上,他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一抹诧异之色,暗想,这个厉兄弟,他咋跟郝祥林他们同坐到一张桌子上开起会来了?前几天郝祥林还让老子跟厉兄弟大打出手呢,咋现在都成了一家人了?真他马的奇了怪了。
由不得刘黑蛋多想什么,郝祥林道:“黑蛋啊,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立即带领十五个人,在村口埋伏,任何人都不准出村去,明白么?”
刘黑蛋愣愣看着郝祥林,又看看厉中河。
厉中河拿出香烟来,递给刘黑蛋一支,笑道:“蛋哥,是这么回事,市县两级工作组将要对桃花沟进行调研,村里有一些老爱上访的村民,你们弟兄一定要看紧了,在未来三天之内,任何人不准出村子,蛋哥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话一出口,会议室里所有的村干部们尽皆而笑,这厉中河也够有趣的,竟然称呼刘黑蛋为“蛋哥”,这刘黑蛋在桃花沟也算得上风云人物,有谁敢这么称呼他呢?
然而,刘黑蛋却不恼,他接过厉中河递来的那支软中华,笑呵呵地道:“既然你们领导都说话了,我黑蛋哪能不服从呢?我可说好了,等我完成任务的时候,可得请我喝酒。”
“上次在窑洞里都跟你说过了,兄弟那儿有三十年陈的茅台,还给你备着呢。”厉中河笑道。他知道,这刘黑蛋之所以对他态度如此友好,也许是上次拿拳头把他打得心服口服了。对付这样的人,必须用猛烈的拳头让其服气!
“好,那你给老子留着,老子下个月过生日,就要喝你的茅台。”刘黑蛋兴奋地道。
“什么老子不老子的,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是在跟咱厉副村长说话,以后在厉副村长的面前,少说老子,明白么?”郝祥林不悦地道。
“呃——”刘黑蛋一怔,更加觉得郁闷了,林子今儿个是咋回事啊。
不光是刘黑蛋,其他的几名村干部们,同时愣住了。他们同时觉得这郝祥林对厉中河的态度真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转变。
特别是徐浩洋和疯狗婆两个,他们心中的震撼是最大的,因为他们在前一段时间贯彻落实郝祥林的指示最为坚决,那就是坚决要把厉中河赶出桃花沟!现在看来,这郝祥林竟然突然之间改变了对厉中河的态度,实在是他们没有意料到的。
厉中河微微一笑,道:“老郝,蛋哥就这种脾气,还是让他随便一些好,要不然,他还是刘黑蛋么?干脆像个小媳妇似的早点嫁人算了。”
“哈哈哈……”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有句话咋说来着,嗯,对,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嗯,有我把守着村口,没有敢出去。”刘黑蛋拍拍胸脯道。
整间会议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琢磨着一个问题:现在的桃花沟村委会,究竟谁才是核心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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