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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问林长老家么?”
“也许是吧,有人只告诉我找‘泰山林家’便可。”
“那就是了,你一直往东走,到头左转。把着城东北角,好大一片宅子就是!”小贩上下打量一番少年,说道:“你是习武之人吧?”
“是,多少会一些。”
“嗯,这就对了,你快些去吧。”说话间,有买卖上门,小贩自顾生意,不再理会蒋天羽。
蒋天羽道谢,拉起阿呜,向林府方向走去。
“阿呜,咱们还有多少钱?”蒋天羽突然停下。
“嗯……一共还有六块银元和二十多枚铜板。干啥?”
少年摸摸鼻子,“空着手去不大好,还是买件礼物吧。”
正巧路边有一家卖纸扇、油伞的店铺,蒋天羽把阿呜系在门口的拴马桩上,走了进去。阿呜像个石狮子一样在门口一动不动,等了半天,才见少年兴冲冲地拿着一把纸扇走了出来。
“这么半天就买了一把扇子啊?”阿呜撇撇嘴。
“嗯!看了半天,都不满意,老板终于拿出他的镇店之宝,一把名人字画的扇子。”蒋天羽还在兴奋中,“你看,这扇柄是用金丝紫檀木做的,二弟准喜欢!”
“多少钱?”
“原价要十个银元,少一分都不卖的。”
“那到底多少钱买的?”阿呜紧张起来。
“最后还到六块银元……”蒋天羽打开扇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再加二十个铜板!”
阿呜两只爪子捂着脑袋,绝望说道:“师父,如果一会见不到你那林弟弟,拜托您一件事呗……”
“说吧。”蒋天羽心情颇佳。
“拜托师父找个好人家把俺卖了吧,俺实在不想饿死。”
“少贫嘴,赶紧走!”蒋天羽狠狠敲了阿呜一个爆栗。
一人一虎来到林家门前,蒋天羽抬头看去,好大的一座宅院!宅子背后依靠泰山,气势雄伟,就像是这山从林家长出来一样!
黑漆的大门闪着铜钉的黄光,门环上镶嵌一对神兽椒图,扬眉怒目,相传能分辨是非忠奸。门前两尊汉白玉石刻天马的拴马桩,昂首向天,有振翅欲飞之势!
“泰山林家”四个金漆大字的牌匾就悬挂在门廊正中。蒋天羽默默读去,心下想着怎么找人传报。这时有门口的家丁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您是路过,还是专程来我们家?”语气中有些许傲慢。
蒋天羽忙答:“我是特地前来,来找贵府上一个人。”
家丁一愣,以为眼前这少年与平时那些慕名而来打秋风的江湖豪客没有两样,却不料是来找人的。于是客气了许多,“您来找谁?”
“哦,我找你们家的一个林放公子,可有么?”蒋天羽小心问道。
“林放……公子啊。”家丁一愣,然后上下打量一番蒋天羽。
“我家公子大病初愈,不便见客,您是谁,有什么事,还是先告诉我,我往里面给您捎过去,可好?”
蒋天羽沉吟一下,从怀里掏出林放赠给自己的那条缂丝飘带,递到家丁眼前,“你可认得此物?”
“这……这不是我们家小……公子的剑饰么?”
“正是,这是我和你家公子结拜时互赠的礼物。”蒋天羽说道,“你和林公子说,他结拜大哥蒋天羽来看望他了。”
家丁听到这话,哪里还敢耽搁,一溜小跑着往后院通报去了。
有人把蒋天羽把让进门房,沏茶伺候,阿呜不方便进门,就留在门外。
过了一会,一阵笑声飘来,虽然中气略有不足,但声音里透着异常兴奋的情绪,“我大哥在哪儿?”
蒋天羽赶紧出屋一看,不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二弟林放还会是谁?
林放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不错。大笑上前,一把拉住蒋天羽的手臂,“大哥!你究竟还是来了!”能看到的,全是兴奋!
互相道过寒暄之后,蒋天羽又把阿呜叫过来说:“阿呜,这就是我的二弟林放,你要叫师叔!”
林放听了不禁大奇!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还是个……”
“黑老虎对吧?”阿呜龇着牙对林放一笑,“俺不是老虎,俺是一头会说话的独角明光兽,很稀有的灵兽哦!”
“明光兽,阿呜对吧?赶紧叫师叔!”林放对阿呜的态度似乎比蒋天羽更加亲昵。他伸手拍拍阿呜的头顶,又把两只手左右拽住阿呜的腮帮,晃来晃去,“叫师叔啊……”
阿呜痛得眼泪汪汪,没办法,只好求饶道:“好师叔!饶了俺吧!师父救命啊!!”
又逗一会,林放终于放开阿呜,拉起蒋天羽道:“走!咱们去吃泰山独龙面,找清净雅间好好谈谈心!”
“林师叔啊!俺们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请俺们吃面啊?”阿呜一边揉着嘴,一边抱怨。
“阿呜!”蒋天羽把眼一瞪,阿呜本来还想说话,生生把后边的咽回去了。
林放丝毫不以为意,拉着阿呜的耳朵,出了门口。“到我这里就听我的!”
转过两条街,看到一家不大的二层小饭馆,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泰山独龙”!蒋天羽虽然不通书法,但能看出,这四个字不但字体漂亮,独具一格,其中笔划韵味,大有刀剑招式武功之气,写字之人,必定身怀绝技!
面馆从外面看去,并不太起眼,但是步入大厅,顿觉金碧辉煌。地面竟是用上等青金石铺就,桌椅板凳大多是金丝楠木制成!跑堂掌柜的也都一个个容光焕发,服饰鲜亮。林放一进门,早有跑堂的过来伺候道:“两位公子,可有预定么?如果没预定,就只好在大厅用餐了。”
蒋天羽刚想说话,林放一摆手道:“二楼天字头,林家包间。”
“哟,那您是林家的客人,还是来打招呼的?”
林放把眼一瞪,把脸几乎贴到跑堂的眼前,小声道:“奴才!你看看清楚,我不就是林家大公子林放!你忘了么?”
跑堂的微微一愣,马上双眼放光,满脸堆笑道:“是!是!是!您老总不来,我一时有点犯蒙了,瞎了我的狗眼!该死!该死!”说着话,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带着林放和蒋天羽就要上二楼。
“且慢,外面还有一只黑虎,是我这位哥哥的。”林放一指门外,阿呜机灵,抬起前爪,向跑堂的招招手,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跑堂的一见阿呜这个造型,吓了一跳!又堆笑道:“既然是贵客带来的,我们后面有的是肉鸡肥牛,肯定亏待不了!”
“不行,要一同随我们上楼,只有我这哥哥在身边,他才不会闯祸。”林放说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看了跑堂一眼,“否则,他就会凶性大发,到时候咬了谁,我可不管!”
跑堂的面有难色,看看掌柜,掌柜的犹豫半天,点头同意。“三位里边请!”跑堂的一声高呼,把林放等三位让进了天字号林家包间。
林放叫人先上了两只肥鸡,三十斤熟牛肉,一坛酒,给阿呜单独吃喝。然后点了一只烧鸡,一包茴香豆,一盘咸鸭蛋,还有一盘豆腐干,又专门叫伙计到外面打了一葫芦地瓜烧。不大工夫,酒菜齐备,林放对伙计道:“独龙可还有?”
“有!别人来了没有,您来了肯定有!现在后厨还有我们常备的两条独龙!”
“做两碗面来。”林放轻轻吩咐。
伙计往后面叫菜不提,林放用葫芦斟满两杯地瓜烧,和蒋天羽一碰杯,豪气说道:“干了!”
一杯酒下肚,林放忍不住剧烈咳嗽!重伤初愈,本不适合饮烈酒,这是习武人通识,但林放见到大哥高兴,哪里还管许多?
“大哥,虽然我家锦衣玉食,吃什么都有。可我觉得,此生最好吃的一顿饭就是你在长亭送我那次!最好喝的酒,莫过这地瓜烧!今天你来我这里,半年前咱们在长亭席地痛饮地瓜烧的情景,历历在目!”
蒋天羽早就把长亭那天吃的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林放却如此细心,这等琐碎小事半年以后都还记得。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说起离别之后思念之意。蒋天羽坦坦荡荡,说道每天习练六合枪法,便会想起二弟如何如何。而林放却似有心事,并不提及别后情形,只是托着腮帮,静静听蒋天羽陈述过往。
蒋天羽说起和商越、田素秋两人交手,以心意六合枪法,震断商越花枪,重伤田素秋之事。
林放一拍大腿,道:“这等恶人,两个都该杀了!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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