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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狄黑虎再传讯,杨二广也要将他们接应回来,相比整个牛录可以形成相对牢固的防御,狄黑虎这一小撮人马太容易被敌人吃掉。不等狄黑虎放出烟花,杨二广就组织了一拨精兵,准备向前突击,营救前部,抬头看烟花冲腾到半空中,知道前部还成建制存在,他就更加坚定接回前部的决心。
狄黑虎放出烟花之后,他也在收束中军,找到嗒嗒儿虎,带在身边,下令让将士除了战马,袍泽遗骸和武器之外,保留几辆平板车装载伤兵,其余全部抛弃。
四面的八方的敌人也有了动静。
但他们的反应有点儿古怪,他们在两支东夏军队之间增兵,层层围困,而是全奔烟花升起的地方。
烟花升起的地方,就是原先的营地。
狄黑虎率众杀出营地,敌人却往营地蜂拥,众将士回头一望,见他们冲进去,私在寻找,似乎乱吵吵呈一团,想起烟花这种东西只有东夏有,顿时感到自豪,相互对视看着,发出嘲讽一样的笑声。
嗒嗒儿虎却突然站住了,拉住狄黑虎说:“杀回去。”
狄黑虎不敢相信地问:“你说杀回哪?杀回我们的营地?”
狄嗒嗒儿虎肯定地点了下头,说:“是呀。敌人已经乱成一团,不但盯着天空寻找烟花,也一定还在抢夺我们留下的食物和军资吧,我们要是突然杀回去,一定会大有斩获,难得的机会。”
机会?
狄黑虎相信。
但是?
有嗒嗒儿虎在,这种机会还是机会吗?
作为一名战将,他狄黑虎自己也觉得是机会,在东夏,在战争中放弃机会,就是身为指挥官的耻辱,一但成功,胆色会在东夏军系中传扬,战绩会增加,但是不放弃,凶险会不会增加呢?嗒嗒儿虎一眼看穿了他的犹豫,毫无商量余地地说:“三军之灾,始于狐疑。立刻下令。如果回马枪扎得狠,会把他们赶得四散,我们再后撤,背后的敌人上不来,反倒会安全呀。”
狄黑虎终于点了点头。
他要求说:“我答应你,我们杀回去,但是你不能远离我十步之外,李虎,给我一个承诺。”
他伸出手,嗒嗒儿虎也伸出手。
两人手合在一起,抓握住,相互握握,对视一阵笑声。
俘虏已经被他们放掉了,这些俘虏是向敌人示好的,但是示好不意味着就放弃战机,和平都是打出来的。
这是每一个东夏人心里的想法。
没有人认为战与放,示好与凶狠矛盾。
一个又一个战兵无声地整理武器,密集汇合。
嗒嗒儿虎想了一下,走到陷阵营的人群中,宣布说:“战功已足以抵罪的,就在外面保护我们的伤兵,把杀敌的机会让给别人。”逢毕傻笑着跟着他,附和说:“是呀。找个黑的地方,你们呆着,等我们杀出来汇合。”但战兵里头有人忍不住问:“李二蛋。你能替将军做主吗?你都不请示将军,怎么就跟真的一样下令呢。”嗒嗒儿虎举起自己组合起来的长兵器,说:“陷阵营死的人够多了,又不如我们战兵善战,而我们受伤的袍泽也需要保护。同意的举起兵器。”
他一路走过去,兵器顿时竖立成排,质疑他的人,也把兵器举起来了,没有竖立起来竟是那些陷阵营的人。
但众将士很快把目光集中到狄黑虎身上,哪有这样的兵,置将领于何地,更不要说狄黑虎并不是那种凡庸的将领。
狄黑虎却有一丝欣慰,又有一丝苦笑。
嗒嗒儿虎身上有一种风采,能让他随时可以掌控局面,但是却扔给他一个大难题,他别说控制管束,能不跟着跑都不行。
随着嗒嗒儿虎穿过,几十个陷阵营的人带着战马和平板车,与伤兵一起往黑暗中躲藏,而一百多名战兵和几十名曾经退伍的陷阵营士卒开始掉头,他们也准备了少量的战马,有一些沟壑和谷地,还是能够驰骋的,而有了这种驰骋和机动,可能更好地加剧敌人的混乱。
一变四。
四变八。
约好口令和最终集结地,吩咐下十多骑兵惊扰的方式,八队东夏将士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摸了回去。
涌上来的敌人已经把原先营地占满了,外头的,在原先营地布置的障碍物外面围裹着,发出含糊的喧嚣声,不知谁最先发现的,十余东夏战兵端着寒光闪闪的长兵站在他们的背后,有人大喊一声,但整排的长兵器就已经戳了上来,这种战斗中,连弩更能发挥功效,弓弩能够死死掩护住,保护好自己前阵的同袍。
嗒嗒儿虎跟在狄黑虎身边,他们这一支是正面杀回去的,战术和其它各队一样,十余名长兵,少量短兵,弓弩集中在四五个人手里,集中掩护,一上来,就对几十个清理谷道的敌人一阵屠杀。
威吓的叫声和恐惧的嘶吼全部是敌人那边发出来。
他们人虽然少,但小阵齐整,配合得当,又趁着敌人的混乱,下手凶狠,又只有低沉的闷哼,震慑力放大到最大。面前的几十人丢了十几具尸体,一哄而散,狄黑虎自然不会让人分散去追,再次集中逆杀,很快通过这片谷地,一片稍微有些防备的敌人在试图集中,看着一个户官或者部族首领模样的,狄黑虎猛地蹿到跟前,将之斩首,这一波敌人,又是被屠杀驱赶。
他们之中虽然有人不乏武勇,但是毫无用处,没有好甲,没有好兵器,因为一时散乱,不能聚集在一起,个人被十数长矛,长戈大戟围着扎,只能留下一团悲愤和嘶吼。
顷刻之间,更多的敌人暴露在面前。
他们看着东夏兵屠戮自己人,却是越来越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战斗,而是被看到的屠杀积累起来。一波自己人被敌人屠杀,又一波被敌人驱赶,敌人镇定,敌人有阵型,敌人深沉无声……每一眼,给他们加深一次恐惧,随着东夏兵的接近,他们都被恐惧驱使,做些本能反应下的事。
随着几波战兵开波斩浪,营地正中的境况被暴露出来。
一个大首领模样的坐在东夏的军械箱子上,大腹便便,手里持着一盏金杯,旁边放一地东夏的食物和丢弃的军中物资,几个人陪着他,因为东夏兵的犀利而来,他们都盯着,露出恐惧和不敢相信。为首的那位大首领模样的,金杯倾斜,手臂微抖,酒液都把自己的衣裳流湿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存在,刹那间,开出来的缝隙被人涌上来填满。
狄黑虎吹角了。
这是集合战兵发出的召唤,遇到了敌人将领,这一战应该围绕这一处。然而吹完角号,他发现身边的李虎不见了,逢毕也不见了,他大怒,一把揪住一名战兵,咆哮着问:“李虎呢。李虎呢。”
但这是战场,他只有时间喊两声,就不得不放弃追责,咆哮着冲杀。
战争越来越激烈。
敌人开始集中,东夏战兵也赶来三支,双方势均力敌,在敌人首领面前团团砍杀。那敌人的首领喘定了气,同样大声嘶吼,却是仍是坐下,端着那只金杯,让人斟酒,继续豪饮,也许他是给自己人看的,也许他只是压惊,反正除了两个奴隶在一旁侍奉,他身边的将领全部都已经投入到指挥中,或者自己上阵,或者站在一旁大喊大叫,只有他背对着黑暗,双目狂热。
嗒嗒儿虎和逢毕从背后上来了。
他们已经潜伏到了这个首领身后,随着首领猛然间惊厥,嗒嗒儿虎箭一般蹿出去,用他锋利的长兵扎到这个首领的腿上,随着他们首领一声惨厉的嚎叫,周围的敌人都呆了。首领半跪在地,金杯滚出好远,捂着受伤的大腿,手指缝隙里漏着鲜血呼嚎,嗒嗒儿虎又一伸长兵,架在他的颈部,逢毕则冲上来掩护,站在嗒嗒儿虎左右,砍杀一名冲来的奴隶,左右相胁,喝道:“都别动。”
浴血奋战的狄黑虎仰天大笑。
不光因为嗒嗒儿虎绕过敌人,出现在敌后,而且因为嗒嗒儿虎没杀这首领,先扎伤后胁迫,这分明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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