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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道:“我救得一个,已经尽力,至于他们,听天由命吧。”
此时原能纷乱,石屑像弩箭一般乱飞,山谷间一片黑气弥漫,蒋小星虽然担心韩姑娘的生死,但如果此时下去,不过徒送性命而已!
良久,震荡渐渐平复。原先的一座高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向外发散出出阵阵狂野的原能波动。
两人在空中仔细搜索乱石下方的生命迹象,发现在一处石堆下方似乎有防御结界散发出微弱的波动气息!
蒋小星赶紧落在石堆旁边,运原功搬开石块,希望能将韩姑娘等人救出!
符离见他忙得满头是汗,拍拍蒋小星的肩膀,道:“你闪远点。”
蒋小星以为符离想要换班,刚刚退在一旁歇息,却见符离摆出一招“黑虎掏心”的架势,向碎石堆猛击过去!
“符离!你!”蒋小星再想阻止,为时已晚!那符离刚刚趁着蒋小星搬运石块时,波动拳蓄力已足,此时猛然轰出,莫说碎石堆,就算一座小山也要被轰平!
“轰隆隆!”山谷中仿佛又刮起一阵碎石风暴!
风暴过后,原来的碎石堆下出现了屏蔽结界,幽幽闪着黄光。包括韩思雪在内的所有村民,都被结界庇护,波动拳没有损伤其分毫!
这时结界忽闪了几下,“啵”地一声轻响,消散在空中。韩思雪眨着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议!
蒋小星快步上前,急问道:“韩姑娘,没伤到吧?”
韩思雪摇摇头,道:“没有,我没事。多亏这座阵法。”语气中充满后怕。
蒋小星奇道:“这阵法难道不是你布下的?”
少女道:“我所有的阵法都是半透明的,带颜色的我可不会。刚才在危急时刻,好像我们中间多了一个人,是他布下这座大阵,把我们保护起来。等我回过神来再找他,却又不见。然后石头一下子都没啦,我就看见你们了。”
“是符先生发出拳招,击飞了石块,才能这么快地救你们出来。”提起此事,蒋小星仍然心有余悸。
符离道:“我探到此阵之强,非我能破,所以才出招。”
蒋小星听他这么说,忽然间若有所思。
符离倒是心情不错,他绕着新出现的洞口转了两圈,道:“又一个原能洞!”
“原能洞?!”蒋小星惊讶地向这个洞口看去。见其不过一丈方圆,并不太大。而此时洞口的原能波动也逐渐减弱,远没有元祖大陆背面的洞口的规模。
符离自顾道:“刚才我在洞中参究奥妙,伸手敲击石壁,发现‘空空’有声,我再一敲,声音更响。到后来在中间位置竟然出现一个指头大的小洞。此时便感到地动山摇,我知道不妙,急忙冲出洞口。若晚一步,恐怕就要葬身在此了。”
蒋小星看着这个黑黢黢的洞口,转身对符离道:“出了这么大事,我要回去禀告父亲。麻烦符先生帮韩姑娘送这些村民回家,可好?”
符离一口答应,见蒋小星要走,他似有话要说,但终于没有张口。
蒋小星看在眼里,知道他的心思。便道:“符先生放心,我回去一定和大娘细说。到时候大娘一高兴,没准能收留你呢!”
符离脸上微微一红,嗫喏道:“我没脸求她收留,只盼师姐不要再记恨我,就行了。”
蒋小星正要和众人告别,忽听半空中有人高喊道:“闪开!”紧接着一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往原能洞口狠狠砸下!
符离等人本能地向后跃去,只听“轰隆”一声,一盘大石磨恰好堵在原能洞口处!磨盘下黑上红,完全嵌住洞口,严丝合缝,宛如天然凿成的一般!
蒋小星曾经游历天下,也到过昆仑山阴阳洞,他见过这块磨盘,正是昆仑派宝物之一——乾坤阴阳磨!
众人正在惊讶之时,忽有一道身影落在地面!
别人还好,在一旁的金叶见到此人,顿时呆若木鸡!她喃喃道:“天羽哥!真的是你?”说完,她摇了三摇,险些晕倒!
这个少年,正是蒋天羽。
蒋天羽出现,尽管符离有所准备,但还是向后退了几步!蒋小星要过来给父亲行礼,蒋天羽把手一摆,来到金叶跟前,道:“小叶子,你还好吧?”
金叶感到一股清爽的气息吹动四肢百骸,一扫多日以来身体中郁结的阴气。她仔细端详“天羽哥”,良久方道:“这么多年没见,你依然是那副样子,我却老了。”
蒋天羽和她交谈几句,金叶仿佛又变成当年那个小丫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说过当年故事,金叶拉着自己丈夫和女儿再次拜谢恩人。韩思雪忽道:“蒋伯伯,刚才保护我们的阵法,是不是您布下的?”
蒋天羽笑着摸摸鼻子,道:“水平一般,让姑娘见笑了。”
韩思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看出来,伯伯您也这样爱说笑。”
这时蒋小星道:“您怎么把昆仑派的宝贝搬来了?”
“事情紧急,我没来得及向‘出尘’师兄打招呼,便借了来。趁着洞口正在收缩,用这盘阴阳磨堵住,可以暂时阻止洞口对面的异兽入侵。不过,阴阳磨最多能撑三百年。”蒋天羽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蒋小星却满不在乎:“管它呢!那么多年以后了,到时候一定有法子!”
“但愿如此!”蒋天羽叹道。
蒋小星见父亲不大开心,于是说道:“对了爹爹,刚才有个乞丐,用一根大肉骨头逗狗,是不是您呀?”
“嗯,是我。”蒋天羽坦然直承。
“看不出来嘛!您耍起宝来,把我都骗了!我还以为哪里又出了一位高人呢!”
“我也没料到这里的异兽如此凶猛。不要说三头犬,就连他手下毛象,其实力都不在你之下。”
蒋小星道:“我说刚刚的原能风暴怎么中心会在这里,原来是爹爹您亲自出手啊!”
“倒不尽然!这片区域原能波动异常,我除掉象妖之后,情势便有些危急,来不及救出乡亲们,便去昆仑山借磨了。”
这时韩思雪疑道:“可是蒋伯伯您是怎么知道阴阳磨能镇住洞口的?”
蒋天羽笑问道:“那韩姑娘你又是如何知道阵法的呢?”
“我不知道呀。我只是生来……啊!蒋伯伯,我知道了!”韩思雪拍手笑道。
原来蒋天羽对于结界阵法、原能规律等等已到随心所欲的程度。危急时刻,他不假思索,如书画圣手随意挥洒,变成文章。
虽然堵住洞口,可洞口另一边究竟连通了什么样的世界,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边绝不属于光明星海与暗黑之渊的任何一个!从洞口传来那个世界的原能气息洪荒狂暴,苍莽古拙,必定有凶兽巨妖充斥其中!
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于事无补,只会令人徒增烦恼,是以蒋天羽不再谈及此洞之事。
天光大亮,众乡亲体力基本恢复。蒋天羽把手一挥,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球把众乡亲容纳在内。光球轻轻飞起,众人返回东山村。
安置好村民,蒋天羽正要回岛,符离却忽然开口道:“蒋天羽,我想和你回去。”
蒋天羽微微沉吟,道:“我真不知师姐能否容你?”
蒋小星道:“爹爹,我已经答应替他去求大娘,和尚们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咱们星辰盟怎么就不能有点气量呢?”
蒋天羽道:“师门的事,师姐做主。符离,我不会替你求情。你若求,去求师姐吧。”说完,他腾空而起,身子一晃,已经消失不见!
片刻之间,蒋天羽已经回到家中。林放见他一个人回来,笑道:“怎么,你没邀请金姑娘来岛上住两天么?”
蒋天羽道:“金姑娘来不来我不知道,但一会有位故人来是真的。”
“谁?”
“符离。”
只听里屋“咦”了一声,端木羽走到堂前,问道:“他怎么要来?你们又交手了么?”
蒋天羽不敢隐瞒,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林放与端木羽听了都不做声。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来报:“蒋,蒋先生!符离,符离跑到港口来了!”
林放笑道:“还挺着急!”见端木羽面沉似水,试探问道:“要不,让他在港口等几天再说?”
端木羽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等什么?”便对门外传报者道:“你带他过来。”
不多时,那人便将符离带来蒋宅之前。那人回报一声,门外只留下符离一个垂手而立。
符离正在惶然无措之间,听里面端木羽道:“进院说话。”他心怀忐忑,走进院内。见蒋宅虽不甚大,但颇清幽,若闲来无事,邀三五好友或小酌雅聚或畅饮高歌,岂不快哉?想自己奔波半生,现在却落得孑然一身,为天地所不容,当真不知所谓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荒唐,忽然悲从中来,双膝跪在地上,竟自痛哭起来。
符离哭了多时,院子里连一个人咳嗽也不见。他的哭声越来越小,良久才渐渐止住。这时端木羽在屋中道:“痛哭流涕,像原修者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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