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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水系罡元,疯狂流窜在残破身体里的经脉中,不断涌进不断溃碎的脏腑里。
但这样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罗芸数十年来,积炼在丹田中的水系罡元,逐渐消尽。
他不断起皱的皮肤表面,犹如凿刻着刀砍斧剁的沟壑般。
最深的皱痕,直抵到了皮下的骨髓。
膨胀在罗芸脸上的肿块,最大已如鸽蛋般大小。
他本在起伏的胸膛,渐渐静了下来。
他细弱的呼吸,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哇!”
围着三间床榻,正盘膝坐地,尽全力调理体内伤势的四人中,周身环绕着湛蓝罡元的白明,张开了嘴。
他吐了口血,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剧痛,拖着伤躯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上前数步,奔至了罗芸的身旁。
他朝着罗芸的腹部,迅速的伸出了双手。
他将左手手掌对着罗芸的丹田,右手手掌斜压在左手的手背上。
他强驱起了体内稀薄的罡元,将左手猛的压在了罗芸的丹田上。
“嘭!”
以白明的左手手掌为中心,一道透明的圈形气浪,如水浪般席卷向同一的平面中。
气浪化为强风,风中蕴着巨力。
如摧朽般的巨力,顺着白明的左手手掌,强灌入了白明的身体。
“呃!”
一股热流由剧痛的胸廓,迅猛的冲至了白明的嘴中。
白明紧抿着嘴,拼尽全力却咽不下嘴中的血,便只能将脸颊憋鼓至极限。
他紧皱起眉头,身体随着双手不断颤抖。
他不顾传递至双手手臂上的巨力。强将体内的水系元罡,压进了罗芸的丹田里。
“呯!”
犹如海浪拍击巨石,仿佛细沙落于金铁。
刚刚涌进罗芸丹田内的罡元,如数奔回了白明的手中。
“噗!”
白明张开嘴,喷出了道血柱。
他的身体一歪,脸庞因为剧痛而扭曲,身体却因无力而软倒向了地面。
眼见白明即将倒地,脸色苍白的陈云峰敛起了环绕在身上的火系元罡,撤去了上下相合横在胸前的双手。
他快速站起身,冲至罗芸的床榻旁。伸手搀扶住了白明的身体。
将白明扶立在身旁,陈云峰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罗芸后,又满脸忧虑的转过头,看向了白明。
“不行了吗?”
帅帐内,围坐在床榻周围的文皙和陈哲,俱撤去了在胸前结印的双手,并一起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罗芸。
罗芸,已经没有了呼吸。
不行了。
白明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搀扶着他手臂的陈云峰。满脸颓废的盘膝坐到了地上。
闻言,陈云峰蹙起眉头,回头看向了罗芸。
“经脉俱断,肺腑皆伤。”
“除非这里。突然出现一颗有能滋生骨肉,修补经脉的灵丹圣药。”
白明满脸颓唐,满是血的嘴中,声音嘶哑如裂帛。
“否则。一炷香的时间后,罗芸身体中的生机便绝,到时再无法可救。”
闻言。陈云峰抿了抿嘴,仰头叹息。
“百战老将,死于战场。”
陈云峰低垂下头,看着罗芸膨肿的脸。
他陷入了回忆,双眸有些游离。
“但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真的很不适合你。
陈云峰伸出右手,拂合过罗芸的脸,抚闭上了罗芸的眼。
接着,脸色越发惨白的陈云峰抬起手,用手背拭去了溢出嘴角的血后,又转头看了眼躺在另一个床榻上,周身绕动着靛青风元的徐若。
陈云峰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回了原先的位置。
他盘膝坐在皮垫上,结印在胸前,闭目打坐,再不言语。
帅帐内围坐在床榻旁的四人,也不再言语。
帅帐内,陷入了寂静。
帅帐外,传来了雨声。
夜尽天明时,大雨不停,瓢泼遮目。
散显出身体的金元,隔绝了密集的雨水。
独自站在板墙上,凭着护体罡元,任由雨水冲刷的有根,眺望着远方。
他用浑金的双眼,透过了密集的雨幕,看着耸立在三十里外的联军营寨。
他看着营寨敞开了后门,看着排列有序的大量士卒走出了营寨后,便朝着雨幕的深处越行越远。
“撤了吗?”
有根翘起嘴角,略仰起了头。
他看着混杂在涌出营寨的士卒间,数十辆车厢完全封闭,车轮镶铁的马车。
“走了,就别回来了。”
面露笑容的有根,扬了扬眉毛。
他长舒了口气,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总数接近十万的联军,离开的时候并没如来时那般迅捷。
阴沉的气氛,笼罩在行进的军卒中,连绵的雨和渐发湿泞的地面,也阻滞着联军的行进速度。
联军士卒们花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才完全撤离了营寨。
而一万余投降刘军的酋兵们,用了整整五天五夜的时间,才被刘军兵卒驱进了宁川。
从不安分的酋兵身上搜扒下来的盔甲与兵器,堆在板墙外,叠的足有三米高。
而待在宁川关隘的石脑,也终于等到了从草云郡过来,由猴石和蚩酋统带的万名援军。
六天后,有根回到了草云郡。
七天后,李西和剥羽两人,统领着只剩四千的刘军卒兵,驱赶着一万六千名降卒,撤到了宁川关隘。
十六天后,石脑和猴石带着两千名刘军卒兵,押解着一万六千名投降的兵卒,离开了宁川,向着草云郡出发。
得知李西和剥羽顺利返至宁川关隘后,有根便离开了草云郡。
他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在大湖的湖畔找到了刘恒。
“我说。”
周身围绕着灿金罡元的有根,站在一间粗搭的遮雨棚前,看着遮雨棚下蹲坐在树桩上的刘恒,双手捧盛着一张荷叶,正埋头大啃着荷叶上形如柚果般的巨大馒头时,眼角开始不断的抽搐。
“那个,你能停一下吗?”
“……”
闻言,刘恒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他猛的抬起头,面露震惊的看着有根。
他嘴腔被填的鼓甸饱满,表情却是一瞬间的呆滞。
片刻后,刘恒将包含在嘴中的食物强咽了下去,脸庞却因此被憋的通红。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待缓过劲来后,刘恒面露狂喜的站起身,奔到了有根的身前。(未完待续……)
ps:恩。
谢谢大大们的支持,无良作者无以为报,深感惭愧。
只能由衷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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