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喊声充斥着愤怒与不甘,是X对自己的咆哮。如果他有更强的实力,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待宰羔羊软弱得连自己的同伴都无法保护;如果他修炼得更加刻苦,也许他体内的生物能量就会比现在更加丰厚,便不会在敌人面前因耗尽生物能量而素手无策。
愤怒化成了火,悔恨不甘化成了毒水。可这解决不了问题。X重来没有比现在对生物能量的渴求更迫切的时候了,他在心底对自己干枯的原点怒吼着,但这根本无济于事。缓慢旋转的原点虽然丝丝点点吸收着游离能量,但与此前体内丰厚如湖海的生物能量相比,吸收的这点能量就像一勺清水,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嗡……
新的双子巨脸在原地快速转动起来,如带哨的陀螺一样发出恐怖的啸声。受伤的少女怀抱垂死的同伴泪流满面,恐怖的敌人旋转着朝自己冲来,就要死了吗?旋转的金属闪烁着妖冶的白光,仿佛那个六岁孩子垂悬头顶的灯,白晃晃的刺眼。
砰(厚重的门被猛的一下推开)
“366号,回答我你为什么喝了342号的牛奶?!!回答我!!!”男人脸上的刀疤因他的咆哮变得更加扭曲,一如舞会上好逑刺激娱乐的绅士贵妇脸上的面具。
“皮特他对牛奶过敏……”孩子低着头试图解释着他帮助小伙伴的行为,可男人的吼声让他惊慌失措,惶恐中竟然叫出了同伴的名字而不是编号。嘭,一记重拳打在男孩小腹上回敬他触犯营地条例的举动。男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便飞了出去,砰的一下撞到那张冰冷的硬木床上。
“条例规定每个人必须吃完他自己的午餐,不许多吃也不许少吃!你难道忘记营例了吗?!!这些宝贵的食物是国家提供给你们的,你难道忘记了吗?!!366号!”男人揪着男孩的衣领将他提在半空,他本来还想再给男孩一拳叫他牢牢记住这次教训,可男孩的头已经撞破了。鲜红色的血顺着男孩的脸滴在衣服上,成了点缀着单调的,毫无生气的土黄色营服上的朵朵暗红小花。
嘭
男人粗鲁的将男孩扔回床上,坚硬的床板几乎撞散了男孩的身体。“去营医那包扎一下,然后马上到黑屋子来。听见了吗366号?!!”
“是的,长官!”男孩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男孩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掌上的厚茧磨得像硬币一样坚硬。“是的,长官!!!”男孩用尽全身力气,挺胸抬头大声喊道。
黑屋子,男孩们私下流传着各种恐怖传说的禁忌之所。相比黑屋子这个营地的大人们口中提到的名字,男孩们更多的则叫它黑巢。至于高墙另一边的女孩们会怎样称呼,男孩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偶尔最先进入黑巢的男孩能遇到结束测试从黑巢中最后走出来的女孩,如果教官恰巧和黑巢里的女人聊天,男孩便有机会与女孩说上几句。这是高墙两边唯一的交流机会,男孩们能从这短短的交流中知道很多高墙另一边发生的事。诸如一个来自罗马尼亚的女孩在投毒训练中笨手笨脚差点要了同伴的命,被她们那边的大人一巴掌打聋了耳朵。或者是求生训练上,她们被要求集体生吃老鼠,甲虫。还有一项特殊的训练,男孩们只是从女孩遮遮掩掩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项训练只属于她们,至于训练内容是什么女孩们没有一个肯讲。只不过每到这项特殊的训练课程来临的日子,营地便会驶来许多小车。车上身穿军装或西装的男人会带走一些女孩,至于她们被带到哪里又做了什么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至于黑巢,女孩们也叫它黑屋子。只不过,她们对黑屋子里身穿白大褂的那些女人们有个让人厌恶的称呼——女巫。
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去黑屋子参加训练,那甚至不能称为训练而是实验。他们躺在牙医使用的那种皮面躺椅上,手脚被皮带绑着防止他们乱动,而他们的小脑袋上则被戴上一顶‘王冠’。不知道是哪个男孩最开始这么叫,但没有一个人喜欢戴上王冠,因为王冠会放电。
女孩们口中的女巫看不清面目,每个人都戴着白帽子白口罩,身穿白大褂戴着白胶皮手套。她们会在你眼前走来走去,忙碌地摆弄着满屋子的机器。屋子一点不黑,相反亮得让人眼晕。躺椅上方正悬着一盏硕大奇怪的灯,这只灯由十几个灯组成像一个倒悬的大莲蓬。虽然从未在屋子里见过手术刀之类男孩们幻想出来的恐怖工具,但那里的冰冷确实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手术室一样所有男孩都是这样想的。
黑屋子的恐怖不完全是‘王冠’,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它能决定孩子们的命运。参加训练或者说是实验的孩子们在忍受着电流刺激的可怕痛苦时,更为紧张的是自己身上会不会被女巫们找到那个她们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一样,女巫用古怪的仪器检查他们的身体,定期的反复检查,直到发现她们要找的东西。来这里的孩子据说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据他们自己讲来这里之前不是被乡邻好友称为神童,就是被当做灾星。总之,他们全都是与众不同的问题儿童。有几个孩子的身上找到了女巫要的东西,结果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尽管孩子们总是在嘴上说他们是被接走过舒服日子去了,但他们满怀妒意的谎言欺骗不了自己的心,每个男孩心里真正的想法都是他们已经死了,或是被弄到比黑屋子更为可怕的地方去做实验。这让男孩们觉得他们就像营区中饲养的那些杂种狗,这些会在安静的夜里发疯似地狂吠的狗儿每隔几天就消失一部分,而从营地外运来另一部分。至于它们去了哪里,实验室后凹凸不平地地面和散落的狗毛已在他们的噩梦中加足了佐料。
孩子们战战兢兢地走进黑屋子,一个接一个被叫着编号走进小房间中。
“366号”
男孩打了一个冷战,艰难地拖动着脚步走进屋子。上个月来黑屋子时那些巫婆似乎对他和其他男孩不一样,她们留他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问了很多问题。这吓坏了皮特和李楠,他们以为女巫在他身体里找到了她们想到的东西,把他弄走了。男孩对那些奇怪的问题感到很吃惊,因为女巫们好像知道那些事全都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可男孩想到那些恐怖的传闻,所有的问题都用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答案回应女巫们。男孩为他的小聪明感到庆幸,因为他看到女巫们兴奋亲切的语气随着他的回答越来越冷淡,最后恢复至以往一样。
她们到底要找什么呢?男孩躺在皮椅上,身下的硬牛皮坚硬冰冷。他的手被绑得太紧了,这让他很难受。受到电击时手脚却丝毫不能挣扎,只有身体像蛆虫一样疯狂扭曲的感觉让他觉得糟透了。但他此时心里仍回荡着那个声音:“她们到底要找什么呢?”
无影灯晃花了眼,电流让男孩紧绷在椅子上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他想将痛苦用吼声赶出身体,但口里的白布团却堵住了这宣泄痛苦的唯一出口。白光,女巫,仪器,男孩眼中所有景物颠倒扭曲着,又如车轮一样旋转着。他觉得自己仿佛飞了起来,更准确地说他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东西飞了出来。是梦吗?梦里,女巫们低声梦呓道“找到了,找到了……”
男孩的恐怖无以复加,他试着驱散耳中幻听出来的嗡嗡噪音,听清楚女巫们到底找到了什么。可他最后只听到一个陌生而莫名其妙的词——生物能。
陀螺在地板上发出的摩擦声将X拉了回来,那是梦还是回忆?因为生物能他的父母惨遭杀害,因为生物能他在恐怖的少年营和黑屋子中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少年时光。因为生物能他成为没有人生,没有自主生活的工具。他曾无比痛恨和恐惧的生物能,为何此时却会如此渴求?
呼,呼……
大厅之中骤然生出风声,面具人惊讶地看着下方。大厅之中的风仿佛透过墙壁从四面八方涌向那个黑发男人,在他身旁盘旋着如同旋转的气流。这些气流甚至还有颜色,有的淡黄,有的浅绿,有的灰黑,交柔在一起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气旋。
“嗯?”此时面具人感觉小腹有些难受,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不适但那感觉就像有人从他肚子里抽走什么东西一样。而那东西也化成一缕轻薄淡渺的气流,汇入那五彩斑斓的气旋成了壮大它的一份子。
啾啾……
嗷……
此时此刻夜空下的生物圈内各种各样的生物躁动不安,白色长角的鳄鱼浮出水面,狗脸的夜枭钻出树洞,捕猎的暴龙和它的猎物鸭嘴龙同时停下脚步……所有生物仰起头发出躁动的吼声。CRD内的所有人此时也都感觉一股无形的烈风从自己身旁袭过,而这烈风也带走了自己的‘一部分’。他们没有痛苦,没有虚弱,一切如之前一样。但却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缺少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便是那个让男孩不安却又好奇的东西——生物能量。
X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受,如何形容它呢?可谓是舒爽与痛苦并存的感觉。他想要生物能,想要的发狂。可不知为何他的原点疯狂旋转起来,而他并没有盘膝用吐纳法调运原点运行,这一切都是它自主运行的。原本如璀璨银河一样漩涡状的原点此时变成猩红的颜色,妖冶而鬼魅。那猩红毫不掩饰自己的饥渴,一如他对生物能的渴望。那猩红又仿佛具有无穷的魔力,当漩涡状的原点快速转动时X甚至能感受到它巨大的吸引力。
他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他的原点并不完全来自他自己。他自爆的原点是经由朗基努斯枪的帮助下重塑,可以说那丹田处的漩涡有一半来自于朗基努斯枪。毫无疑问,他的原点具有朗基努斯枪吸引其他生物体内生物能量的特性,这就像武侠小说中能够吸取他人内力为自己所用的吸星大*法。X不知道什么吸星大*法,但他此时却与修炼吸星大*法导致体内真气混乱痛苦不堪的令狐冲一般无二。
凡事有利既有弊,当体内原点沉睡的特性被他的强烈渴望唤醒后,便一刻不停地吸收着方圆半里内所有生物体内的生物能量。生物圈内这些体态庞大,模样怪异的生物有着超乎想象的生命力,而它们体内沉睡的生物能量如它们的生命力一样强悍,庞大。眨眼之间这些生物能量便如钱塘江倒涌的海潮,强横野蛮地冲进X体内的原点中。原点被急速充实的感觉让X舒爽无比,但杯子装多了水便会溢出,没有修炼至能够存储数量如此庞大能量的原点,如果猛然涌入这些生物能量会怎样?恰如黄河决堤,洪水泛滥……
各种各样狂暴不安的生物能量在X体内疯狂流窜着,乌鸦惊恐地看到他身上不停胀起夸张的肉包,诡异吓人。原点不会被撑爆,因为它装不下的生物能量会释放到身体内,可人身肉体会被撑爆。X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多出成百上千个恐怖生命,它们愤怒地嚎叫着咆哮着,在他的身体中冲撞着破坏着。他甚至能够体会到霍利的心情,身体里种下那么多恐怖生物,正常人都会被这痛苦逼疯了吧。
但即便是如此痛苦,X的脸上还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柔软卷曲的黑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上,轮廓分明的脸颊因剧痛而不停抽搐着。脖子上,胸肩上不停隆起缩回如心脏般跳动的肉包,让他看起来仿佛那来自地狱的魔客。
他动了,迅疾如风。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冰冷且视死如归的眼神让面具人感到一阵不安。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在如此恐怖的战斗后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足畏惧,兔子急了会咬人但也要能咬得到。
“凭这道防御墙……”
咔嚓……
面具人心中正想着一只拳头已硬生生从防御墙外插了进来。“不,不可能!”面具人惊慌失措地操作着仪器,淡黄色的防御墙骤然变亮,一道道方形结构波纹以那只手臂为中心向外扩散,看起来就像六棱状的蜂巢。
无需花哨技巧,吾足所踏之所必将天崩地裂。无需花哨技巧,吾拳所至之处必会天翻地覆!
啊!啊!啊!啊!啊……
黄光快速收缩着,似乎想将插入光墙内的拳头齐腕挤断。X爆吼一声,伸开五指贴着手腕之处猛地插入光墙之中,双手十指如铁棍一样抠在光墙上那处破口。“开啊,开啊,开啊!!!”X的双手青筋暴起,全身力量集中在两手之上。在他身后风起云涌的气旋以及他身上的肉包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地涌到他两条铁打的手臂上。骤然间,他的两条肉*臂如充气的气球胀大数倍。X一脚蹬在光墙上,两手竟硬生生将光墙撕开一个大洞,光墙之上涟漪骤起恰如激荡的湖水。
“去死吧!!!”面具人慌乱地从长袍下掏出一柄造型怪异的枪对准洞外的X。“去死的是你!!!”没等他来得及扣动扳机,X背后五彩斑斓的气旋猛地分成六个小漩涡,如雷神背后的雷鼓一样悬在他身后。轰,轰,轰,轰……这六个雷鼓般的气旋好像连珠炮一样轰在光墙和墙洞内。刺眼的强光在半空猛地炸开,仿佛突然生出一轮耀眼的红日。暴起的烟尘光陆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紧闭双眼听着耳旁回荡恰如雷声般恐怖爆炸声,犹如雷神之怒。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升降平台从半空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恐怖的巨大响声。伴随着升降平台摔落在地的还有那只飞快旋转着撞向乌鸦两人的巨脸上的机器人,这些铁疙瘩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一扫之前的生机。
烟尘散尽后,乌鸦看到满身血迹的X恰如一尊雕塑站在升降机的废墟之中。他高举着拳头,另一只手抓在面具人的衣领上,但那高举半空的拳头此时却迟迟没有落下。此时面具人脸上金属骷髅面具已不翼而飞,露出一张令她难以置信面孔。
她并不多么美丽,却看起来十分年轻。X从来没想到这个让他们几乎死在这里的家伙会是个女孩,乌鸦两人也没有想到。藏于影中掌握着恐怖战争机器,操控着整个CRD集团,心狠手辣制造无数恐怖实验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
“怎么了?下不去手吗?就因为发现我是个女的?”失去面具的变声器,女孩的声音恰如春天的黄鹂。
但X已注意到那已经残破不堪的长袍下闪烁着电弧,他一把撕开长袍发现那下面是女孩裸露的胴*体。只不过她的小腹在X的攻击下失去了一大块,变成一处露着导线,金属,闪烁电弧的大坑。
“你是义体人?”
“你猜错了,我是机器人……怎么样,想不到吧。几乎将你们玩弄到死的家伙竟然是个有着少女外表的机器人?滑稽?可笑?愤怒?不甘?”女孩的表情如真人一样丰富,戏谑挂满嘴角。紧接着少女自言自语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的身份是不是?也许你会猜我是CRD集团那位神秘总裁瘟疫博士对不对?哈哈哈……众所周知曾经效力于社会委员会的瘟疫博士是个不苟言笑的老男人,他又何时变成了女人?”
“你是谁?”X青着脸沉声问道。
“我是谁?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是瘟疫博士,也是瘟疫博士的女儿。怎么样,我的回答你满意吗?哈哈哈哈……”少女虽然笑着,但那双眼神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原本身居要职的我为何会离开社会委员会吗?我是被赶出来的!我这颗脑袋里装满了知识,推出新政后他们却毫不留情地扁降我的职位。为什么?因为如今这个社会只尊重强者,只信奉强者当权的道理!没有实力,没有公民等级谁也不能身居高位。知识,科学,他们他妈的才不在乎这些,那些猪只在乎实力!”少女此时的口气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真正的瘟疫博士。
“实力,实力,实力!你明白这个字的涵义吗年轻人?!它意味着这世界上的一切!我要获得我应有的地位,我要重新获得我应得的荣耀,我要属于我的那顶花冠!可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一个连最低公民等级E都没达到的W!即便我脑子里装满知识,可是有谁在乎?!”少女的话越发怪异,眼神举止与之前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我有我的事业,我让人类得到进化,用我自己的方式获得我应得的荣誉。不过很糟糕我在实验中意外感染了病毒,不过我可爱的女儿帮了我。于是我和她成为一体,我们的记忆保存在同一个大脑中。为了让脆弱的身体永久远离病毒,疾病的困扰,我将大脑中的记忆植入了电脑中,最后又为我们打造了这副身体。”少女用手指在太阳穴处敲了敲,两声金属的脆响提醒着X她的身份。
“你很惊讶它并不强悍对吗,比起斯塔麦尔生产的那些义体来说不值一提。你也许想问我,为什么要将自己改造成这样一具脆弱的机器人。”吱吱,蓝色的电弧在少女身上突然炸响,少女的头僵硬地动了动似乎身体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
“因为这具身体和我的人类身体一样,实力是被人们侮辱成垃圾的W。机器身体只是为了确保我在实验中不会意外感染病毒,我要用这具被人唾弃的,瞧不起的身体完成最伟大的事业。”咔嘣……少女的头摇晃了一下,眼睛突然闪烁起蓝光来。
“如……如,如果,我……我获得成功……”吱吱……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电子杂音。“人,人类……会进化,所……所有人会记…..得……”
嗡
少女,或者说以特殊形式存活于女儿记忆中的瘟疫博士没有来得及说出最后那个我字,她双眼的蓝色光芒便骤然熄灭变成一潭死灰。
噗通
X松开手,少女摔在地上。X甚至没有来得及为霍利,为狼,为乌鸦,为所有受害者以及自己朝她揍一拳,她(他)便带着那贪图虚荣的卑微之梦走了。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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