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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要拼出去老命了,求收藏呀)
土扈特人确实是洪水猛兽。
他们缺乏铜铁,军队有一半在使用骨石之类制造的兵器,但是他们一结束内乱,就用这样的兵器,将与拓跋氏齐名的慕容氏灭国。慕容氏其中一支的首领投降陈国,变成上柱国,另一支一直迁徙到原先的纳兰部和克罗子部周围喘息,再然后,他们被东夏人赶走,越过上郡投降靖康,被靖康安置。
是现在攻伐陈州的主力骑兵之一。
靖康皇帝为什么又要大举伐陈?规模前所未有。
那是以前所缺的骑兵,因为草原上部族的变迁,投奔过来,国库充裕,南方统一,底气具备了。
据陈国汗庭说,就是因为慕容垂垂的迁徙。
这话倒也不假。慕容氏也是拓跋氏的仇敌,虽然拓跋氏后来强大,将他们消耗下去,但拓跋氏也一直灭亡不了他们,反倒是土扈特人一举把他们荡平。慕容垂垂去了靖康,比其他部族带给靖康的都多,即便是陈国内部,也收容了不少慕容氏部众,有了慕容垂垂这样在慕容氏具有巨大声威的巴特尔,陈国内部,原先慕容氏余部百姓,心思也是不坚定的。
土扈特部族的前首领金留真,威名仍然还在,他不过小酋出身,他在的时候,就打得慕容氏求饶进贡,当年要不是金留真冲慕容氏大打出手,慕容氏顾不上他们拓跋氏,拓跋巍巍再也无法重新崛起。
鄢如晦不知道,狄阿鸟却知道。
这几年,土扈特部与东夏之间也是小战不断,在大战上,双双都很克制。狄阿鸟克制,是因为他不敢打,一个纯粹流动性的大部族,追击你不具备条件,不追,就是打赢一场两场,反倒徒增对方报复心理。
至于铁跋真?
狄阿鸟认为他们和拓跋氏关系也不好,害怕与自己再起大战,贸易会中断掉。
前一天赵过要收买,狄阿鸟就看不好。
这一天眼看又要过去,大本营的人都在翘首等待消息,狄阿鸟却无心等下去的,只是督促围歼拓跋黑云所部。通过投降的陈国将士了解,拓跋黑云的几十万军队仍没有完全断粮,虽然从中间分割开,东夏也是要投入更多兵力的,敌人又占据众多的小城,小镇,见势不妙就缩进去,拔起来没个头。
上来一个旗军,狄阿鸟只要一个旗军。
在他看来,灵武城太小,众多军队塞到灵武,城装不下,外头无险可守,自己的常设兵可以在城外扎营,旗军却是不行,除非上来的兵力和敌人旗鼓相当,否则是拖后腿,自己就缩在灵武里头任他们攻打。
而且他还有一个顾虑,害怕陈国知道东夏军队难打,让土扈特人帮他们打灵武,他们自己从上郡打通补给线。
这样的话,东夏不但要圈死拓跋黑云,还要设法支援上郡的张怀玉。
这个念头还是他今天冒出来的,双方都在抢时间,他不认为拓跋氏只会来强攻灵武,不会取个巧。
中午的时候,来人回报,说北方的军队探听清楚了,就是土扈特部,现在已经在北方的王河边上,准备渡王河。
狄阿鸟派一名将领领千余骑兵打出自己的旗号拒敌。
他希望能够拖延敌人渡过王河,也希望敌人知道他在灵武,直奔灵武,不打包兰,也不在背后找自己围歼陈国的军队。
三千军队去欺瞒陈国,对三万。
一千军队去拖延土扈特,对十万。
大本营都提心吊胆的。
东、西两路军队的将领也在犯错误,包括狄阿孝,他们知道灵武告急,一边想说服狄阿鸟,让他别孤赌一掷,赶紧调集精锐上去,一边多次向敌人劝降,希望突破僵局。
错误就错在劝降上。
越劝越不降。
拓跋黑云和拓跋阿尔蔑几乎不约而同伪造消息,说汗庭军队在进攻灵武,旦夕可下,东夏要败,所以派人劝降,只要咬牙坚持两天,战败的就是东夏。
赵过受众人所托,围狄阿鸟转了一下午,让他多调军队上来,都说服不了狄阿鸟。懂事的嗒嗒儿虎给他倒了好几回茶,喊着“姑父”,不让他着急。赵过怎么能不着急?他已经给军府剩下的一千将士打好招呼了,一旦情形不对,自己留下拒守,让他们强行送走狄阿鸟和嗒嗒儿虎。
无论他怎么着急,狄阿鸟都好像一点不担心。
狄阿鸟淡淡地批示书文,抬头见赵过一仰头,一杯热水倒喉管里,啧啧嘴唇,与赵过说:“茶烫不烫?阿虎都知道让你别着急。你看看?还像个大将吗?孤本来对牛六斤和狄阿孝都不满意,觉得他们有大事不静气,想着你会好一点儿,你看,也一样,来了就闹,喝个茶的心都没有。”
赵过怒气冲冲地说:“要是围住了你,这一仗就是胜也打败了,阿鸟,要么你离开,要么调军队上来,你必须得选一个。不需要调多,三万、五万的精锐就行了,不影响围歼陈国军队呀。你说我不静气,你这不叫静气,是强打镇定,是任性。是——”
狄阿鸟打断说:“阿过。孤不在灵武,陈国孤不知道,土扈特人还会合兵攻打灵武?他们捅到后方,我们怎么办?孤在灵武,有个人给他们开条件,他们可以左手拿好处,右手拿好处,你知道不知道?有点脑子好不好?至于不要兵,那是旗军上来没用,精锐一上来,数量就不够。”他反问:“你作为大将,你告诉我,我们东夏有多少常设兵?上来三万,你的三五万,孤只拿三万,你还能围歼陈国军队?要知道,旗兵就来为常设兵摇旗呐喊的,让他们主战,那是在给拓跋黑云信心。对不对?”他把自己的茶盏放嗒嗒儿虎面前,要求说:“给阿爸倒一盏,然后出去玩去吧。”
嗒嗒儿虎抱起茶壶给他倒,倒了嚷:“阿爸。那我出去玩,你要保持静气呀。”
狄阿鸟给他点了点头。
等他走了,就又给赵过说:“拖延两天,敌兵到不了,也就改观啦。”
正说着,大本营有人冲进来,大声喊道:“赵意如回来了。大王。快。他已经从土扈特人那里回来了。”
他是出使土扈特人的参士,赵过和狄阿鸟都有些动容。
赵过一下就站起来,狄阿鸟却想起自己答应嗒嗒儿虎的,要“静气”,就咳嗽一声,要求说:“不着急。让他先歇一歇。过来给我们讲一下北军的情况。”
赵过埋怨一声:“阿鸟。”
狄阿鸟笑道:“人好好的就好。人好好的。孤就不替他担心了。让他先歇歇。阿虎都知道要冷静。”
赵过没心与他玩冷静,大步出去,到了外面,赵意如就已经被人架着来后院了。
里头,狄阿鸟虽然没有迎出去,但是心里却有计较,首先,他判断敌人南下,越走越近,赵意如半道上碰上的,所以才会回来这么快;其次,不只是半路上碰到,土扈特人见了他一面,就把他赶回来了,不然,他肩负使命,不会回来这么快的;最后,土扈特人起码没有杀他,不杀使者,就意味着有交涉的余地。
外头的响动,他一样不落地听着,赵过也没有在院子里问来问去,带着人就进来了。
赵意如一来就扎地上了,带着沮丧和哭腔喊道:“大王。臣有辱使命。”
狄阿鸟淡淡地挥了一下手里的书本,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问:“倒倾国库都没用?”
赵意如说:“没错。铁跋真说,大王侮辱过他。几年前,他派使者来我们东夏,向阿雪公主求婚,被大王拒绝了。”
狄阿鸟一下坐直了,脸色铁青。
赵意如停住,似乎是不敢往下说。
赵过看了一下狄阿鸟,说:“大王不会生你的气的,你是冒着生死,到敌人营里出使,他是气那铁啥真。你继续说。”
赵意如说:“我本来要游说他,陈国给他的,我们东夏都能给他,让他看我们的清单,他却是扣下来了,颜色也舒展了一些,却附加了一个条件,除了这些东西,他还是要大王给他赔礼道歉,并且把阿雪公主送过去,说那些东西就当是陪嫁。还说……”
狄阿鸟要求说:“说。”
赵意如说:“他身边有个败类说,草原人都知道他家大王求过婚,没人敢要阿雪公主,除非你把她留在家里,与她不清不白……”
狄阿鸟起身,抄起书就向他砸去。
赵过一挡,砸赵过身上了。
狄阿鸟便指着骂:“孤怎么说的?不让你们送财货,你们非要把国库翻光,结果怎么样,给孤挣耻辱去了。”
紧接着,他左左右右走动,问:“然后呢,你痛骂他了没有?说他配不上我们阿雪了没有?当年老子就说了,他想求婚,他来我们东夏,靠本事赢得爱情。他来了没有?他来了没有?他胆小。他无耻,他以为他光荣?哦。我们家阿雪没出嫁,是因为他威名大,别人不敢娶么?是我们家阿雪眼光高,看不上他。”
赵意如没吭声。
狄阿鸟指了问:“你告诉老子,你骂他了没有?”
赵意如说:“我就严词喝问他,上去打那个斯文败类,那个看起来像我们雍人的败类。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反倒被他们赶了出来。我怕坏了国事,不想这样就走,就……”
赵过责怪说:“你说呀。大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大王本身也不抱什么指望。”
赵意如说:“我怕坏了国事,不肯走,就向他们道歉,让他们再听我一言。”
狄阿鸟猛地朝他冲过去。
赵过抱没抱住,他还是踢到赵意如屁股上了。
赵意如干脆豁出去了,又说:“我还说了,有什么要求要好好地说,不能辱骂我们东夏,便是求亲,我们大王也不一定会不肯,在我们大王那儿,家事比不上国事。”
狄阿鸟大吼一声:“你混帐。有辱国门。”
他回身就把剑抽出来了。
赵过抱上他。
那赵意如一斜眼,发现卫士们都跑来了,干脆爬起来,硬着脖子说:“他们不过是求亲而已,大王你要三思。知道你重亲情。可是生死存亡之际,我哪里有错?你要心里不高兴,一剑剁了我,说我有辱国门,我不干。”
狄阿鸟怒着给赵过说:“他还不干?”
嗒嗒儿虎也跑进来了,一看吓坏了,连忙摆着两只手喊:“阿爸。阿爸。你刚才还说呢,要静气。”
狄阿鸟怒道:“静个屁。他把你阿姑卖了。让老子冷静个屁。你去替你老子把他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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