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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心情紧张的不止雷山一人,在阿登森林边缘处,一名骑着马的武将正急切的望着黑暗中的战场。他身边不时跑来传令兵禀告最新的军情,作为发起突袭的一方,他的消息总是比雷山的要来的快和精确的多。
“报,第二波进攻已经结束,我军已突破敌军前沿。”
“报,先锋骑兵部队已经全部集结。”
“报,中军已切入敌军阵地,只剩下不多的敌军还在抵抗。”
“报,骑兵第九师已经突破敌军左翼,正在向中军靠拢。”
听着一连串捷报,这名将军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便是特里王朝此次北伐军的先锋大将,镇远军骠骑将军鲁尔。他早已向卢奇立下军令状,天亮之前彻底瓦解西南军防线,并三天之内,全歼这个亚西王朝第二大军团。
鲁尔的舅舅是特里王朝的军机府大臣,其地位不在卢奇之下,所以他才能爬的这么快。这次北上,鲁尔争取到全军先锋,就是想要一战成名,好在日后平步青云。眼看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豪气干云地举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处的西南军大营:“此次我八万骑兵先锋开路,明日午时,便可拿下西南大营。”
他身旁的副官说到:“将军,探子回报的最新情况,我们已经完全突破对方的第一道防线,歼灭敌军共四个步兵师团。他们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回了西南大营方向,前军不敢贸然追击,回来请示。”
鲁尔低头看了一眼表,凌晨3点22分,距离发起攻击共五个多小时。他哈哈到笑道:“不用追了,就让他们的残兵回去吧,只不过让他们多活几个小时罢了。”
能在五个小时突破西南军第一道防线,歼灭敌军四个师团近两万人,这个头功是谁也抢不走的,跑回去的少数人和自己消灭的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副官立刻道:“恭贺将军出师大捷。”
鲁尔“嗯”了一声,下令道:“命令所有部队原地集结,然后全军出击,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继续推进,不要给敌军喘息的机会。”
天色太黑,鲁尔也不敢贸然继续进攻,他纵然知道乘胜追击是兵家之道,但他还是不敢冒险。如果此时的指挥官是卢奇,卢奇定然会下令全军一刻也不能休息,此时正是破敌的大好时机。正是这一个小时,给了西南军最新的消息。
西南军大营门口的守卫看见隐隐约约有人跑来,立刻让弓箭手准备。等对方靠近后,借着火光一看,才看清对方和自己穿着同样的军服。守门的长官立刻下令拉开障碍,让他们进来。
雷山一听前线有人回来,立刻从大帐中出来,在他眼前是几百号残兵,他们衣衫不整,有的人只剩下了一条手臂,满身血污。他心中暗暗一惊,前方阵地上摆的四个步兵师团,就剩这么一点了,可见敌军早已蓄谋已久,就是要一举击破第一道防线。
“你们中间,谁的军衔最高?”雷山高声问道。
“禀报大人,我,”说话的人站了起来,他脸上全是泥浆和血浆,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隐约能看见被泥污遮住的大队长袖章,“第八步兵师大队长,加里奥。”
雷上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活着的最高官衔的就剩下个大队长。他来不及惊讶,连忙问道:“前面什么情况?敌人有多少?”
“大约有十几个步兵师,我们师团光被敌人的骑兵集团冲锋就冲了五次,部队根本无法抵抗。”加里奥说道。
加里奥的情报和实际情况差不多,按亚西王朝的配置,一个师团五千人左右。鲁尔手下八万骑兵,正好十六个师团。这个情报显然靠谱的多,一开始各师团的传令兵跑回来的汇报都基本是废话,起不到丝毫作用。每当雷山问起敌人有多少时,得到的回答都是:
“敌军约有五十万。”
“数不清,整个阿登森林里面全是人。”
“好多好多,真的好多好多。”
有了加里奥的情报,雷山迅速盘算了一下,虽然被突袭,前线部队损失惨重,不过西南军主力尚在,敌人骑兵开路,大波的步兵必然随后赶来。
此时摆在雷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立刻发起反冲锋,在敌人完全到位之前击溃其先锋,将敌人堵回阿登森林。
另一条是留下小股部队牵制敌人,让大军回撤。
很明显,雷山会选择第一条,因为就在离自己一天路程的达岚城,还有十六个师团的中央军在自己背后。
“新的防线怎么样了?”雷山问手下。
“全部完成还要几个小时,全部按您的指示,能藏住半个身体。”副手说到。
如果对面骑兵冲锋,散兵坑和战壕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骑兵冲锋,威力全部依靠马匹的冲刺力量,如果战壕够深能让人蹲进去的话,骑兵就会冲头顶越过,而无法造成伤害。就像满身的力气却找不到对手。当敌人步兵上来后,阵地战中,敌我双方的骑兵都使不上劲,那个时候再寻求突破。雷山很清楚地预见到这一点,于是早在特里王朝进攻伊始,便下令挖散兵坑。
瞭望哨大声大叫道:“警报,敌军集结!”
雷山扭头下令道:“骑兵一,二,三师团迎敌。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一直向前插,坚决不许撤退。一直插到阿登森林,务必拖住敌军主力。”
很快,骑兵三个师团集合完毕。雷山站在高台上看了一眼这些年轻的面孔,他有些恨自己,因为这道命令几乎把他们送往了地狱。穿越整个现在已经满是敌人的阵地,他们几乎不可能活着回来。不过只能这样,用三个骑兵师团的代价,来给大军换取几个小时的时间。前提是敌人还必须要上当才行。
骑兵师团长骑着马在阵前来回奔跑,高声叫道:“亚西王朝的骑兵们,我们,就是敢死队。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你们必须奉献,为了王朝,为了荣耀。神啊,就让我们光荣地战死,在我们老去之前!”
在他说完之后,军阵中,有士兵把头盔脱了下来,抛在地上。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士兵把头盔和铠甲脱下,在“哐哐哐”的声音中,三个师团的骑兵们几乎全部脱下了防具,在三月的冷风中,赤裸着胳膊。
“西南军万岁!”骑兵师团长拔剑大喊道。
“西南军万岁!”一万五千骑兵爆发出整齐的喊声。他们对于死,已经毫无惧意。
就连很久以后,曾经参加过这次战斗的特里老兵被人问起,他们也对对手做出了至高的评价。
“他们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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