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吴辉闻听眼睛一亮,前世,洪伯在明年夏天,护送自己去参加离宗贡院选拨时,一同去的还有十来个极为陌生的护卫,原来是来自野蜂谷。
想到这里,吴辉心里又有些纠结,那些野蜂谷护卫,修为最弱的也是七级战士,极个别的,甚至是九级战士,听起来似乎是不错,全都是已经进入了“洗髓境”,但对上拥有玄修族老的秋氏,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
所谓的最后底牌,怕也只是在吴家快要完蛋时,秘密护送吴家血脉进行大逃亡,留下点香火吧。
“趁着你主持救灾的这几天,我会运送你练功所需要材药囤积野峰谷,你列一张清单吧。”洪伯道。
“那好,您稍等。”吴辉也觉得一次性囤积药材很重要,多次运输极有可能暴露野峰谷的位置。
起身进入书房,一会功夫过后,吴辉就列好了清单,与洪伯说得稍有出入的是,清单上除了药材,还有一套练功用的沙袋和一把龙雀大刀的打造图纸,
看着清单上龙飞凤舞,雄浑壮阔,大气磅礴的字体,洪伯又愣住了,状如见鬼,这种字体他是闻所未闻,回过神来,不由得询问似的看向吴辉。
“暂且保密!”吴辉呵呵一笑,当年在地球时读得是政治系,书法是门面,有时候还可以在领导面前加分,因此,着实下过很大一番苦功。
洪伯闻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送走洪伯后,吴辉推开浴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小一号的浴桶内,洪风露出个热汽蒸腾地脑袋,双目垂帘,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像是正在承受莫大地痛楚。
让吴辉眼睛一亮的,是洪风的呼吸。
洪风呼吸绵长,细不可闻,自然放松,心念不移,脐中一点真息幽幽,如大龟潜藏,静听闲云。
龟息功,有三个阶段:潜心、潜息、真定。
这才多少时间,洪风这小子就入了门,跨入了潜心境,吴辉心里赞叹不已。俗话说:读书静心养性。可见书读得多了,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种技巧性的精神上的东西,洪风做起来就不急不躁,毫无难度。
可惜的是,洪风先天体质羸弱,对上动不动就有几万斤巨力,钢筋铁骨的高阶战士,技巧再好,那也只是蚍蜉撼大柱,是个笑话。
欠缺力量的武术,只能是舞术。
力量是搏击之道的根本!
摇摇头,解下衣裤,吴辉悄无声息地坐入另一只浴桶中。
龟息功,在前世时,吴辉早已练至最高境界的“真定”,口鼻呼吸断绝,气息通畅于毛孔,守心意于脐中,至心息全忘,唯留一点真灵。
也就是凭借这真定境界的龟息功,吴辉多次在秋氏子弟的追杀中逃之夭夭,有时甚至还能进行绝地大反击。
不过,现在的吴辉,空有真定的境界,但身体却远远无法跟前世那具已达到九级战士巅峰,完成了“洗髓换血”的躯体相比。想要绝息口鼻,通过毛孔呼吸,根本不可能办到。
因此,吴辉现在也只能做到“潜心”,与洪风一样,宁神静息,心无杂念。
时间在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洪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煮熟了,浑身炙痛,疼得再也无法守住心神,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旁边的大浴桶中,吴辉同样脑袋热汽蒸腾,毛脸赤红,但却呼吸平稳,一动不动,物我两忘,神情上看不出一丝不适。
咬咬牙,阖上双目,调整呼吸,再次强行吐纳,但一会功夫过后,洪风再次牛喘着睁开眼睛。而吴辉依旧是那个模样,不服输的洪风,强忍剧疼,逼着自己再次入定,结果,这次坚持的时间更短…...
“风仔,第一次就到这里吧。”正当洪风准备再次拼命时,吴辉连眼皮都没有抬,突然出声道。
“我……我能行的……”洪风疼得嗓音沙哑。
“再泡下去,你以后几天都别想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走路。别再泡了,冲洗一下,去睡一觉,入睡前坚持龟息吐纳,以后若是能用龟息吐纳代替睡眠,那就到火候了。”吴辉睁开眼睛,苦笑道。
“是……”洪风老成的小脸蛋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沮丧与羞愧,咬着牙,颤颤悠悠地爬出浴桶,忍着剧痛,吃力地进行冲洗。
冲洗的过程中,水淋在火炭般的肌肤上,居然有一种浑身的皮肉,都似乎被洗刷下来的诡异错觉。
洪风暗自心惊不已,那药水明明已经放凉了,但浸入一段时间后,却感觉跟岩浆似的,能将自己消融的只剩下一具骨架子,当真骇人。
目送洪风打着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浴室后,吴辉心里啼咕不已:真是要强的家伙啊……
第二天。
第二天,洪风是被一阵呼啸地拳风唤醒的,从床上坐起身,只觉得浑身肌肉撕裂般痛疼,肌肤虽然没有昨晚泡完药浴时那样吓人,但还是红色的,推开窗户,就发现已是日上三竿,院子里,吴辉赤裸着毛茸茸地上身,舞起一串串残影,练得正欢。
洪风不由得脸上一热,当下哪敢赖床,爬下床,脚刚踩到地上,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就像经过最剧烈地运动似的,双腿肌肉酸痛。
“风仔,起来了?赶紧去洗漱,吃过早餐后,我们要出府。”见洪风倚门而望,吴辉大汗淋漓地停下拳脚,转身走向浴室。
两人洗漱过后,来到“荷花苑”时,大姐吴紫妍已经出府忙了,双胞胎姐妹还未起床,简单地用过早餐,吴辉刮了脸上的茸毛,在脸上化装出一条从眼角直剖至嘴角的狰狞刀疤,模样变得凶神恶煞,看得洪风直了眼睛,方才满意地领着洪风从后门溜出吴府。
穿过吴府阴暗的后巷,再穿过几条大街,就是秋溪城贯通南北城门的“秋溪大道”。
可供八辆马车并行,笔直地大道两旁,店铺、酒楼林立,纵然是清晨,但大道上已是车马喧闹,人流如帜。
吴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古色古香的大道,脚步不停,领着一脸平静的洪风,一直走出了南门。
南门外的大道旁,停着一溜十余辆货车组成的商队,车上满载货物,那是吴家的车队,一面绣着“吴”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商队中间,那辆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四轮马车下,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频频眺望城门方向,待看到一身青色武士服的吴辉与一袭白色书生袍的洪风,出现在城门时,不由得眼睛一亮,扭头向车内禀报道:
“管事大人,风哥儿来了,还有一个护卫,没有看到二少爷。”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二少爷,青衣小厮这才觉得正常,以二少爷的性情,他要是肯跟着商队去餐风宿露,那才不合常理。
“哦…...”
车内人轻哦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地失望,昨晚上,“洪老”找到他时,说二少爷变了,他很是期待。结果,事实证明,只是自己等人的一厢情愿罢了,禀性难移啊。
“风哥儿。”青衣小厮欠身施礼。
看到青衣小厮连正眼都没有打量自己一下,吴辉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下颇觉有趣。
“管事大人在车内?”洪风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淡声问道,很是威严。
“是,是,风哥儿,您请上车。”青衣小厮不敢怠慢,手脚麻利为洪风掀开车帘,之所以这样低姿态,不为其它,只因为洪风是洪老的亲孙子,现在还成了二少爷的身边人,哪是自己这样的小厮能得罪的?
“二少爷,您请!”
在青衣小厮的目瞪口呆中,洪风侧身让出吴辉的位置。
吴辉冲着呆若木鸡的青衣小厮,咧嘴无声地一笑,露出嘴里闪着寒光地四枚獠牙,弯腰进入车厢。
“你是……你是二少爷?”
车厢里坐着一个年约四十许的中年文士,相貌清矍,颔下一缕漆黑地长须,此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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