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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呜听到屋中异响,闯进来看时,见师父倒在炕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赶紧用舌头去舔他的手心。
过了好久,蒋天羽悠悠醒来,叫阿呜把门窗打开,一股冷风夹了几片雪花吹进屋中,旋即化作冷雨打在少年额头,外面竟下起雪来!
少年这时清醒了许多,烦恶之意减退,闻道一股肉香,说道:“开饭”。
蒋天羽用一只瓷盆把肉块盛出,放到炕桌上。屋外北风呼啸,夹着雪花拍打窗棂,屋内满室如蒸,少年用猎刀把肉块切成厚片,蘸上豆酱、香葱,放入口中大嚼!虽然象肉纤维甚粗,但软烂异常,少年吃得食指大动,一会功夫便把一盆象肉吃了个干净!
阿呜由于吃多了兔子,只是尝尝,陪师父吃了几口,问道:“刚才你是不是练功走火?”
蒋天羽向来只是听说“走火入魔”,从未遇过。回想刚才情形,点点头道:“有可能。”
“我听你喊‘二弟’,难道你因为想林师叔,这才走火?”阿呜嬉笑问道。
蒋天羽脸上一烧,岔开话题道:“阿呜,你有这煮好的肉不吃,却偏偏去吃生的,如此这般,怎么成人?”
“我只爱吃肉,不喜吃菜,如果只是吃熟的,时间一长,就会牙龈出血,最后会内脏溃烂而死!”阿呜说得玄之又玄。
蒋天羽笑道:“那你又如何练到像黑狼符离那样脱离兽形?”
阿呜谈及此事,有点出神,慢慢道:“我看那符离岁数并不大,多半也是天赋异禀,比我可强的多了!”稍顿,又说:“灵兽变化,比人要难数倍。因为其浑身经络与人不同,而变化之术却大都是人类所创,兽类学习,谈何容易!”
“不过我们明光兽一族,天生与人类经络一致,这一方面,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
“这个我知道,那你们变化是不是和二弟用的法子相同呢?”蒋天羽好奇道。
“师父你啊,三句话不离林师叔!”阿呜鄙视了一下蒋天羽,“我们有本族变化心法,人人都会,只是需要灵力运用足够熟悉。我在师父身边,感觉进益神速,灵力控制也是越来越熟,应该很快就可以使用本门心法变化了。”
“嗯,你要是变成人,我们去哪就方便多了。”蒋天羽抚着阿呜头颈,道:“到时我便能传你枪法武艺,也不枉你叫我师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蒋天羽觉得天色亮起,信步推开房门想要练功,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一场大雪遮盖住一切。万物都显得那么肃穆、洁净!
蒋天羽自幼生长在赤火洲的琼州界,只是从罗叔口中听说过下雪,哪里见过?今日一见,觉得天地一统,都被这无边的雪被遮成琉璃世界,震撼异常!
他深吸一口空气,只觉得一道冷气清冽入胸,昨天练功走火的一切烦恶,都被这冰爽的空气驱赶得无影无踪!
练完功,蒋天羽和阿呜吃过早饭,仔细整理一下,带着阿呜上街选购礼物。
“师父你这是要去提亲啊?”阿呜见蒋天羽大包小包的两只手都拎满了,笑道。
“拜见干爹干娘,能空着手去么?”蒋天羽正色道。
“什么就成你干爹干娘了?”阿呜撇撇嘴。
“你这就不懂了,结拜兄弟的爹娘,就是干爹娘,这是江湖规矩。”又道:“你要喊爷爷、奶奶,可记得?”
师父两个有说有笑地来到林府,在门口说了一声,早有家丁传报,不多时,林放一身公子打扮迎了出来。
只见她一身穿白,头戴公子巾,腰扎玉带,足蹬暖靴,满面春色,快步走来!
从远及近,蒋天羽看得分明。模样依旧是昨天的女子模样,但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多了几分英武之气,依稀有了以前林放的模样。这身装扮分明就是昨晚在灵境中所见,少年不由得心旌摇动,赶紧深吸两口冷气,定下心魔。
林阔林老爷在泰山城中,可说是无人不知。平生专爱仗义疏财,结交江湖豪客。不管是哪一位来泰山的江湖人,只要到林府来报上师门,必然会有一份心意。
林阔本人已经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而他的哥哥更是泰山派掌门人林玄!有这两点在,林家在泰山城,可称举足轻重。
这座泰山大城五位长老就有林阔。林阔平日里处理城中事务,接待来客,几乎没有闲暇。可既然是林放的结拜大哥又是救命恩人到来,林老爷说什么也要见见这人。
蒋天羽在林放的带领下,穿过一重门廊,来到林家会客大厅,厅门口上横挂匾额,上写“谦益堂”。少年向内看去,见一身材修长,面如淡金的中年文士坐在主位,见他们到来,忙站起身子急走两步,迎在堂前。
蒋天羽急忙下跪道:“拜见干爹,在下琼州西泽湖蒋天羽,是林…放的结拜哥哥。”
林阔忙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哈哈!这就多了一个干儿子!”侧头和林放道:“芳儿,你这大哥,当真拜得!”谈吐之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文生书卷气。
林阔让蒋天羽挨着坐下,还没开口,阿呜从门外跳进来也学着人家在地上伏了几下,口吐人言道:“拜见干爷爷!”
林阔一愣,瞬即哈哈大笑。因他听林放讲过阿呜的事,这回亲眼见到,果然是天生灵兽,会说人言。
林阔忙叫人奉茶,和蒋天羽交谈起来。无非询问一些家事武功之类,蒋天羽都照实回答。
聊着聊着,突然话锋一转,林阔问道:“天羽,我家芳儿,可有传授你本门枪法么?”
蒋天羽沉吟一下,道:“二弟在半年之前曾传我一套心意六合枪法。”听得林放一口茶差点呛到!
林阔点点头,狠狠瞪了林放一眼,这才说道:“前日有会元派青莲堂主来我这里,他询问我们有没有弟子在琼州西泽湖一带隐居。我推说不知,但已经想到是你了。”说着话,又瞟了林放一眼,“你比芳儿强多了,她整天只是胡闹!”
蒋天羽道:“不知那位堂主还在不在这里,我也好当面解释一下。”
“嗨!他们弟子学艺不精,挨了打,你跟他们解释什么!?”林阔哈哈一笑道:“这人前天来的我这里,昨天又上山去找掌门,我哥哥闭关,他没见到,昨天下午找我辞行,早走了。”
林阔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蒋天羽知道会元派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于是说道:“这事完全是我做的,和泰山派无关,回头我找他们去说。”
林阔听他此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是我芳儿的救命恩人,这等大恩,实在难以报答!打伤区区会元派个把弟子,难道你干爹还平不下么?”
林放听到耳朵,喜在心上,伸手捅了捅蒋天羽腰眼,朝他挤挤眼睛,意思是说:“过关了!”
林阔看到,“哼!”了一声,道:“一个女孩子家,整天东跑西颠,上次若不是你大哥救你,你小命早就没了!”
林放吐吐舌头,眼睛一转,道:“我娘呢?怎么没见她?”
“你娘早起头晕,不想见人,现在卧室休息,你去看看吧。”
林放听说娘病了,赶紧迈步走到内宅,只见母亲斜躺在床上,身边摆着一个火盆,盆中炭火正红,有小丫鬟给锤腿捏额,却不住地唉声叹气。
这林夫人从小生在赤火洲苏杭市的大户人家,家中富可倾城,从小饱读文章。林放的诗书文章都是这位夫人所教。
林夫人本想盼着闺女能像自己一样知书达理,以后也嫁一个豪门巨室,可不料这丫头天性顽劣,只爱闯荡江湖,性格上完全像足了她爹爹。为了这个,林夫人也不知给闺女上了多少课,讲过多少遍。
虽然林夫人苦口婆心,可林放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这次林放回家,林夫人觉得她一反常态,竟和自己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不过这丫头话里话外时常提起自己新近结拜的大哥蒋天羽,情况早已被林放抖落的清清楚楚。
林夫人知他无父无母,狩猎为生。心中早已是大大不满,昨天听说蒋天羽要来拜会干爹娘,气得头晕,已经和丈夫吵了一架,今天早上索性称病不出。
林夫人见林放过来,长叹一口气,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林放不知母亲究竟为何垂泪,赶紧轻轻坐在床边,把丫头支开,自己给母亲捶起腿来。
林夫人开口道:“丫头,我问你,你觉得这个蒋天羽怎么样?”
“很好啊。”
“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林放随口答道,旋即俏脸一红,道:“哎呀,只是哥们之间的喜欢啦。”
林夫人又叹了一口气,道:“丫头,你今年已经十七了,我和你爹给你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单家、王家、上官家都讨论过,个个都觉得配不上你。你可倒好,整天往外跑,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上心!”
林放脸一红,道:“娘,我又不是没人要,你们就别操心了。”
林夫人怒道:“是!你能耐,自己找了个穷小子,还当成宝!”
“娘!您说什么啊?什么穷小子?”林放佯装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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