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击壤奋歌 > 三十节 丁零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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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零人南下途经拓跋部旧地时,冬雪已经在春日的太阳下濡湿。景色被淅淅沥沥的灰暗掺杂,让行军的队伍流露出难言的寄思。眼看再有几天就要跃出拓跋山口了,会将面临一个新的天地,新的考验,丁零人虽有了面对的勇气,还是对曾经放牧过的廖野生出一种依恋,载了一路的琴声骨笛。

  然而,这并不是那种打马不前的儿女气,而是像极了旷野苍狼的忧伤,他们寂寞地觉得,自己必须深沉地忍受寻觅猎物的痛苦。

  狄阿鸟更不消说。

  他把又一次表示好感的丁零送到人伍外,沉重地看着他们即使是回到相隔不远的队伍,也要回过头挥手的背影。

  鹿巴心里有点排斥这些丁零人,挤了一丝讥容,说:“我们在困难的时候找到他们,恐怕他们连一只两只的狗都不舍得给咱们!可现在竟然七攀八攀,说我们是一族人,真是胡说八道。”

  即使是祁连这样爱思考的人,也是很难理解的。

  他皱着眉头问狄阿鸟:“你已经是他们的千户官了,和做他们的首领有什么区别吗?让人理解不透。”

  狄阿鸟“呵呵”地笑了笑,摇头钻出了人堆。

  众人见他背着众人去追队伍,面面相觑,个个纳闷。

  张铁头顶着自己特制的光板木帽,滑稽可笑地拍到上头发出“扑”的一声,故作神秘地说:“阿鸟?不!让喊博格阿巴特的。他头上有三股气,第一股闻起来香,是狗都想摇尾巴;第二股是威风,跟着他肯定会风光;至于这第三股,就是看起来颇傻,乍一见让人误以为好骗、好哄,能蒙混过关。”

  几个伙伴立刻身子离鞍伸手,乱拍他的光板木盔,把他拍得“哎呀呀”乱叫。

  他只好死劲争辩,追着人嚷:“是真的。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会对我好。”

  赵过是个好学不倦的人,不肯跟他打闹,回去追问抱了阿狗教诗歌的狄阿鸟。

  段含章还在为狄阿鸟会诗吃惊。

  她自己就是个不知道诗为何物的女子,有点不敢相信狄阿鸟的本事。狄阿鸟卧在车舱后的板木上,拇指后指,丝毫也不掩得意地给朱玥碧说:“你阿妹小瞧我。我琴书马剑,样样精通。”

  带了面纱的朱玥碧扑哧一笑,调侃说:“他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可家里人都知道他那书是怎么读的。我第一次见他,他正是飞鹰走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时候。你就听听这个琴书马剑,那像是个读过书的人说得话?”

  路勃勃、图里牛几个和赵过还听不出毛病,狄阿鸟已拽拽地一仰头,明明白白地说:“这个有错吗?莫不是琴马书剑,还有御,还有什么?漏了最擅长的了。射!懒得记的。身为我的女人,怎么就爱抠我的字眼呢?”

  朱玥碧坐近一点儿,提醒说:“是琴棋书画。你说的六种本领应该是礼、乐、射、御、书、数。照你的说法出去,肯定要被别人笑话。”

  狄阿鸟立刻低了头,数了数手指头,不知道什么丢人地嚷:“我都会的。也会的。加起来,是会八、九种,比一般人多会了两三种。我还学过筑城,学过?”

  路勃勃立刻补充说:“兽语!”

  狄阿鸟点了点头,继而又挖空心思,不知道是夸耀还是谦虚地说:“也不多嘛。我还正在向绐达尔学锻金,跟阿狗学……”他略一停顿,吊了大伙猜想阿狗的本事,已慢吞吞地看着朱玥碧,色迷迷地说:“学吃奶!”

  朱玥碧的脸轰地燃成一团红火。

  她翻身就捶,捶一手被人家握走一手,捶两手已在别人怀里,只好又羞又怒地责问:“有你这样当人人面欺负自己的女人的?你再说,我就……”

  这时,阿狗揪着狄阿鸟的背,气呼呼地来帮忙,只以为被阿哥学跑就没了,气急败坏要哭:“不要和阿狗学吃奶。”

  朱玥碧一下傻眼了。

  好久,她听到路勃勃、图里牛、段含章和骑马走在一旁的图里花子都前俯后仰的笑声,自己也扑嗤笑了出来,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你非把孩子教坏不可。放开我,我去看看你阿奶!”

  见她钻车舱,狄阿鸟也没想跟进去。

  他心里确不能像表面的轻浮调笑,听到赵过迫不及待地问自己,就同情地解释说:“丁零人不肯毫无地位地被别人奴役,从不知道什么叫温顺,是草原上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见了财物和女人就抢,抢了女人就跑,即使是主动投靠了自己的主人,也不会真心实意。除了一些胸怀大略的英雄,没有人会不恨他们,不想除之而后快。但事实上,他们也因为事单力薄而备受掳掠,像流浪的野狗一样漂泊在无人之地,男人骑马,女人驾车,饥一顿饱一顿地生活。孤独让他们想有自己的亲戚和朋友,弱小和屈辱让他们想找到自己的同类。没有敖包的生活也让他们内心中没有归宿,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崇拜谁,恼恨谁,特别是那些巴特尔,他们迫切地需要……

  “千户官是拓跋部的,即使管着他们,他们也不当是自己人,这下找我组成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群体,才有点真心实意。我不愿意讲给你们知道,是我的内心在犹豫呀。你说,我该做他们的首领吗?”

  段含章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抢答:“该!”

  狄阿鸟头疼地摆了摆手,不快地说:“你一个女人,不插嘴行不行?”

  段含章立刻就给他套上大帽子,义愤填膺地争执:“得到这些丁零人,就等于有了复国报仇的力量,怎么可以放弃?难道你忘了父叔的仇恨了吗,从来也没打算继承他们的志向吗?”

  狄阿鸟心情不畅地沉默,良久才以无须置疑的口气说:“滚!”

  段含章心里一怕,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回头和他争辩:“你凭什么要我滚?”

  狄阿鸟不声不响地越过车舆,回到马上。

  他看看赵过,觉得以赵过的眼界,也是不能商量这件事的,就默默地行走。赵过跟在旁边,赞同地段含章的主意,果敢地说:“事不宜迟呀。博阿鸟……”狄阿鸟挥了挥手,更正说:“是博格阿巴特!中原朝廷是我家的敌人,可中原之地又是你我先辈开始的地方,是你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帮助拓跋巍巍呢,那就失去了自己的立场。我做个千户官,已经在犹豫是不是要为拓跋巍巍出力,倘若再做丁零人的首领,承担丁零人的命运,进则失心,退却则失望!”

  赵过争辩说:“可你以前也打了!”

  “可我现在改变了主意,以成全我父亲的名节。”狄阿鸟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了,解释说,“我父亲为中原朝廷和中原百姓而死,他的儿子却不真心珍惜父亲以生命所付出的努力,对得起父亲吗?”

  一说起这样的话,他的鼻子就会发酸,立刻又转了一个弯,旁顾言它:“我们打,那是手足之战,父子之战,争雄报仇也。可为拓跋巍巍打仗,那就要先问问,他值得我们一辈子效力吗?不然,你我身上有这么重的包袱,果真要以牺牲兄弟们的性命和情感为代价,换取区区的权益之利吗?”

  怕赵过听不懂,他便隐藏住自己心底的犹豫,淡淡地说:“我这次南下,是要回中原找到阿妈。等找到了,或者退回草原,收拾祖业,或居住中原,趋灾避难。所以,要先联络到樊英花,安顿部众,可进可退,而不是为区区小利而手染鲜血!咱们那几十户丁零罢了,有你们在,能够镇得住,带上那些不熟悉的数百户丁零人……是祸害。他们毫无廉耻的,进中原怕约束不住。我是不愿意沾自己人鲜血的。”

  这时,段含章也已去车乘马,来到他们身边。

  她很不赞同‘区区小利’的话,因而责问:“数千部众。岂是小利?你不是和墨耳有了约定吗?你杀的人还少?在乎鲜血?”

  “墨耳是个小人。我不喜欢他,又会和他约定什么?那只不过是我担心他们拿咱们送死,要看得见,摸得着地打一仗。丁零人对我有认同感,跑来叫我首领千户,我怎么能反过来抓了许多的人送给他?”

  他颇为不快地要结束这种喋喋的利嘴,扭头看看赵过,掏了个本本,简单地记述这次争论,因而一个人驰出马队,在旷野飞奔。

  本以为赵过不会跟来,自己静一静是好事,可刚在一片荒地上一停,就发觉段含章跟来了,想必也是跟着自己,非要强硬地指挥自己怎么做,这一刹那厌恶到不能再厌恶的程度,因而扭过头,头疼地说:“你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老爱对我指手画脚,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再敢跟着我,烦我。我就拔光你的衣裳,强要你的处子之身,让你将来的国主捡我丢的破鞋烂衣裳!”

  段含章还没有破瓜的准备,吓了一大跳,继而,她也反威胁说:“你敢碰一碰我,我就去告诉阿姐!”

  狄阿鸟哼哼地笑了两下,大声冲她喊:“我想要哪个女人,她也管不了。”

  段含章嫣然一笑,打马就往上赶,口里叫着:“不想听忠言,就用这样的话吓唬我。我就这么好吓唬?我很烦吗?我是怀了对汗国和汗庭的忠诚。我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的确没有什么才能,可我的忠心,日月可鉴!”

  狄阿鸟一扭过脸,就苦不迭地唏嘘。

  他想到自己的威胁,再朝段含章看去,白里透红的两颊犹如凝了玉脂桃红的鹅蛋,两目含情,欲摧的腰肢在马鞍上摇摆,修长的大腿表侧顶着马腹,带有少女不敢张腿的羞意,顿觉心里多了一丝恨恨、痒痒的欲火。他冲着走到跟前的段含章,做个要搂的动作,发觉这最后一吓还是没能吓住人,立刻难以自制地想:妈的。女人也不行,不来真的,以后还怎么慑她。

  他的胳膊搭了上去,转而把不敢睁眼的段含章拖到自己马上,让她和自己面面而坐。段含章贼船都上了,才记得喘着粗气问一句:“你想干什么?”

  狄阿鸟懒得一句话也不想说,把大嘴凑到她的下巴旁,毫无风度,不知温柔为何物地亲啃。段含章不知道怎么办好,被啃的受不了,就学了样儿还嘴。

  两个笨嘴拙手的人喘着哈气,在马鞍上你来我往地扭动。

  突然,在感觉到狄阿鸟用手摸解自己衣物的时候,段含章隐隐约约感觉到衣裳外被硬物顶上,立刻明白那是什么,又怕又无措,浑身抽了筋一样,一团瘫软,不敢呼吸。渐渐的,一只冰凉的手冰得她一颤,使她拄着胳膊肘推了一推。但那只手并没有停止,就捏在了新剥鸡头的尖儿上,从里面拔出一颗发硬的花生米。她牙关咯咯地求饶:“放了我吧。我改了。”“呃、呃”地呼了两声,她使劲地扭动,挣扎,把手放到下面去捂要害,继而知道自己错了,又抗拒地夺裤绳。

  两人的厚袍相互扯裹,掩着的已经是赤裸的地方。

  突然,她感觉到狄阿鸟的膝盖突然把自己的两条腿撑去了他的背后,拿一个灼热的东西往那里挤去,撩了火辣辣的剧疼,惨叫一声,哭喊说:“我恨死你了!”

  狄阿鸟呆头呆脑地愣了一愣,随即清醒了几分,也觉得不太对,心生后悔。但此时,箭在弦上,进了一截,又怎能不发,他掰着段含章的屁股蛋子使劲,硬挺了进去,心里痛骂:这什么人嘛。

  缓上一缓,他便“哼哼呀呀”地动了,嘴巴里犹在讥讽:“知道我说话算话了吧。就你这人,还真让人不舒服!”

  开始有了丝丝快感。他才笑吟吟地说:“快大声哭。听到你叫,我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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