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寒冬已过,暖春初至。
背靠着刚刚垒实的土墙,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小河,看着河道中比冬季时更为湍急的流水。
有根笑了笑,用手中的锄头,杵了杵墙角处的碎土。
石脑站在有根身旁,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粒,看着完工的土墙,一脸自豪的道:“终于弄完了。”
闻言,围站在土墙边上的猴石等人,一起点头。
土墙有半米高。
墙体的土里夹杂着众人收集的碎叶和枯梗。
用这样的原料,建造的土墙虽然不是很结实。
但被土墙围住,龟缩在一处,正在哺乳三只小野猪的母野猪,却非常的老实。
在自然中演化出的狂暴野性,早已屈服在了有根的棍棒下。
三个月里,棚区发生了很多变化。
这些变化都与有根有关。
有根在林中发现了数棵皂角树。
于是,棚屋区中,很少有妇女会早起到河边去请洗衣物。
有根带着石脑等人,用陷阱加偷袭的方式,猎获了许多猎物。
于是,草云郡中送来的麦粟壳被收藏了起来。
有根教着棚屋区内的半百老人和孩童,将十只从猎物中挑选出来,羽色亮丽,却不善飞行的禽鸟进行圈养。
于是,棚屋区中的老人,将有根提议从食谱中剔出的肺腑肉肠用石刃剁碎,混杂着麦粟壳与碎石,作为圈养禽鸟的食物。
有根在河边的低洼处,和石脑,猴石,鹰嘴,付磊,跋舌,剥羽一起,挖掘了一个长宽不一,深达两米的长方形土坑。
坑旁挖了条不宽的沟渠,沟渠连通着河道,为土坑导来了河水。
六人往坑水中,放了活鱼。
于是,棚屋区有了鱼塘。
有根又在鱼塘边,挖了一个坑,并且用树条围着坑,造了一间透风的厕所。
接着,有根带着棚屋区的人,清除了棚屋区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的积粪。
有根又费了很大劲,猎获了一头活的母猪。
六人用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将已经屈服的母猪连同猪仔一起,扛回了棚屋区。
接着,有根带着五人堆砌好了土墙。
于是,棚屋区有了第一个猪圈。
对于棚屋区的人们来说,有根给他们带来的最大也是最直观的好处,就是每日一餐,改成了每日两餐。
并且汤中的成分也比以前要丰富太多。
在有根没来前,他们很多时候都只能靠一两条鱼来煮汤,却要五十多个人来分。
从林中时而打到,干涩粗维的猴肉,已经是难得的美餐。
在有根来了后,他们每一次接到碗里的汤水中,都会有一定份量的肉食,不再光是汤水混着肉渣。
他们仍然吃不饱,但脸色却已经不再是有根初来之时的青黄。
再加上有根在三个月里在棚屋区所做的一切。
棚屋区中,所有人看向有根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种希望与期冀。
包括原先棚屋区的治安官石脑。
所以对有根的提议,石脑不但从来没有反对过,并且还是坚定的拥护者。
即便他确实觉得这种放将野猪圈来养,而不是直接用来填肚。
就跟挖坑养鱼一样,都是浪费。
但他还是照着有根所说的,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和其他人一起将大量的泥土和叶梗杂糅。
又用了三个时辰,将土墙堆砌好。
七人没有去狩猎,但留守田中的椰子,橙子,小猪与橘子,仍抬来了两只灰狼。
灰狼体态壮硕,身长近两米,体重近半百斤。
这些狼在林中行走时,被有根安置的绳套给套住颈部。
结果,它们拼命的向前挣扎,绳子越套越紧。
最终,绳子勒住了野狼脆弱的气管,勒的野狼无法呼吸。
野狼被勒至窒息,然后在夜中死去。
第二天,四女用竹棒抬起狼身。
在隐蔽的野草中,躲避着城墙上守卒的视线,偷偷的将狼尸抬到了棚屋区。
于是吃过饭,做完活,无所事事的五个男人,一起傻傻的陪有根看起了河道中的流水。
直到一个脸上皱纹突兀且密布,鬓发苍白的老男人快步走到了土墙边,走向了墙边的七人。
“喂,你们,出大事了!”
石脑和有根对视了一眼,然后石脑朝着走来的老男人大声的问道:“朱伯,怎么了?”
朱伯大声的喘息着,快步跑到了有根的身前,焦急的于有根对视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站在有根身旁,面露不解之色的石脑。
最后回过头,朱伯将目光聚焦到了有根的脸上。
“那些鸟下蛋了。”
闻言,有根双眼一亮,脸上露出了喜色,大声的道:“哦!太棒了,朱伯快带我去看看。”
然后,七人赶到了养鸟的栅栏前。
栅栏被粗细不同的树枝搭建,看起来很是粗陋。
栏内是被分隔出了五个小间。
每个小间中都有两只鸟,一只羽色艳丽繁杂的公鸟,一只羽色棕黄淡静的母鸟。
每个隔间的角落里,都有一小处供鸟趴窝的枯草。
当朱伯领着六人来到栅栏前时,有根清晰的看见其中三处隔间中的枯草上,躺着鸟蛋。
拿着一颗椭圆形,犹如乒乓球大小,呈淡黄色的鸟蛋。
有根轻轻的抛了抛,试了试鸟蛋的重量。
才刚暖了几天,鸟就下蛋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它们过的太舒坦了?
想了想,有根笑着将鸟蛋放回了原位。
“今天我们加餐,所有人一起吃蛋花汤。”
“哈哈!”闻言,站在有根身旁的石脑首先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因为有根,原本被草云郡遗弃的乞丐们的生活,在逐渐的改变着。
在改变中,不断的改善着。
所以在和煦的春风中,乞民们开始有闲暇享受春天里,阳光中的暖意。
而在草云郡中,一栋最为高大,形同钟楼,呈铅笔尖状的建筑顶端,有一处面积二十平方米的阁楼。
阁楼外,有一处阳台。
阳台上,摆满着花盆。
花盆中,盛开着玫瑰。
这种产自西土的花朵,在塞外土壤的滋润下,植枝上的尖刺变的稀疏。
但赤如朱砂的花瓣,却依旧明丽。
没减半分颜色。
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站在玫瑰间。
男人下巴上细密的胡须,被梳理的整齐顺滑,盘横如石的发髻上,横插着棕色的发簪。
须发皆白,如寒冬时的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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