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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父子顺着街道走了会,拐了几个弯后,就来到了定伞的王家。
这王家是城里一个生意家族,听说家里有个后辈是的灵虚教弟子,这次说更是快要被提为大弟子了,很是被他师父看重。
这灵虚教在圭封帝国,那是赫赫有名的门派,比起帝国第一宗派镇海宗隐隐有赶超之势。
这王家因有了这个灵虚教的弟子,在龙坪镇向来是耀武扬威,人们都惧怕这灵虚教这庞然大物,对于王家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这次为王家做这批伞,袁云生心里也是没有底,家里祖孙四人辛辛苦苦近一个月,只希望到时候王家人不会为难自己。
袁云生向门口的家丁告了一声:“这位大哥,麻烦通报一下,我们是白垠村袁家的,一个月前陈管家定了一批伞,今天给送过来了。”
守门的家丁不耐的瞟了一眼袁云生和放在地上的伞,吐出两个字“等着”,然后人就走了进去。
袁云生扶了扶地上担子里的伞,抬头刚好看到另外那边一个家丁,家丁视线斜斜的瞟着袁云生,袁云生连忙弯着腰点着头,对着那家丁陪着笑脸,那家丁也不说话,只从鼻子深处发出了“哼”的一声,随即把视线转移出去了。
袁云生尴尬的站直身子,刚好进去通报的家丁出来了,喊了声:“跟我从侧门走。”
袁云生挑起担子带着袁浩跟在那家丁后面,绕到了侧门,刚要进去,家丁回头看了看袁云生,说道:“进去后不要乱看,更不能乱走,没让你说话就不许说,还有,”家丁看了看袁浩:“看好这小子,王家府上贵重东西多,如果弄坏了,或是丢了,就是把他卖了也赔不起的。”
袁云生听后,只得“是,是”的应着,但不自知的,腰往下弯了些,或许是担子挑久了累的吧。
袁浩虽只是个小孩,但却比一般人聪明得多,听到这家丁如此看低自己父子两,不禁的疑惑了,为何父亲在这些人面前会这么的畏惧?
家丁说完后带着袁云生走到了库房旁的一间房内后,恭敬了一番就转身出去了,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看到袁云生进来了,伸出萝卜似的手指,往旁边地上一指:“扔那吧,都摊开来摆着,我看看做得可好?”
“是,是,陈总管您放心吧,我们袁家几代都是制伞的,祖传手艺啊,买过我们伞的都知道,不光好看,并且一把伞能用好几年呢!”袁云生边说着边把伞都小心的摆开在地上。
陈总管把肥胖的身体从太师椅内撑了起来,走到伞前,背着手,伸出右脚就这么踢了踢其中一把伞:“把这把打开总管我检查下。”
袁浩看见那胖子就这么用脚踢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伞,心里是心疼的很。
袁云生也是不察觉的皱了下眉,但还是很快的弯下去把那把伞拿起来撑开,陈总管对着门外的光线看了看,把伞收起后随手”啪“的一声就扔回了地上,袁云生和袁浩同时眉头跳了跳。
袁云生这时是担心陈总管说伞不好,袁浩还是心疼那伞。
如此检查了几把伞后,陈总管终于停了,转身走回太师椅又把自己肥胖的身体陷了进去,端起放在桌上的紫砂茶壶抿了口然后才开口说话:“嗯,伞做的还行,总共定的是两百把伞,每把是十二个铜币,总共是两千四百个铜币,换成银币是二十四个。”
说完后,陈总管在桌子里掏了一阵,数了数,然后装在一个袋子里,对着袁云生这边就扔到他脚下,然后眼睛余光似乎的懒得再看他们一眼,闭着眼睛抿茶去了。
袁云生看着地上离自己一步之隔的钱袋,默默的向前走了一步,再次弯下了腰去拾起属于自己的辛苦钱。
袁浩看着父亲弯腰捡钱袋的样子,又看看太师椅上的那一堆肉,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似乎有了一种在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东西。
袁云生捡起钱袋,倒出来数了起来,在他数的时候,太师椅上的陈总管似乎头稍微往这边转动了一点点。
“陈总管,这,这,钱不对呀,只有二十个银币,您看要不要再点点?”袁云生数完后发现应该是二十四个银币的却只有二十个,少了四个,这个数目可不小啊。
“你懂不懂规矩?还点个屁点,是二十个没错,快滚吧,别在这让我看着碍眼。”陈总管眼也不睁的丢出一句话。
“这,这,明明说好了是这么多的啊,我什么地方不懂规矩了,要扣掉四个银币啊?”袁云生很是不服的问道。
“老子做总管这么些年了,这王家凡是进货都是从我手上过的,没有谁不给老子孝敬点好处,今天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不长眼的,还来问老子为什么少四个?趁我没发火之前快点带着那小杂.种滚。”
袁云生很是不甘心,四个银币,那是三十多把伞的钱啊,就这样被这胖子一口就吃了。
袁云生站在原地没有动,袁浩也跟着父亲站在旁边,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胖子。
陈总管见两人还杵在那里没动,于是大喊了一句:“来人,把这两人给我轰出去。”
紧跟着就跑进来七八个家丁,袁云生看进来了这么多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叹息了一声,拉着袁浩说了声:“我们走。”然后按来时的路走出了王家。
踏出王家后,袁浩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跟在袁云生身后莫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袁云生又叹了口气,强饰欢颜对着袁浩说:“儿子,爹带你去逛逛,给你和哥哥买点好吃的带回去。”
看出了父亲的强颜欢笑,袁浩点了点头。两父子在街上转了一圈后,袁云生突然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耽误了浩儿的事。”
于是拉着袁浩,找了个小摊:“大姐,麻烦问下这城里是不是有个摸骨先生啊?”
“哦,您问的应该就是城北边的那个瞎子吧?听说是摸骨的,算得也还准吧,还有的说他会法术呢,呵呵,要是真像那些大门派里的仙人有那神通,他还需要摆那破摊骗点钱么?您找他不会是要摸骨吧?劝您别去上那当,我们家隔壁有个人啊,诶,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这人真是的。”
袁云生逃也似的拉着袁浩往城北走去。
终于找到了那个摸骨先生,袁云生拉着袁浩坐在了对面,粗略端详了下这个所谓的摸骨先生,道还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脑白发梳得齐齐的在头上挽着发髻,颧骨高耸,眼眶深陷,眼珠却是死灰死灰的,嘴角雪白的八字胡垂到了胸前,看的袁云生不禁有点失神。
“看够了吧?凡盯着老夫看的人,都认为老夫是瞎了,其实老夫只不过是放弃了这对凡眼,用心眼去看待世间万物罢了。”
“这么说您老不是瞎子?不不不,我是说您老眼睛能看的见?”袁云生有点意外。
“眼睛看不见的不一定瞎,眼睛看的见的却可能是真瞎。你来找老夫,不会是讨论老夫真瞎还是假瞎把?若我没看错,你是为了这小子而来!”摸骨先生对着袁浩一指,手指离袁浩鼻尖相距半寸不到,却未碰到他丝毫,稳稳定在那里。
袁云生带着袁浩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一直在想着刚才摸骨先生说的那番话,袁浩连叫了几声爹都没有听到。
袁浩摇了摇袁云生的手臂:爹,爹?“啊?怎么了浩儿?”袁云生这才回过神。
“刚才那老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浩儿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袁云生不觉把袁浩把拉着袁浩的手紧了紧,嘴上却说道:没什么,这些江湖骗子都是信口雌黄,骗人钱财的把戏,浩儿不懂没关系!”
“哦。”袁浩点了点头,脑中却回想着刚才摸骨先生抓住他手的那瞬间,似乎有股看不到的东西一下就冲进了自己体内,有点凉凉的,还有点涨痛,刚忍不住要缩手,却一下就觉得舒畅了,就像血液阻隔了一会突然畅通的感觉。
袁云生此时又回想着摸骨先生说的那番话:“生死自古以来都说是有命,死之有命,乃灾祸疾病所牵连,不过世间还是有不信命者,寻法逆天改命,成,则益寿延年或博取与日月同岁;败,则天罚之中烟消云散永无轮回。这逆天改命,乃事在人为,若有大机缘也未尝不可成。但这生之有命,却是完全违背了天道,本不该出生之人,却偏因某种机缘而强行出生来到这世上,于是天怒,在其出生之时,会伴有天象异常。”
听到对方说“偏因某种机缘而强行来到这世上”时,袁云生突然想起刘婆接生后说的一件事:你媳妇这情况啊,我都从没碰到过。这双胞胎也不见这样的啊,你家这个,第一个孩子生得特别壮实,把第二个啊,全给挡住了。这老二呢,可能营养不够,长的这么瘦小,这小子。这老大出来后不是还有只脚一直没出来么,你猜是怎么着,原来是被这小家伙拽住了,结果拖着老大的脚出来的,哈哈。。。
想到这,袁云生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紧接着问道:“老先生,那这种情况会如何呢?”
“这逆天命而生者,都是有异常强大的独特天赋,强大到天道为之不容,才会在降生时天将异常,以示天妒。因其有独特天赋,此种人将来必定是人上人,但也因其遭天妒,生命中将会伴有许多未知的灾劫,若能抗过了这些灾劫,其将来的成就,就不是老夫这张口能表述的清楚了。”
袁云生不关心逆天命者能有什么成就,他只关心这期间会有什么劫难:“那您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灾劫吗?有没有办法避免?”然后摸出了一个银币递了过去。
摸骨先生摆了摆手,示意袁云生收回钱:“老夫收钱,是见人而收。问己财运者,收。问己寿元者,收。问己官运者,多收。至于你所问的会有何灾劫,这是属于命数中的,命数变化无常,不是我等能测的。”摸骨先生顿了顿,眯着眼睛心中喃喃道:就算是那隐居在谷中的那个老不死恐怕也无法完全测出此子将来的劫数吧!
袁云生听后心里失望了一下,却还是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办法避免的吗?”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这种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我,其实都只是一旁观者。你只需相信,能逆天而生之人,都非池中之物,既然能逆天而生,生来了,想再收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哈哈哈哈!”
袁云生从回想中回过神来,默默念叨着摸骨先生最后那句话:既然逆天而生了,想再收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不禁微微心宽了些,看看旁边乖乖跟着的袁浩,一把抱起来,背在背上,朝着家的方向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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