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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XY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庄稼地里,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挥着鞭子赶着牛,在地里捣腾了半天。也不嫌累,不过对于农民来说累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活着总还是要吃饭呐,外人送中年人了一个不合年纪的绰号,“老许”,此时正是秋分时间,刚收完一季粮食,今年老许家大丰收,往常本是喜气洋洋挂在脸上,可今儿他愣是高兴不起来。
老许有一女一子,大的已经有了二十出头,搁在农村里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小儿子小他姐两岁,正在上高中。老许可能是真累了,卸了耕牵了牛到地边儿吃草,自己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从兜里摸出烟,叭哒了两口,好不快活,这烟不是好烟,老许那泛黄的指尖和牙齿就能瞅的出来。
田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年轻的身影,手里拎着两个掉了瓷的白钵子,地里干活儿的村里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年轻人,感情是老许的儿子给他送午饭来了,小子个挺大,一米八开外,放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中格外的有些出众,可这名字就小气了点,许八两,当然这是小名,不过他姐许半斤的名字却是实打实的货真价实。
爹,吃饭。
年轻人把带来的饭菜放在他爹面前的田埂上,对于儿子的话语老许头儿却不买小八两的帐,原因嘛,老两口辛辛苦苦挣钱把两个孩子拉扯大,面前的懂事的小八两不负老许的众望,把全市第一的中考状元给包揽于怀,刹时个大重点高中抢破脑袋要拿下这匹黑马,其中不乏省里的一些个名列前茅的高校,当时许老头儿是笑的合不拢嘴阿,心想咱老许家这么多年终于出了一个将来算是有大出息的人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了个光宗耀祖呐。可小八两却就是不爱大力那些个响当当的名校,愣头青的选择了一个撑死算得上中等教育学校,对于小八两的选择算是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球,整个星期省内看过报纸没看过报纸的都在为他的选择喋喋不休,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开了学,小八两低调的进入了自己所选择的高中.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小八两是执意的要去那所不起眼的高中,人嘛都有自己的选择,在惊掉下巴也都是那一阵子的事,难不成那些高校领导还把小八两给吊起来抽一顿不成。那场风波也就平淡了下来。
这一年,高考。
中等高中的小八两,又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拿下了省高考状元,所谓的惊艳放在这货身上恰到好处,暑假楚天都市报的头条为了一个学生挂了整整三天之久,内容也就是当年中考状元在众多名校中惊掉所有人下巴的选择了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中,三年后又顺利夺魁,却频频惊艳四方什么的。这类新闻在小八两面做到不闻不问,可在省里顿时就炸开了锅,此时外界的眼球都集中在他身上,看当年性格出乎意料的少年这次究竟会选择何去何从,没又让人失望,小八两仍旧选择了在国内不算入流的一所大学。
浙大。
浙江大学虽然说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可放在清华北大面前雷声着实是太小了点,就为这事许老头儿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年看孩子小又加上小八两的软磨硬泡和许半斤的扇风点火,也就妥协了,现在转眼都二十了,也该为他自己以后的人生想想了,农村自古就是老思想,大家说哪儿好哪儿就好了,总是有那么点随波逐流的味道,再加上许老头儿老顽固的性格。这次定然不会再吃他的那一套,铁了心的要把小八两弄到清华大学去深造,许老头儿倔,小八两也不是个温性子,针尖对麦芒,这事谁也不服谁。许老头儿这爹当的虽说够光彩的了,可在这小子面前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没辙,干脆就不给这小子好脸色,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可谁知用力过猛受不了刺激,本就不算高大的躯体剧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想拿烟寻短见?就许老头儿你这抽烟的功底想被呛死,怎么着也得百八十包,抽不抽的死都不好说,唉,难呐。
小八两蹲在地上顺手从田梗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不动生色的拿下许老头儿嘴边刚点上的香烟,没舍得丢,掐灭了吹干净了烟头挂在他爹的耳朵上。
再跟我生气也犯不着不吃饭呐,人是铁饭是钢,况且你还得干活给我挣学费,话说回来就更犯不着饭都不吃给我这么省不是,不吃饭哪有劲,你说是这个理不?
许老头也真是倔,小八两蹲在说了半天,他也就是不答话,顶多哼哼唧唧两句算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再不吃,我妈知道了会心疼的。
这话一说许老头儿是直翻白眼,自家老婆子哪里是心疼他这把老骨头嘛,自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媳妇说一他不敢说二,典型妻管严的一枚铁铮铮汉子。怕老婆不丢人,可如今小八两挑明了许小老头儿的心里是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心里不舒服,但许老头儿还是不说话。
许老头儿,啥意思,你今儿是吃秤砣了还是牛肉吃多了,不对啊,早上吃饭我也没见碗里有肉呐。
秤砣?那不是老王八吃的玩意嘛?
老许耳听心想不对劲儿,拿起放在腿边打牛的鞭子就要往小八两身上抽。
情况不妙。
他爹刚抬手,小八两拔腿就往旁边撤,小子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嘛。
许老头儿你这是要动真格的是吧?哪有儿子都这么大了当老子的还拿鞭子抽的,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实在不行你就给我讲大道理嘛。咱都是文化人,动粗的活儿咱不干,坚决贯彻党的政策到底嘛,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点你还是晓得的,你要真抽也行,可就怕某糟老头儿回家了被我妈罚跪搓衣板,儿子挨打天经地义,可当老子的跪搓衣板可就丢人丢大发咯,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求情。
果然不愧是爷们儿,一听到儿子提到自家媳妇就果断的怂了,丢了鞭子坐在地上吃起饭来,也没费那口水去和那小王八蛋理论,要他一小学都没毕业的和省状元去理论,还不如留点劲儿去种庄稼了。
嘿嘿,老爹。
小八两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又坐到他爹身边。
我也知道你也不就想让我滚去清华嘛,可那大学当儿子的我是真的瞧不上呐,我也知道你为这事不爱搭理我,那你就听我说,就跟你坦白了吧,你看我这也老大不小了是吧,不也就寻思着找个姿色出众的媳妇体验下小两口生活的滋味,也好让你们老两口早点抱上孙子不是?我想你也不会等到胡子都白花花一大把了才抱上孙子吧。嗯?是不是,许老头儿。
哎呀,说白了,就是去泡妞。
清华就不许你小子泡妞了?
美女自古出哪里?
扬州?
放屁,是杭州。
真去泡妞?
如假包换。
嗯,许老头吃着饭咧着大嘴笑了起来,小八两赶紧给他的下巴抬了一下。
这事妥了?
成。
不生气了?
嗯。
那这事儿可别跟我爷爷说。
赶紧拿上钵子给老子滚蛋,老子还要下地继续犁地嘞。
许老头儿望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偷偷的咧嘴笑了笑,是老了,真老了,孩子的事也轮不到他们操心咯,不过这小子的性格,倒是挺像当年老子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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